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一声,白光一闪,空间突然裂开,形成了一处圆形洞口,数十道黑色气雾从中激出,犹如数十只鬼魅手臂一般,向四下探去。
那裂开的洞口似有无穷引力,在黑色气雾萦绕下,吸食着在它周围所有的亡灵。随着阵阵被撕扯拉长的哀嚎声涌入后,黑洞随即消失。
洞口之内,有一少年坠下,“嘭!”的一声,激起阵阵尘埃,摔倒在一根血色巨石柱旁。
那少年双目游离,神情恍惚。往日一幕与身边情景,不断在眼前交错呈现。
……
“我们是神,是创世大神的后裔。是我们给了你们活着的权利,你们要永远仰视我们,永远做我们的奴仆!永远做我们听话的狗!”
“你们是神,但我不怕你们!我不是你们的狗,更不是你们的奴仆。凭什么你们定好的规矩,我就要遵循。凭什么你们可以永生不死,而我却要看到爷爷,姐姐离我而去。我就要故者复生,我就要逆天而行,我就是要将你们定的这臭屁轮回之道,打的稀巴烂!你们等着……”
……
“哈哈,你个臭小子,去和你那没用的爷爷学做饭去吧,你还想修仙,别做梦了!哈哈!”,
“别说我爷爷坏话,啊……”
“这小妖怪手上有电,快跑!”
……
“爷爷,姐姐!你们快看,那人的炼气术多厉害,好有气势啊!”
“走了,子沐!姐姐今天给你做了件新外衫。”
“你还给他做新衣服,我看还是让他光着屁股比较好,省着学法斗术把衣服弄破了,还得再补,哈哈!不等他了,咱们先走!”
“爷爷,姐姐!你俩慢点走,等等我呀,等等我……”
随着眼前画面的变化,那少年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扣住地面,划出了道道沾血的寸沟。
渐渐地,少年感觉身边无数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在最前方的一人的引领下,越走越远,消失在眼前。
……
……
幽风,血月,鬼界!
山脊如刃,哀鸣四野,撕裂着没能进入轮回道镜的孤魂。
地炎如海,咆哮向前,吞噬着未能及时登上彼生岸的野鬼。
在这刀山火海之间,无尽赤色暗雾缭绕着。
如墨沉郁的天空,挂着片片撕破的残云,不时吹过的阵阵哀风,参杂着血腥腐坏之味。
雾聚雾散之间,有一鬼卒乘着一叶孤舟,在那猩红血水与地炎汇聚成的火海之中漂浮着,慢慢的驶向了彼生岸。
“嘭!”的一声,船撞岸边。
那鬼卒一纵跳到了岸上,那是一片灼热如赤铁一般的大地。其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透发出殷红的暗光。
鬼卒四处看了看,突然发现了什么,快步向一处闪烁着骇人血芒的巨石柱走去。
原来,那巨石柱下有一少年,佝偻着身躯,一动不动。
鬼卒来到那少年近前,低头看了看,伸手将少年身旁的“阴阳界牌”拿了起来,只见牌子正面写着“姜子沐”三字,再看牌子后面则半字皆无。
那鬼族又瞪大了双眼,仔细看了看。
看罢之后,鬼卒惊道:“诶呀!我听老鬼卒说过,这无字的‘阴阳界牌’既是非鬼非人,非神非妖,不在四界之中。我说的呢,刚才那些野鬼都跟着我走了,就剩下了他,害得我从跑了一趟。想必这小子定有来头,我可别招惹事端,让他及早离开此地为妙……”说着,“啪啪!”两声,在姜子沐身上拍了两下。
姜子沐受到触碰,眉头一紧,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看到眼前有一个样貌极其丑恶的人,其身着一件黑色官差服,胸前一个硕大的“鬼”子,格外引人注目。
姜子沐晃了晃头,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四下看去,让其大吃一惊,急忙说道:“这里是哪啊?你是谁?爷爷和姐姐去哪了?”
那鬼卒看着姜子沐,一笑说道:“呵呵!这里是哪,这里当然是死人来的地方了。你不是鬼,你的‘阴阳界牌’后面什么信息都没有,来这干什么,赶紧回去,别耽误我的时间。”
说着,把令牌丢给姜子沐,转身就走。
姜子沐接过令牌看罢,说道:“这牌子不是我的,我问你的问题还未回答我呀!”
那鬼卒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不是你的,那还是我的啊?那是你从‘两界塔’坠下自然生成的,每个人都是一样,死后都会从那掉下来!还有你说的爷爷,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位啊,这一天少说也有个千八百人掉下来,我知道谁是谁啊!”
