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蓝,如一块蓝玉遮天。天宇间扶摇直上不知多少万里有一只金乌闪耀金光,让大地略显燥热。
子陵山,洛炎一座的小山,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色,有的只有一山寻常的绿色。
山腰一块平地,一位少年正锻着体魄。
少年叫苏以沫,约莫十五六岁,一人来高,穿着被汗浸透的短衫,汗衫因时间穿的时间长了略微泛黄,身子因常年锻体要略显精壮些,长得倒是清秀,配着那肌肉已经鼓起来的身子倒显英气。
临近中午,虽是在山上可还是热,虽如此少年仍不歇息,将满是汗水的短衫脱去,赤着上身,依旧在那刻苦锻体。一套锻体拳打的虎虎生风,颇有几分威势。
一名女子从山下的苏家镇来。女子穿着黄色连体裙,长发及腰随意披散,长相虽不说多么出众,但线条很柔和,有一种柔弱气质。看着苏以沫都中午了还在那练拳,眉头一簇,都这个时间了还练,也不怕累坏身子!
女子叫苏怜,苏以沫的丫鬟,更是苏以沫的长姐。
“以沫!”
“怜儿姐来了?”苏以沫回头,看到苏怜来了,忙停下,向她那跑去。
“说了多时次了,注意休息!”苏怜责怪道。
苏以沫憨憨一笑,忙说下次一定不会。
苏怜无奈摇摇头,一副就知道你会这样。不过也拿他没辙。
“给!”苏怜从挎篮里拿出水和糕点,递给苏以沫。
苏以沫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大口。一上午的锻体,让他确实口干舌燥的。平日他都会自己带些水和食物来,不过今日……忘了……
“你啊……毛毛躁躁的,要不是我今天收拾房间看见你那水壶没带你就渴着吧!”苏怜看见苏以沫眨眼间就把水壶里的水喝了大半,又是一阵责怪。
“有我哥消息了吗?”苏以沫坐在石块上咬了口糕点,一上午都在锻体,确实饿了。
“还没...对,还没呢!”苏怜脸色一变,支吾着。
“怜儿姐!你可不会说谎啊。说就行,我还受的住!”苏以沫心里蓦然一沉,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苏怜沉默许久,抿着嘴,带着担心的眼光看向苏以沫。
“相濡……相濡少爷已经确认......”
苏以沫身子一颤,松糕掉在地上。
苏怜抿着唇,了解两兄弟感情的她知道此时多说无义,现在最需要的以沫自己一个人静静,便缓步退了下去。
苏相濡,一个对苏以沫是兄亦父的大哥。苏以沫父亲是苏家老家主的义子,并不能入苏家家谱,苏以沫两兄弟亦然。既然不能入族谱,所以苏以沫母亲叶黎为她两个儿子取华夏相濡以沫之意为名。
但其实这样的名字并不好,因为这样有些盼着两个儿子多灾多难似的,但叶母不知为何仍执意如此,这其中原因恐怕除了苏母本人无人可知了……不过两兄弟的关系确实如相濡以沫里面那种感情一般,不过……如今相濡……却不在了……
待听到苏怜的脚步远去,苏以沫那打着颤的手捡起地上的糕点,哆嗦着拍掉尘土。
“你怎么...怎么可能会死?呵......”苏以沫狠狠咬一大口松糕,用力的咀嚼,眼中仍带着不敢相信。
“你怎么能死?”苏以沫捂着眼,痛苦的摇着头,“咱俩说好的.…….说好一起去华夏的,去一睹执灯帝绝世身影的呢?说好的脚踏星云,遨游众界呢?说好的呢,你怎么可以死!”苏以沫咆哮,将糕点狠狠摔在地上。
糕点脆弱,怎能经的起如此之力?化为碎屑,溅落了一地。
“哥?镇上老爷子们说天上太阳是鸟呢?”苏以沫只有五六岁,腆着脸带着羞问,“那不成烤小鸟了吗?好吃吗?”
“哈哈,等有一天我将它捉来烤给你吃。”苏相濡不过十五六岁,长相虽带几分儒雅,却一身黑色武士劲装,霸气十足,直接将众界金乌“预定”。
“哥!苏良玉他几个欺负我!”苏以沫七八岁,那时还瘦弱,经常被同族少年欺凌。
“什么?!走!去抄他!”苏相濡见弟弟哭鼻子,大手一甩,拎起苏以沫抗在肩上,顺着来路奔去,还说,“以后有人别叫我哥!”
“为什么呀?”苏以沫将鼻涕抹在苏相濡后背,做了鬼脸。
“我怕丢人的。”苏相濡嘴上虽这样说,但却宠溺的摸摸弟弟的头。
“哼!”
“哥,我们去偷瓜......”
“哥,带你去欺负人......”
“哥,咱俩......”
