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邪过去把瘫痪在地上的珞琳扶起来,帮把她衣服理了理,关心地问道:“没事吧?”
珞琳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左邪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混混,说:“还不滚!”
大块头几个虽恨,但无奈实力不如人家,即使受伤了也得自己撑着,他们几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消失在黑暗中。一场打斗就这样迅速地在黑暗中开始,在黑暗中结束。
左邪把珞琳送到了小区楼下。
“你上去吧,那些人不会再来了。”
珞琳还是没说话。
左邪无奈地挠了挠头。就在左邪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珞琳终于说话了,“上去坐会吧。”
左邪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珞琳,珞琳却已经自己先上楼去了。“哎,等等我呀。”左邪小跑跟过去。
珞琳坐在沙发上,两眼呆滞。左邪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不知所措,说:“你别这样啊,要不你休息去,我先走了?”说着,准备站起身来。
“坐下。”珞琳终于有动静了。左邪立马倒在沙发里。
“谢谢你救了我。这是第几次了,第二次吧。真不知道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每次有事都会遇到你,你真是我的扫把星。”珞琳终于恢复了点常态。
“我好心救你耶,还为你打架,你们女生不是都喜欢有男生为你们打架吗?怎样,要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左邪看珞琳恢复了,就开起了玩笑。
珞琳觉得左邪的出现不会是巧合,便问道:“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别跟我说什么碰巧,世上没那么多碰巧让我俩撞上。”
左邪收起笑脸:“白天在休息室里的事我都看到了,而且还不小心听到一只苍蝇打电话,她出钱别人替她消灾。”左邪想到白天珞琳用的苍蝇这个词,觉得的确有趣,便也用了这词。“但谁让我心肠软呢,听到了总不能当没听到吧,便不放心,跟着你过来了。”
珞琳就觉得是这样,自己与父亲的关系,父亲守得那么严,连女儿都不认,谁会知道。自己又刚到这城市不久,也没与人结怨,除了公司。珞琳也没问那人是谁。
“跟你讲个故事吧。”珞琳淡淡地说。
左邪觉得珞琳要说自己的事了,便也安静地坐好。
“一个小女孩经常问妈妈,妈妈,为什么爸爸不跟我们一起住,为什么我们要住这么远,为什么户口本上只有我们没有爸爸?母亲抚摸着,孩子乖,爸爸有工作要做,跟妈妈在一起不好吗?小女孩哭泣着说,别人都说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母亲也哭了,说宝贝乖,有妈妈在呢。但小女孩再也没见过她的父亲,长时间的远离,以至于小女孩自己也淡了对父爱的渴望。直到有一天,那个自称是爸爸的男人出现了,她对女孩的母亲说,他离婚了,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娶她了,但不能带着小女孩一起,他已经派人办好了出国手续,国外也安排好了人,就等着小女孩过去。女孩的母亲哭泣地问,这是我们的女儿,为什么要把她送走,你怎么这么狠心?那个自称爸爸的男人也哭了,我能怎么办,你知道我的老家是哪的,你知道我们那发生的事,你知道如果家族的人知道孩子的存在,她未来会多么的悲惨,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那也没必要把她送出国呀,这个女孩的母亲哀求着。但那个男人却还是狠心地坚持把她送走。”珞琳两眼无神地说。
故事还在继续。
“那个女孩还是那么小,就被送出国了。在国外,那个男的安排的人也顶多就是照顾女孩的生活起居,并没有过多关心。小女孩一开始在国外并不会说英语,又没有家长的照顾,所以经常被附近的孩子一起欺负,身上到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男人安排的保姆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跟附近那些孩子的家长沟通了一下,但那群孩子却仍没停手,他们选择离家远的地方欺负小女孩,而且也不会打在看得见的地方。小女孩只能自己回家后擦拭着伤口,她多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在旁边,关心自己。后来,小女孩长大了,但她经常做噩梦,梦里经常有个声音让她回去,从小做到大,同一个声音,同一个梦境,小女孩害怕极了。每当她从梦中惊醒过来,看到空荡荡的房子,她总是一个人流泪到天明。女孩很要强,成绩很好,考上了名牌大学,大学毕业后她想回家。于是她回到了父亲所在的小县城,在一家药物公司上班。刚进公司不久,就差点被被组长潜规则,可女孩不屑,于是把组长给打了,组长记仇,处处为难女孩,女孩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案子,可同事们看不过去,背地里说女孩坏话,还找人侮辱女孩。很庆幸,女孩这次不是一个人,终于有人伸手救了女孩一把。女孩曾经幻想了好多次,在自己受伤被欺负的时候,有人能够救自己一把,哪怕一句简单的问候也好,可这么多年都没实现过,今天终于圆了女孩的一个心愿。好了,故事讲完了。”珞琳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左邪听完有点心疼。他虽经历了那么多事,看遍了世间那么多情,但不知为什么从珞琳嘴里说出来有点心疼她。那么小就一个人出国,被人欺负也没人关心,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还能这么的乐观,这是要多好的心态。
左邪给珞琳递纸巾,做鬼脸逗她,“但小女孩现在并不是一个人了,她有好朋友小李,左邪啊。”珞琳直直地盯着左邪:“你说我有好朋友……左邪?”
“把你手机拿过来。”
“干嘛?”
“好朋友之间不是都要留个手机号吗?”
“哦。”珞琳乖乖的把手机给左邪。
“好了,以后有事,或想找人聊天,可以打我电话。”
“谢谢。”
“你这都第几遍了,好朋友之间不用说谢谢。”
“嗯。”珞琳笑道。
“终于笑了,哭多难看,女孩就应该多笑笑。”左邪也笑了笑。“你说你经常做同一个梦?”左邪想到上次在马路上遇到珞琳的情况,觉得可能是同一件事。
“嗯,从小做到大。但每次醒来,梦境内容不大记得,但我记得有个声音一直在说,回去,快回去,否则来不及。好像我上次在马路上就是这个情况,但上次是白天发生而且头好疼,以前都是晚上做梦梦到。”珞琳也想到了那天早上的事。
左邪觉得是脑电波干扰,虽然想留下来察看,但想了想,他一个大男的在一个女孩家过夜,孤男寡女的,对珞琳名声也不太好,虽然他很想留下来,一查究竟。最终,他掏出一张符咒,递给珞琳:“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这符放枕头下。”
珞琳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东西?你不会还信佛吧?”珞琳虽然笑着,但还是伸手接过了符咒。
“有时候啊,宁可信其有,把这收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走了。”左邪看了看手表,挺晚的了,准备起身离开。
“今晚幸亏有你,改天请你吃饭。”
“你终于没说谢谢了,好了,走了。”左邪挥挥手,走进了漆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