一直以来,我都一种类似迷茫的困惑,是否真的要把这个故事写出来?
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迷茫就像是脑袋上长疯了的发丝,每一根都缠绕在我的神经末梢里,从开始的心慌意乱,到后来的神不守舍,甚至曾一度发展为惶惶不可终日。即便是到如今,我都能依稀记得那是一段怎样令人懊恼的时间。
其实呢!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断断续续的写了好几次,只是大多时候刚写了个开头,或者某一段话后,就怎么也写不下去了,然后就跑出去在街头闲逛或者耗在酒吧里,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忘了要继续写下去的理由,也有的时候写了一半,因为手头上忽然有了什么事情,就被搁浅在一边,再过上那么一段时间后连自己都找不到当时那些东西写在什么地方了,于是就这样一直被搁浅了下来。
本来呢!每一次都下定了决心要将它完成,可是总会有那么一些事情把它阻挡下来,以至于现在不得不从头开始。想来也觉得蛮有意思的,就像是常言所说的好事多磨一般,我自己更觉的像是一种缘分的东西。
有人说有些事情从开始就注定了一种结束。所以今次,我决定要将它结束掉。
曾经我认识了一个穆卅的孩子,与他的相识,怎么说呢!多少有点缘分的味儿。
十年前,京城举办奥运盛会,我应朋友之邀在百无聊赖之余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当时的穆卅刚好就坐在我的对面,是一个帅气而爽朗的男孩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年龄跟我相仿。
十年前坐火车可不像现在这样,人人都捧着一部手机玩的不亦乐乎,那时候手机也就是个通讯工具而已,远没有现在这般好用好玩。所以,同坐一张桌子的几个人一般都喜欢天南海北的胡侃,再或者掏出一副扑克牌,斗地主也好,挖坑也罢,无非就是打发煎熬的时间。
期间,我两身边座位上的旅客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我们一只坐到了终点站。本以为这种认识到此应该可以画一个圆满的句号了,只是不成想,在京城待了十几天后回来的飞机上再次遇到了他,而且他就坐在我的旁边,于是我们不得不惊叹于宛如奇迹般的巧合,然后理所当然的互道姓名、互留联系方式。
再后来,发现我们的坐标城市其实相距不远后,我们总能找到恰如其分的机会聚在一起,或喝酒,或聊天,然后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就很玄妙,有时很近,近的恨不得每天都能聚上聚,聊上一会儿;有时很远,远的一个电话之后,不知道下一个联系又在何时!我们之间好像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熟悉又莫名其妙的疏远。
直到许久后的某一天,忽然在一个共有的QQ群里,有人说了句,“你们知道么?咱们群里的某某前几天自杀了。”
已经记不得当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也忘了自己的表情是怎样的僵硬,就像一截枯死的木头一般,呆呆的坐在电脑前,直到同事以为我发生了什么事,急的大声呼喊,我才猛然醒过来,然后跑到街上买了很多的酒,跑到公园里的草地上,开始忘乎所以的喝。
情绪过后,我曾试着用各种方式去联系他,搜寻他的消息,确定他真的自杀了,真的不在了,然后呢?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或者说是麻木了,渐渐的连他这个人也变得模糊了起来。时间还真是让人忘记过去的一剂良药。
一直都想不通的是,他那种性格的人怎么会想到自杀?事后也不过是空余一点点的惋惜和惊叹而已。
其实,我明白,虽然我们曾经那样熟悉,但是我并没有真正的走入到他的世界里,也并不了解他身上的那种叛逆和坚韧背后隐藏了怎样的孤独与悲伤。
我甚至有点痛恨自己,有时候那种自以为是的热情和关心,或许给他的并不是什么好的结果,反而更像是同情或者别有用心,只会让他的痛苦日益痛苦,孤苦之外徒增无谓的负担。那会是一种怎样的一种恐惧,我恐怕永远也不能体会,局外人永远只是一个旁观者,又如何能体会当局者内心的苦楚。所以那些所谓同情,所谓关心,所谓叹息,想想,其实都是我们自己无能为力的一种情绪罢了。
所以时隔多年后,我再次想结束掉这个故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自己的自私情绪。
当然这只是一个故事,是关于他的,又不尽然是他的,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在怀疑,那些事情到底那些是发生在他的身上的,又有哪些是反生在自己身上的?
可惜,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模糊不清了,也许我们已经习惯了记住那些美好的,淡忘那些刺痛的。
不管怎样,它都只是一个故事,也许更像是从我记忆里逃亡出来的另一个自己,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