“哥!哥!哥......啊......”苏以沫怒吼,咆哮着,期望那疼爱自己的大哥能回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苏以沫母亲去世很早,大概他出生不久便离世了,所以关于母亲的记忆他不多,只记得听哥哥说母亲很温婉,其他便不多了。至于父亲,很疼大哥和自己,不过他忙,有些顾不上两个儿子。
苏怜其实并未离去,而是远远地看着苏以沫许久见到苏以沫有些平复下来这才离去,不然……她不放心……
金乌落下,将西方的天染红,苏以沫拖着疲惫身子回到苏家。还未进门,便被两人故意挡住,不让他进去。
苏以沫抬头,待看清人苏以沫眼中闪过怒火,脸上开始浮现冷色。
“呦呵!这不是以沫堂弟吗?”说话那人年纪要比苏以沫大上两岁,虽是男子却穿着一身红衣,让人一看有种说不出的别扭,长的到时颇为俊俏,嘴角挂着一抹风淡云轻的笑容,但却给人以轻佻之感,着实让人不喜。
“呵,良辰堂哥。”苏以沫冷笑。
“哎呀呀,以沫堂弟啊,这小嘴真甜,上次不要怪哥哥我啊,堂哥也是为你好,你可不能记恨啊……”苏良辰眼中带着嘲讽,嘴上却关心道,一幅上次“教你做人”是为你好的样子。
“怎么会?堂哥的好我可不敢忘……”苏以沫凝视着苏良辰道,冷然回到。不过那藏于身后紧握的右拳却又显示着自己心中怒火之盛。
“那就好那就好!要不然我怕怕的呢……咦?以沫你今天又去那破山锻体了?”苏良辰拍拍胸口,看着苏以沫有些蹒跚的脚步“惊奇”道。
“嗯。”苏以沫微微低头,眼中虽带着无尽怒意可脑海还是一片清明,思考该如何狠狠教训苏良辰。
“那可真是累坏了,来来来,哥哥扶你进门,怕你摔着。”苏良辰笑声里带着一丝阴冷。
这样的小把戏怎能瞒过他?苏以沫挣扎,一巴掌狠狠甩向苏良辰,可他区区锻体则能敌过凝脉境的苏良辰,反而被他趁机抓住手臂,让苏以沫无法再挣扎。
“以沫啊,堂哥就是喜欢你这股韧劲,锻体不才五年吗?没关系!真的,再过上七八年肯定能突破!”苏良辰搀着苏以沫,眼中的嘲讽不加掩饰,握住苏以沫的手掌狠狠发力,嘴角噙着一抹阴冷,“好心”的安慰他。
苏以沫疼痛的整个右手臂颤抖,牙齿紧咬,不让自己叫出声,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混……蛋!滚你妈的!”苏以沫突然左拳发力,带着怒意狠狠咂向苏良辰。如此近距离之下苏以沫根本来不及躲闪,被苏以沫这含怒一拳砸的很实。
”啊……“苏良辰双手抱着右眼哀嚎的蹲下身子,苏以沫见状又是一脚狠踹苏良辰的头。
“砰!”在苏以沫奋力之下苏良辰的脑袋和地面上的岩石地板狠狠的接触。
一直未说话的苏良玉见到苏以沫的反抗也是吃了一惊,他并没有想到苏以沫竟敢在两个凝脉境修者下还敢反抗!赶紧对着苏以沫后背便是一掌。
苏以沫毕竟不是凝脉境,趁他们不注意能做到如此已是极为不易,此时苏良玉反应过来他根本躲闪便被击中。
“噗!”苏以沫咳出一大口血,被这一掌击飞数米,砰的一声砸在地上。还好,因为他自己五年的锻体体魄甚至比一些凝脉境都要强上一些,虽然这一掌苏良玉动用了修为,但是其实伤的并不重。
苏以沫落在地上有滚了数圈才躺在地上。感受着全身似散架般,苏以沫那年少的心在咆哮,在怒吼。他不甘!可身上的伤,还有那全身的痛此时无疑甩了自己一巴掌,一切无用!现实便是如此。
“废物一只!若不是你有个好哥,今日便让你名如其实,免得给苏家丢人!”苏良玉一袭白色长袍,眼睛阴沉,略薄的嘴唇在那怒声骂道。而苏良玉在一旁,那“热情”的笑容终于散去,眼中冒着怒火,要不是苏良玉拦着自己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撕了苏以沫!
苏以沫眼神带着嘲讽,懒得再搭理两人,望着漆黑的天宇,那阴兔高挂天宇发出凄凉的月光。
两人见苏以沫并不吱声,苏良玉眼中怒意一闪,苏良辰捂着他那眼圈犯紫的有眼更是按耐不住怒火想上前。苏良玉赶紧拦住,他那一掌已是动用了灵力,苏以沫已是受伤颇重,再不阻止苏良辰要是真打死了苏以沫那可事大了。虽然他并不是十分在意苏以沫死活,可终究不好,尤其是最近听闻苏相濡……便拽着苏良辰离去。
两人离去后苏以沫并没有起身,而是仍直直望着那片漆黑深邃的天宇,似择人而噬的凶***将苏以沫吞噬。
“哥……我已经感觉我已经……已经控制不住它了,我……也……受够了!”
正在出神的苏以沫没有发觉他在说出那句话时他的影子,苏以沫那借着降临的夜色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诡异的扭动着,那影子头部,两道紫芒一闪而过,似因为苏以沫的话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