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轻语静静看着他,轻轻点头,而后十分乖巧的合上眼睑。
似乎这个,相处不过短短一个月的少年,能够给予她莫大的安全感。似乎只要有他在,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所有的危险都能化险为夷。
他转身拉住宋嫣然的衣服,示意要和他去一个没有人地方谈谈。宋名一言不发走在前面,宋嫣然跟在后面。不久后,两个人来到了一处废弃的院落。
院子里长满杂草,窗棂和门楣年久失修,廊上杂尘铺满。越是久经风霜的东西,就越是尘封着记忆,而对于宋嫣然来说,有着童年美好的记忆埋葬在这里。现在则是,睹物思人。
“你屋里那丑丫头是什么路数,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有你受的。”宋嫣然站定,狠狠道。
“不要说她丑!”宋名转身,冷冷回到。
“怎么,脸上都是伤疤,那还能看吗,是个男人见了她都怕。如果这还不叫丑,那什么叫丑,你说来听听。”
“至少我宋名认为,她比你好看得多。”宋名的脸上云淡风清,在陈述一件事实。
“你!”宋嫣然粉拳紧握,挥之空气中,传来破风声的响劲,“我不跟你废话,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在宋家,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蒙混过去!”
月光如水,院子里静悄悄。
那个少年,脸庞染上月色,冷澈俊秀,他轻轻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告诉你。”
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宋嫣然并不觉得宋名敢耍什么花招,毕竟他的把柄还攥在自己手中。她半信半疑,徐徐走近,四周静谧,只有她微弱的脚步声而已。
“咚!”
宋嫣然修长的腿踩在草地上,草忽然下陷,她一条腿直接陷入其中,没及膝盖。她想挣扎,只见不远处的宋名迎面扑来,死死摁住她的双肩,一根拇指粗细的麻绳不由分说,捆住她的双臂和娇躯,再牢牢捆绑在就近的树上,整套动作没有毫厘的怜香惜玉。
“宋名!”
“混蛋!你敢暗算我!”
“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荒僻的院子里,少女的娇喝声回荡着,但很不幸的是,并没有闲人会路过这荒废的园子,更没有人听得见这些动静。
娇喝之后,宋嫣然有些愣神,她没有料到宋名会这样对她,这全然超出了她能够想象的范畴,以致反应都是迟钝的。
“堂姐你说,若我就地把你凌辱了,再杀掉,将你尸体埋在这里,以你刁蛮的性格,在青山镇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想将你奸杀的人也不在少数,宋家有多少人会怀疑到我头上。”宋名嘴角微微勾起,那是一种恶棍才会有的淫笑,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笑容。
宋嫣然开始有些懂了,经历的事情会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在他露出那种笑后,她有些虚了。
“你敢!”
“若是敢凌辱我半分,我就让你一辈子做不了那事,我发誓。”宋嫣然吞了吞口水,心中有一丝怯意,口中仍然不落下乘。
宋名并不理会她的话,径直凑近她,伸手放在她腰上,隔着她的贴身上衣。她的眼珠子狠狠瞪着他,宋名甚至能够感受到从她鼻子里喷出来的愤怒的鼻息,热辣而催情。宋名的手轻轻触摸着,手指慢慢向上爬去,指尖轻点的酥麻感让宋嫣然整个娇躯一震,离她傲人的双峰只有一寸。
“快……停下!”
宋嫣然叫苦,平日里青山镇同辈见了她都会怕得绕道走的宋嫣然,终于是屈服了下来,“你想怎样,我都答应……”
闻言,宋名连忙抽离手掌,站了起来。
“如果你能将今日之事保密,我这就放了你。”
“好。”宋嫣然眼睛都没眨,就点头答应。
宋名满意一笑,再次蹲下来,想给她解开绳子。但是忽然想到,刚才他不在小木屋的时候,沐轻语被欺负成那个样子,他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不是说放了我吗?”宋嫣然见宋名忽然不动了,心里有些诧异,猜测他难道要反悔。
就在这时,一记火辣辣的巴掌猛然印在宋嫣然的臀部,啪一声响彻四周。宋嫣然愕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侮辱的意味,就听到宋名义正言辞的说道:“这是替阿梳还的。”
荒芜的院落里,宋名离开很久后,宋嫣然独自坐在青苔染满的石阶上,若有所思。
这个院落,三年前的主人是一名年过七旬的老妪,宋家后辈称她为禹婆婆。三年前宋家大祸后,禹婆婆不知所踪,这院落不再有人打扫,便从此荒废了下来。宋嫣然并不是一个留恋过去的人,只是埋在这里的陈年旧忆过分美好。
当年禹婆婆常领着男童女童,就在这青石侧,摘青梅,过家家,说故事……
坐在木桶中沐浴,粉红色花瓣零散浮在水面,热气腾腾而起。
宋嫣然抬起大腿,侧过身,水滴滑过,就看见原本白皙细腻的臀部,显现出鲜红的巴掌印。隐隐作痛。
狠狠拍水,激起的水花直落房梁。这动静惊动屋外的小丫鬟,她连忙跑进来询问主人家出了什么事。
宋嫣然怒不可遏,咆哮道:“滚!滚出去!”
小丫鬟被吓得不轻,落荒而逃。将花瓣在掌心揉成稀碎,她狠狠低语道:“小混蛋,你有种!”
宋名回到小木屋的时候,沐轻语双目紧闭,纤指死死攥着床单,娇躯微微颤抖。她蹙着眉头,千疮百孔的面部好像很痛苦,应该是做了什么噩梦。
就这样看着,却帮不上什么,宋名心里很是难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与她有了一种相依为命的错觉,君喜我喜,君忧我忧。
他坐在床沿,为她披好被子,转身想走,手掌心忽然钻进来冰凉的手指,轻轻握住他的指尖。她眼睛紧闭,仍在梦中,是无意识的动作。
有一种瞬间触电的感觉,宋名一怔,反握住她的手,蹲在床前,将那只白皙的手放在嘴边哈气,试图温暖那颗冰凉的心。想起许多年前,他还是个半大的孩童的时候,曾跑到父母的厢房,倚在门框,偷眼瞧见父亲宋忘天也是一样,攥住他重病卧床的母亲的手,说:“言儿,没人可以伤到你。”
弱者是不配守护自己最想守护的东西的,从古至今,从渊洲到更广阔的大千世界,皆是如此。唯有变成真正的强者,才能改变这一切。当别人家十六岁时仍然在父母双亲的呵护下茁壮成长之际,宋名却早慧般懂得了这世界的法度。
他侧脸至枕边,在她耳侧轻声呢喃:“阿梳,阿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