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沉浸在这自然造化里时,原本对视的两人徐徐有了动静,道心说道:“这是在他们的幻境里,不管等下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能出手,否则有可能会毁了他们。”
只见道心的师傅左手背于身后,右手一个请诀,微微欠了欠身子,朗声说道:“三哥,请。”
师傅常三也不推辞,右手划一道弧光,抬手之间,祭出五行剑。
这五行剑身五色光彩,虚虚实实,剑气逼人,我不由自主和我自己现在能祭出的五行剑相比,果然是小巫见大巫,差了不少火候。
道心师傅笑道:“三哥的五行剑,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师傅面无表情,冷冷说道:“十三,你的连环刀也是鬼斧神工,何必如此讨好与我,你知道,我们是终究有一战的。”
十三点点头,同意师傅所说:“你我之间,是宿命,为了青芷,也是为我自己,承你一战,哪怕死在你的剑下,我也是愿意的。请吧,三哥。”
师傅足踏九宫,左手捏了一个剑决,徐徐围着十三走了起来。
他双足变换间,口中尚自念念有词,眼见整个人越走越快,最后直如一团风一般寻找着十三的破绽。
十三见师傅出手,便有含糊不得,取出九环刀,以静制动,不变应万变,在师傅快如风中寻找战机。
须臾,十三暗运一口气,九环刀当胸一横,径自双目一闭,呼吸平稳竟似熟睡。师傅的九宫步法最是耗力,若是年轻时尚且算不得什么,此刻紧紧半柱香的功夫却是已感轻微的疲倦。
奈何十三看似从容的站在那里,竟是全身毫无破绽。师傅无奈之下扬手一剑刺出,三星直化九道银芒,径取十三背后空门。
这一剑是师傅的绝学,一剑化三清竟是练到了九芒齐出的境界!眼见剑芒已经到了十三的身后,十三猛地双目圆睁,怒吼一声却不戈挡,反而一个纵身跃上了师傅上空。
须知人在空中没有大地做依靠,破绽最是繁多,更何况空中并无接力之物,一旦气竭只能任人宰割。师傅眼中露出喜色,剑式顺势一挑,一招剑指天南刺向十三的双足。十三面对师傅犹如附骨之毒般的长剑却是不为所动,他双手紧握刀柄,顺势一个空翻,头下脚上的劈了下去。
这一刀可算凝聚了全身的功力,再加上从天而降的气势上先声夺人,一时间强大的压迫好似天崩地裂一般。师傅不料对方有此一招,撤身已是不及,长剑挥舞间已是刹那递出了九九八十一剑。
这剑花舞的天花乱坠,撩人心神,这么多年师傅从来没有向我展示过他的真实实力,没想到却是如此厉害。道心师傅也不是普通角色,这一刀威势不减,任它虚剑幻影,从剑花当中直接刺了进去。
铿锵,原来不管剑花如何,剑心总在一处,十三看准剑心,刀尖剑尖碰在一起。两人一上一下,全力拼持,却也各自不能再进一步。
毕竟师傅脚上有支撑,片刻间,师傅左手画符,一道灵光出现,一股力量浩荡传来,直至五行宝剑。刀剑接触之处,再也承受不住这力量,竟然轰出一片光幕,光幕所到之处,两人四周轰隆爆炸开来,惊起烟雾阵阵,海上水柱冲天,两人终于是搞得个天翻地覆。
这一次两人对战,互相没有胜负。
两人拆了几招,十三突然刀锋忽然一转,横里劈,竖里刺,越来越快,大刀发出呼呼的声音,忽然他抓住一个破绽,将刀一竖,胳膊一展,那把刀直直刺了过来!师傅急转身体,滴溜溜转了好几个圈子,腰上一痛,还是被擦伤了。他眼神一暗,抬剑将大刀格开,手腕忽地一抖,快若寒光地一剑!直点十三握刀的手腕!
十三忽地将大刀向上一抛,青色的大刀,如同蛟龙一般飞向空中,他身体一纵,生生翻了好几个跟头,猛然向后倾倒下去,那一剑擦着他的鼻尖刺了出去,他手指一张,抓住落下的大刀,挡住转刺为劈的剑,只听“喀喀”几声,火花直蹦。
十三腰身一扭,从地上窜了起来,十三容貌虽然平淡,可是不知怎么的,战斗的时候居然无比刚毅,每一个动作都灵动到不可思议,仿佛砍,劈,刺的动作不是用来杀人,而是随心而为。
师傅与他斗了半日,不见分晓,不知怎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下去。他暗叫不好,如果再不快点解决,只怕要就此落败!他招式忽变,方才规矩中正的姿势猛然变得潇洒轻快,手腕一抖,却是一招清风穿桃。
十三见他变了招式,动作忽然加快,自己渐渐有些跟不上,眼看师傅动作越来越快,手里的剑犹如游龙一般,银光闪闪,他抬手用刀去挡,谁知他的剑忽然向上用力一挑,他只觉手指一震,大刀脱手而出,飞了老远落去地上。
“三哥,我输了。”
师傅大步走到十三跟前,愤然说道:“公平对决,你为何要拱手认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所做吗?”
“十三从未想过能得到三哥原谅,只是这些年来,见三哥为此解不开,心中有愧,便想如果三哥能消弥这恨意,我做什么都是没有关系的”。
“那青芷的命能回来吗?”
师傅仰天长叹一口气,说道:“算了吧,你不必如此,我们现在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真正一战,了却这百年的纠葛。”
师傅转身,弗然离去。十三在师傅身后,面无表情,也不知心底是什么想法。
道心对我说:“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我问他:“你不是说能知道怎么回事吗?现在我还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
道心掐诀,须臾之间,我们又从幻像中回到这八层高楼,冷风吹过,让我回过神来,原来真是在幻境之中。只见师傅现在楼边,负手而立,我轻声叫到:“师傅。”
师傅转过身来,看了看我,点点头,又看了看道心,问道:“事情你都和他说了?”
道心搔了搔头,说道:“三叔,我还没有和他讲。”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我,我奇怪的是师傅好像认识道心,但是师傅真的是没有提起过他的。这片刻之间,道心师傅十三也醒转过来,道心跑过去扶起师傅,我们四人便围坐在一起,师傅问道心:“事情怎么样,你来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