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她也就一女性凡人
曾繁荣更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未来等着她,她在这里会经历怎样的情感历程。尽管已经闪亮登场,但要把机关那的事也看个透亮,那还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虽然她知道自己就要在这个局里走完自己的职业生涯,但在行走之中会发生些什么,却完全缺乏想象力。比如这个让她厌烦的肥胖且秃顶的男人,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与她构成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她想得到吗?笑话,她不是先知,就算生在高干的家里,比别人多见过许多世面,但因着她那不爱读书的劲,心里没存多少有用的货色,她就是使出吃奶的劲,充其量她也就一女性凡人,长得比许多好看的凡人而已。
到局里的第一天,曾繁荣知道,长得再比好多人好看,而今眼目下,还必须跟着心生反感的魏处长走。虽然她智力紧缺,但她还是知道这个姓魏的是得罪不得的。她清楚地知道,赢得自己顶头上司的好感,也就是这个姓魏的好感,对于她来说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三个月的试用期满,她的结论,是要由走在前面这个其貌不扬的处长来定论的。她必须在他的面前装出认识他特别高兴的样子,温顺地跟在魏处长身后,让他带着自己去楼上办公室和处室的其他人认识。就象是怕招惹到什么,而影响了自己的伟大前程。曾繁荣小心翼翼地踩着一级一级的台阶,亦步亦趋地紧跟在魏文斌身后。莱尔斯丹的精致的真皮鞋底,碰在光滑的花岗石台阶上,发出一种清楚且透着几分华丽的声响。
魏长斌突然停下脚步,站在高两级的台阶上微微朝后偏过头来,低着嗓门警告曾繁荣,“以后不要穿这样的响底皮鞋,林局长会让你马上回家去换鞋的。”
“好的!”曾繁荣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有些惶惶然。这里连穿什么鞋都要管么,这不比部队还厉害么。
魏处长好象看透了曾繁荣的心思“我们林局长对我们施行的是半军事化管理。管理非常严格,稍有不对就会扣奖金。而且还不是只扣你一个人的。以后一定注意呵,千万不要迟到,如果迟到一分钟,是要扣全处人的奖金的。”
“喔!”曾繁荣不知一个人的资金有多少,但不管多少,因为你的错,而让别人受了损失,怎么说都有点过不去。那老太太整出这么个规矩,还真是有点智慧与霸道喔。曾繁荣对林局长的敬畏由此越来越深重。
从三楼爬了两层楼梯,到了五楼。魏文斌、以及曾繁荣即将拥有的办公室就在这个楼层。“我先带你去那帮猴儿们的大办公室吧。”魏文斌装着一副很懂幽默的样子对曾繁荣说。
猴儿们的这间办公室大约有六七十平方米大,除处长和副处长之外的科员都在这间办公室里。每张办公桌都有浅蓝色的挡板隔着,人要是不起身,影子都难看见。所以,魏文斌带着曾繁荣站在门口,没有人觉察。
“哎,哎,大家把手里的工作停一下,快点站起来,认识一下刚从部队转业的新同事。”魏文斌见没有动静,只好扯开了嗓门。
四五个人的头,从办公桌隔板的上方,侧面探了出来。瞄了一眼之后,是起身时椅子挪动的声音。有几个人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探出隔板外面。
“魏处,你今天怎么这么精神呢,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呢!”声音里尽是调侃的意味。
“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有人接着继续着对魏文斌的调侃,但说话的人,埋着头在自己的格子间里,曾繁荣没看到是谁说这话。
大办公室的同事一个个地站起身的人,齐唰唰地把眼睛都盯在了曾繁荣身上,且嘴角挂着的那点笑容,让人觉得有些意味深长。这让曾繁荣觉得十分不自在,她很想赶快离开这里,但却身不由己。
好在魏文斌似乎感觉到她的这点不自在,端着一副严肃的样子,朝那帮人吼起来。“你们不要在这给老子耍贫嘴,交待给你们的事都落实没有?小钟,局长的讲话稿写得咋样了,不行,就自己加个班。还有,老汪,那天照的照片都洗出来没有,宣传栏还等着你的照片哈,这个市里是有时间表的,不能按时弄出来,是要扣目标分的,到时候如果扣了分,全局的人都会跟着你被扣了钱,看你老同志的脸往哪搁。”
“知道知道,明天全部交给你,你放心好了,我也指望着那点年终奖呢,怎么可能不把与目标挂勾的事放在心上呢!”老汪急急地解释。但魏文斌却依然板着个脸,没有给老汪好脸色。
显然,这姓魏的一到自己的地盘,便没有了在局长面前透出的谦卑与压抑,显得极其伸展自如。
“我在这里写不出来,放我回家写行不行喔。”又有人向魏文斌提要求。
“只要你按时把稿子给我交出来,在厕所里写都行。”
“哎呀,魏处,你那么高贵的嘴巴,怎么说厕所这样脏的字呀。你应该说洗漱间,洗手间才对吧!”
“别给老子在这咬文嚼字!”
“那我走了!”
“等一下,你们这帮猴儿,总是喜欢把老子的脑壳搞晕,都忘了到这干什么了。这个新来的同事,叫小曾。”魏文斌把曾繁荣让到身前,给大家做作介绍。
“曾什么嘛,你连人家的全名都记不到嗦!”有人嚷嚷到,故意逗魏处长开心。
“曾、曾、曾。”魏处长努力回忆的无奈样子,让几个人计谋得逞似的呵呵笑起来。
“我叫曾繁荣。”曾繁荣赶紧小声地提醒着魏处长。
“你几个闹什么闹,人家刚来,你几个就想打听得这么清楚干什么。我今天还就不告诉你们她叫什么名字了,让你几个猴儿干着急去。”魏处长霸道地对手下吼着,觉得怎么着,都不能让自己在美女面前失了面子不是。
大家呵呵地笑着,没有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