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暴乱前期,一一八四年。
这一天族长又率领着部落里年轻的勇士去狩猎,而我也想跟着一起去,但他们都不让我去,原因么,自然是因为我只有七岁。
七岁?七岁怎么了,你有见过七岁臂力就能达到千斤的么,就连族内的一些勇士都不是我的对手,没错,我就是传说中的天生神力。
可即便这样,他们依旧不让我去。
大祭司又在举行仪式,这是部落内的规定,在狩猎前必须举办的仪式,既能祈祷勇士有好的收获,又能保佑其平安,而且每次都很灵验。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种预测,是部落内流传下来的占卜术。
每次,族长出发前,都会由祭司占卜出猎物多且又安全的地方,这种占卜几乎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不过这和我决定要去狩猎没多大关系。
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刻,我躲藏在木板车的底下。这辆木板车很大,托运猎物全都靠它,所以我不担心会被他们发现,于是我就这样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狩猎。
原本在占卜中,这一路应该很顺利才对。可是忽略了我这个变故后,这一次的狩猎改变了所有族人的命运。
我们先是在盘山的小路上遇到了滚石滑坡,所有人被冲下了一旁的悬崖。
加上族长在内的一共十五个勇士,死了九个,这其中包括我的父亲。
我趴在父亲身上嚎啕大哭,但一切于事无补,几个人想要上来打我都被族长拦下,思索如何回去才是最关键的事。
半夜里风很大,我扑到在木板车旁,不愿走开。一位勇士走过来,却是把衣服披在我的身上,哎叹口气,走进树林后再也没有出来。
族长很着急,又去了两个人,还是没有回来。不一会儿我们听到了狼嚎的声音,族长一把抓住我跑开了。
剩下的两个说要断后,却再也没有跟上来。
我和族长都很疲惫,族长更甚,一头栽在地上,昏迷了过去。我不知道部落里有没有人来找我们,总之族长受伤很重,而且从未出过部落的我,背着族长迷失在茫茫森林里。
一连半个月,族长都没醒过来,我担心他死了,每天喂他露水,压碎了野果送进喉咙里。
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活下来,只是醒来时躺在温暖的床上。
大家都好奇的看着我,只是语言不通,无法沟通。
这时出现了一个有着浓密白胡子的老头读懂了我的思想,同时我被告知,族长死了。
那是在一年后,我渐渐学会了他们的语言,也知道了人族。
他们说我天资极高,尤其是在预言一类术法上的资质,千万年难得一见。于是我第一次告知了自己的来历,他们听后,极度震惊。
鬼族夜遗,这是他们在找到我的部落时下的定义。
而后部落里得到极大的改善,年轻一辈对我十分崇敬,即使是发生了那样悲哀的事。
老一辈的人却总是对我投以埋怨的目光,只是这一切被我定义为旧与新的隔阂。
部落终究是走出了大山,刚开始我们的地位极高,因为天生的体质原因,修炼起预测一类的术法如鱼得水,天底下开始传开这样一种说法“得夜遗族者,得天下。”
我们开始专为战争而占卜,世界开始恐慌,于是黑暗暴乱时期降临。
通过间接的方式手上沾满了鲜血,天地把厄运将在了我族身上,族人开始大批死亡。
夜遗流淌的力量,唯有最纯洁的血脉才得以拥有,为了占卜,我族只得是族内通婚,但也有族外血脉。
我清楚的记得,从战争中获胜,并得以壮大,由原先弱小的种族成为巅峰的存在,开始更加蛮横的利用我族天赋,用尽各种手段,威逼利诱,为了生存,我族只得占卜。
占卜带来厄运,族人寿命减弱,三十岁以上都难以见得。
为族人带来厄运最主要的罪犯,是我。
我开始疯狂的寻找方法,但答案永远只有一个,停下占卜。
放弃占卜,等同于放弃一切权力与地位。我绝不允许。
人族巅峰血脉之一,气云滔天愿与我族联姻,结为血脉,改善气运。
永远无法忘记的那一夜,是在联姻后的十年,本以为厄运已散,因为这十年族内明显好上很多,但那一夜突然让我回到了父亲死去的时候,是那样的无奈。
天地崩溃,一声爆炸自地底传来,在场的人死去九成,偌大的一个名宗旺族,瞬间蒸发。
厄运更强烈了,我们依附的这个种族还在继续前进着。
没过多久,族内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坐在族中的遗址处,回想起大祭司死前的那句话“夜遗灾祸”。
又是一个十年,黑暗暴乱时期过去了。
山林中又长了很多树,新生的生命,多么的美好。
我们生活的这个地方长有十分之多的漂亮的花,曾经枯萎了,现在又长了回来。
曾经用来举办仪式的祭坛上布满了藤青,钻开了祭坛,划出一道道裂痕。
命运总是反复无常,我不再揣测它。
放下了占卜。
我离开了这里————遗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