那鬼卒说着,登上了孤舟,朝着来时的方向飘去。
姜子沐看着鬼卒远去,便想追赶,可是任凭其如何发力,仍旧寸步难行。顺势低头看去,只见有一双枯手将自己的双足紧紧扣住。
姜子沐刚想说些什么,那枯手之间突然惊现一只血瞳巨目看着自己,说道:“鬼卒大人有令,你不属于鬼界,回去吧……”说着,那双枯手拎着姜子沐双足,瞬移到两界塔上。姜子沐头朝下,向上急速移动,“呼!”的一声,白光一闪,一道气场游走起全身,那力量之强,让人窒息。
瞬时,失去了意识。
……
……
子夜,秋风瑟瑟,茫茫草甸随风乱舞。
在这千里苍茫之地,有十几只乌鸦在一处杂草之中来来去去。
原来那草丛之中躺着一位少年,姜子沐。
不知姜子沐躺了多久,只见其被那十几只乌鸦围住,双目紧闭,眉头不时颤抖数下。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姜子沐突然睁开了双眼,身体猛的一挺,长吸了一口气。随后,身体慢慢的躺下,呼吸渐渐平和。
意识恢复之后,姜子沐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处草甸之中,身边有十几只脊背上系着一块鬼头铜牌的乌鸦,在自己身上啄来啄去。阵阵痛感从身体各处传来,其随即抬手一挥,那些乌鸦“嘎!嘎!嘎……”的鸣叫了几声,便振翅飞走了。
姜子沐看着远去的乌鸦,顺势抬头看了看天色,约是子时。
晚风拂过姜子沐的脸庞,散落的头发随风飘摆,在眼前晃来晃去。
苍穹之下,孤身一人,在这旷野之中的姜子沐,倍显渺小与孤单。
“这是梦?这不是梦……”
……
……
传说,天帝创世,设四界五洲。
五洲灵源不同,地貌迥异。其中位于世界最西方的灵木海洲,以盛产巨木而享誉天下。
而作为灵木海洲唯一的渡口城市枫木城,因通达四洲,为各洲商家往来的必经之地,从而在灵木海洲的众城之中最为兴盛繁荣。
一日,一条神界特使巡视灵木海洲莅临斗术大会的消息传出,使得原本就热闹非凡的枫木城,更显盛况空前。
这十年一届的斗术大会,在枫木城中最大的修仙道府“隐木仙派”举行。
由于有神使驾临,各洲修仙者纷纷施展苦修之术,已在神使面前为本洲露脸争光。
斗术场上各显神通,道府之中人声鼎沸。
除跃跃欲试的五洲修仙者和围观的百姓以外,还吸引了一位少年注目。
那少年看年纪十三四岁左右,身高四尺出头,圆脸尖下颚,剑眉星目,鼻直口方,如麦肤色。其头发用布绳裹束,些许散落额头。上身着薄棉开衫,圆领内衬。腰扎帆布麻绳扣,下身着宽档收腿裤,足踏木底麻面靴。其趴在墙头,聚精会神的往那人群之中看去。
就在那少年观战之时,突然“啪!”的一声,有人在其后脑勺用力地拍了一下。那少年随即从墙上摔了下了,蹲在地上,捂着头,咧着嘴说道:“谁呀?是谁偷袭我?”
待其定睛一看,只见眼前有一双大脚,在地上不时的点来点去。
那少年看罢,面露苦相,猫着腰便往一侧走去。
这时,那人低声说道:“姜子沐,你这是去哪啊?”
姜子沐满脸堆笑的回道:“嘿嘿,爷爷,我……我这是要到灶房准备酒饭,途经此地,随便一看。”
姜廉胡子一翘,说道:“还敢说谎,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这斗术场不许你靠近,赶紧跟我回灶房做饭去。”
姜子沐蹲在地上,双手托腮的说道:“里面斗的正是激烈之时,而且好像还从天上掉下来了三个人,隐木老头看到他们,那腰玩的,脸都快贴到地上了。你说这么有意思的事,咱们不去看,反倒要做什么破菜……”
姜子沐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头上又被人一击。
姜子沐双手捂着头,说道:“干嘛又打我啊!”
说话间抬头一看,原来是姐姐姜千叶,随即怒道:“你凭什么打我啊!”
姜千叶回倒:“你害的我和爷爷到处找你,手里的活都没干完,教育你一下不行么?”
姜子沐听罢刚想还嘴,突然“轰隆!”一声巨响,震彻山谷。
紧接着有一人从空中急速坠下。
姜子沐抬头见状,急忙喊道:“爷爷,千叶,小心!”说罢,飞身挡在二人身前。
就在这一瞬间,那人砸在围墙之上,“啪!”的一声,围墙坍塌。
霎时间,飞沙走石,尘埃四起,将三人埋在了下面。
看着眼前的场景,在斗术场的一端有人说道:“哼哼!神使大人看着你们两个斗了半天,甚是无趣,便派我前来点化一番。一来,让斗术大会增添点乐趣。二来,近十年世人不曾见我神族之威,故此今日借斗术大会之机,让众人开开眼界。可是真让我没有想到,我只是弹指一挥,他便这般了,真是不堪一击。”
听那人之言,站在其对面的隐木仙派大弟子段少虚,躬身说道:“那是自然,无尘上神‘天语神法’何等威力,我辈区区凡人,所修的‘炼气术’只是图个延年益寿罢了,怎能扛得住您这一击啊!正所谓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我和欧阳力二人斗术十几合,了无生趣。承蒙无尘上神开恩,念我辈修仙不易,想要指点一二,可那欧阳力资质平庸,经不起您这点化,故罪当如此啊!”
无尘听罢,大笑道:“哈哈!说得好!算你有自知之明,你们要记住,凡人就是凡人,无论怎样修炼,只能是我们的奴仆……”
就在无尘说话之时,突然一幕打断了言语,其瞪大了双眼,只见眼前的之景,让其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