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的放开我!”一块石头飞过来,刷的一下,在王脆脆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疼痛使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干巴巴在前面率先跃上了人头堆,半拉子像递上小孩一样把王脆脆推到了上面,王脆脆一脚踩歪了,差点没滚下去,干巴巴在一边催促着半拉子。眼见着山石掉下来的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大有一种不将这个地方填平,誓不罢休的势头。
半拉子看到王脆脆爬了上去,然后一甩胳膊把背包也扔了上去,人头堆上几个头不堪重负,被压出“咯吱咯吱”的奇怪响声,他冲王脆脆和干巴巴笑了一下,义无反顾的冲向了奉天掉下去的地方。
干巴巴着急的大吼:“你疯了?!快回来!?……”后半句被巨大的坍塌噪声掩盖了,只能看见半拉子手里面的手电光,在掉下来的石块之间穿梭,之后就被掩埋在一大堆掉落的石头下面了……
干巴巴拽着一边呆住了的王脆脆,转身就走,现在的情形容不得犹豫了。以之前那个岩洞为半径整个地方都在坍塌,就是不知道会塌成什么样,搞不好,整座山都……
两个人在人头堆里面摸打滚爬。手电早就被收在了干巴巴的背包里,忙乱的情况下干巴巴也不忘了收掉自己的手电,呵呵。王脆脆觉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手底下按着的是什么了。
因为全都是球状物体,站着就会不知道哪一下就会陷进去,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是爬。
干巴巴的脚被砸下来的石头伤到了,爬的异常艰难,王脆脆不得在黑暗中艰难的注意着干巴巴有没有掉队。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死人一样,看着人头堆里面的头颅,往前爬,觉得自己和他们没有什么两样,已经分不清哪个是他们,哪个是自己了。王脆脆特别害怕,好像回到了王生为了救自己死去的那一天。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开我呢?
好多尸体腐烂生出来的生物群们,都被异动惊醒了,人头堆里面骚动了起来。一大群的以尸体为生的虫子,苍蝇,都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奋力的扭动着自己丑陋的身躯。不过这时候的王脆脆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嫌恶这些可怜的小东西了,反正眼不见心为净。他和它们有什么不一样呢?又同样的为了逃走,抛弃了什么呢?其实,都一样,都只是为了求一个“活”罢了……
王脆脆不知道他和干巴巴爬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衣服上沾满了血污和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留下的汁液。爬到最后,快看到出口的时候,后面的石头已经像是下雨一样的掉落下来了。两个人顾不得其他了,跌跌撞撞,就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出口出,王脆脆连自己的鞋没有了一只都不知道,一个踉跄一下子跌倒在地,然后翻了个身,躺在地上不动了……
干巴巴跑到出口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俨然全都被石头堵得严严实实:再晚一步,自己这把老骨头就要和干脆交代在这里了!
看着一边眼神没有焦点的瘫在地上的王脆脆,小老头“哼”了一,声,“臭小子,快被你害死了!”
王脆脆“腾”的一下坐起身来,眼睛没有看干巴巴,反而看着已经被堵死的出来的方向,出口地方还滚落了几个“逃”出来了的人头,“死?我不怕死!奉天不怕死!半拉子不怕死!就只有你!就只有你……你,怕死!”
干巴巴淡淡的看了王脆脆一眼,没有说话,王脆脆的样子让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也不大,大概也就是十几岁像是王脆脆一样的年纪……
干巴巴还记得当时是谁打了他,用哪只手打了他,想到这脸颊还火辣辣的疼……
干巴巴看着王脆脆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是歇斯底里了。
“奉天不怕死,半拉子也不怕死,只有你……不……我也是……我也没有去救他们……我……我也抛下了他们……我又抛下了他们……”王脆脆大大的眼睛里面落下了眼泪,他真的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是不是所有和自己与交集的人都要死?不,是自己抛弃了他们!和干巴巴一样!抛弃了同伴!
“奉天没有死……”干巴巴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
“你还有脸提奉天?你怎么……你说什么?你说奉天没有死?”王脆脆看了一眼眼前的废墟样的出口,又看了一眼淡淡的说出这句话的干巴巴,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半拉子我不确定,但只要他和奉天在一块,起码现在,没死!我当时说了奉天没事,可是半拉子他没有听见……”干巴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伤口,一边扶了扶早就被砸歪了的小眼镜。
“怎么会……”王脆脆不可置信看着眼前都塌的不成样子的出口“就算他们没死,也不可能出来了呀!这样……”王脆脆用脏脏的袖口擦了擦鼻涕,由坐着改为了跪着,抄干巴巴爬了几步“我们两个试试能不能把这些石头搬开……”王脆脆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干巴巴。
干巴巴不由得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好像是坏人一样,自己也一样的担心奉天和半拉子。“愚公移山?也亏的就是王脆脆你,能想的出来!”看了看一边可怜兮兮的王脆脆“记得我之前在岩洞里,说的另外一个机关么,我原本想带你们从那个机关出去的,机缘巧合,我们选择了现在这条路,奉天知道那个机关在那,以他和半拉子的身手,进去肯定不在话下,只是能不能活着出去,就看造化了……”
干巴巴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回头看还在地上赖着的王脆脆摇了摇头:“你到底走不走,与其担心他们,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我这把老骨头平时提点你没问题,现在我受伤了,我们这一伤一残……哼……”干巴巴不禁皱了皱眉,原本另外一条路要危险得多,现在就剩王脆脆和自己,说不定比那边还要难得多……
王脆脆从地上三下两下得爬起来,这时候想起干巴巴刚才说的“一伤一残?”伤是干巴巴自己,残呢?王脆脆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是啊?又看了看身后,没有别人啊?那这个残是谁呢?
(作者急急急碎碎念:有木有担心我把奉天写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