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没有值得逗留的价值,那么我先走了,你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言随有些尴尬,毕竟自己现在这个模样遇到熟悉的人应该会让他们觉得很可笑的吧?这般想着,言随就想赶紧离开这里。
言随越过顾清,不过还没走出几步,他就被一股巨力拉住。他僵硬扭回头,看到顾清面无表情。
言随试图挣脱顾清的束缚,但是现在他大部分的精力都用来抵抗心脏处传来的剧痛,所以他现在还真是手无缚鸡之力。
“那个……你能不能松手?”
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太难看了,以至于言随都觉得自己被当成一个小孩对待。他商量说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动手动脚的多不和谐。”
顾清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言随见此,心里有些打鼓。毕竟,现在自己手无寸铁的,顾清一个不高兴就能够无所欲为。
“我身体内的妖之器官已经被移植了。”顾清终于开口,冷冷说道。
“那不是一件好事吗?”
言随艰难挤出一个笑容,心脏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得他做出其他表情特别困难。他说道:“这样你不就可以摆脱妖之器官的束缚了吗?这个天下有着那么多的风景,现在你就可以到处看看了。”
(能够让我一个人静静吗?我实在是快忍不住了。)
“现在我的心脏是你的吗?”
顾清看着言随,她的身子太高,言随仰视看不清她的眼神。她说道:“那个人已经告诉我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问我?)
言随的额头渐渐冒出冷汗,他保持自己原先的语气,说道:“反正只是我不要的东西而已,所以你不用太过在意。”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无用的东西?”
顾清眉头微皱,紧紧盯着言随,说道:“你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是无用的东西?没了它你能活下来吗?”
“我现在不就活着吗?”
一滴冷汗从言随的额头滑落,他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能不能让我离开这里?”
“既然是不重要的东西,那么我把它还给你。”
顾清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匕首,言毕将自己的衣服扯开。她是想要将言随移植至自己身体内的心脏刨开。
言随吓了一跳,顾清这个女人难道是疯子吗?
“等等!”
言随伸手想要阻止顾清,但是发现自己的手够不着,于是跳起将她的手抱住,连忙说道:“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是吗?”
顾清稍微停下手中的动作,然后说道:“既然是你重要的东西,那么我就把它还给你。”
言随都快被顾清给玩坏了,他连忙喊道:“等等!”
“干什么?”
顾清看着言随,这时候他终于看清顾清的眼神。那一种眼神,他十分熟悉。
“我的心脏很重要,失去它使得我现在痛不欲生。”
言随说的是实话,因为现在他心脏传来的刺痛确实让他痛不欲生。他接着说道:“但是,你远比我的心脏更重要。”
顾清茫然看着言随,握紧的匕首不自觉放松。
言随悄然拿走匕首,说道:“我的心脏如今在你的身体内,你的身体流在我的鲜血。所以,你必须活下去。”
“为了我活下去!”
言随目光灼灼盯着顾清,他要将这个信念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顾清眼神先是恍惚,然后骤然清醒,眼神忽然变得危险。她双眼微眯看着言随,说道:“你刚刚想要催眠我?”
(她怎么就突然清醒了?)
言随现在就有些尴尬了,他挠挠头,无辜说道:“有这种事情吗?应该是你搞错了吧?”
顾清只是笑笑没有揭穿言随,转而问道:“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言随松手想要下来,不过顾清却抓住他不放,无奈,他只能说道:“我当然要回去和光帝国,毕竟,那可是一场意义重大的比赛。”
(能放我下来吗?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要回去吗?”
顾清眉头微皱,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回去吧。”
顾清似乎害怕言随误会,解释说道:“正如你所言,这一次的比赛意义重大。如果错过的话,那就是一件憾事。”
“但是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休息吧。”
言随只想尽快离开顾清。他低估了它所带来的疼痛,这种疼痛已经超过意志所能支撑的限度。
“你怎么好像想要躲着我?”
言随明显的态度终于让顾清看清,这个时候,她也注意到言随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
顾清眉头紧皱,柔荑抚摸言随的额头,说道:“你怎么满头冷汗?身体不舒服吗?我帮你看看吧。”
“别!”
言随抓住顾清的手,他自己清楚自己的情况。这完全是因为疼痛所导致的,顾清即使懂得多么厉害的医术也帮不了他。
除非,将它移出言随的心脏。
但是,言随怎么可能会同意这么做。如果真的这么做,他们的牺牲不就白费了?
“快点放开我!”
言随急了,连忙说道:“我现在内急,要去解手,你快点放开我!不然!不然我就快憋不住了!”
顾清眼神奇异看着言随,不慌不忙说道:“噢?是吗?”
言随觉得顾清可能会因为这个理由放过自己,连忙颔首,说道:“没错,我真的快憋不住了!”
“呵呵!”
顾清冷笑,说道:“想不到你说谎还是蛮熟练的。可惜,你遇到的是我。憋尿的时候,人体出现的情况可不是这样的。”
言随咬紧牙关,他忘了顾清可是十分熟悉人体机能的。毕竟,她的家族一直进行着器官移植的实验。
(不行了……)
言随再也支撑不住,他的双眼迅速变得通红,一滴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言随,你怎么了!”
顾清被言随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言随,镇妖谷的唯一传人,他居然哭了?印象中,言随是那种根本没有眼泪的一类人,流血而不流泪。
而现在,身穿发白长袍只有五六岁大小的他却哭了……
“那个……我这就放你下来。”
顾清慌了神,连忙将言随放回地上。可惜,即使顾清这么做,言随的眼泪还是像决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你怎么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哭了……”
顾清不知所措,言随虽然变成现在这个儿童的模样,但是她还是把他当成成人看待。但是,现在到底是什么回事?
言随咬紧牙关,他想要止住自己的眼泪,但是努力过后还是无动于衷。果然,一旦松懈之后就再也关不住了。
疼痛已经完全将自己掌控,只有拼命的流泪才能够使得自己的身体得到稍微的喘息。果然,儿童的身体还是承受不了这种疼痛。
(怎么办?)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必须时刻忍受这种疼痛。)
(能够习惯吗?)
(但是疼痛难道不会越来越强吗?)
(果然,自己还是太弱小了。)
顾清见言随身体簌簌发抖,眼泪虽然止不住流下,但是眼神却是那么的冷酷。这种感觉,仿佛将自己的身体当成身外之物。
“言随,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