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他问。
我是那个设局的人,我能有什么不好?
原本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乔言的,最想知道的是他恨我吗?可是写了许多之后又都给删掉了,千言万语最后只发出了两个字——“你呢?”
“我还好,只是想你了。”
看着手机短信里这八个字,突然之间泪奔了,想我什么啊?我这么坏!
“对不起。”
打出了这三个字,然后我愣住了,删了还是发出去?几次移动手指,想发出去,可是又觉得虚伪。是我伤害了他,这样坦诚的道歉会不会让他觉得假惺惺?
最后,我还是发了出去。
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该道歉就道歉,这原本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然然,我们回到七年前好吗?”我能想象乔言蹙眉盯着手机的紧张模样,一定像个傻瓜。
我忍不住想窃笑,可是,想到如今我们的局面,突然之间有种哀伤,我想,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对不起乔言,我伤害了你,我配不上你了。
沉思了片刻,我能发送的依然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我拿着手机,盯着屏幕,等到了锁屏之后也没有等到乔言的回信。轻叹一口气,我想,他应该不会原谅我了。
那天在婚纱店,我亲口说出了我要嫁给孟青彦,之后,他的愤怒和悲伤都那么强烈。我为什么没能发现,那是不可能伪装的?他或许真的很爱我吧,所以当时才会追着孟青彦的车子跑了那么远。
我擦干了眼泪,望着窗外,看着万家灯火都亮了起来,我其实比谁都想要有一个家。曾经最喜欢和乔言幻想——如果我们有套房子要怎么装饰。
我说我喜欢地中海风格,大厅的基本色调要用蓝白色,他说他喜欢欧美乡村风格的,要在大厅里弄个壁炉……
七年后,我们有了各自的房子,却没有了两个人在一起的家。
“叮咚!”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我有些希望是乔言出现了。可是他应该在生气吧。
打开门看到蒋倩之后,突然有些失落。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蒋倩嫌弃的说。
我抓了抓后脑勺,带着真挚的说,“当然是欣喜若狂啦!蒋倩大人呢!”
“虚伪!”蒋倩丢给我一个白眼,旋即走到厨房里,“你还没吃晚饭吧。”
“中午吃那么撑,不想吃晚饭了,不然该肥成猪了。”我从飘窗上走了下来,几步走到了蒋倩的面前,“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这段时间专心宣传新专辑,推了一些通告。”蒋倩打开冰箱,把头探进去翻看冰箱里的“藏货”。
“我们煮咖喱好吗?”蒋倩回过头来问我。
我兴奋的点了点头,“好久没吃了。倩倩做的咖喱最好吃了。”我撒娇说。
蒋倩拿好食材,关上了冰箱,然后咂嘴不屑的反问我,“刚刚谁说的中午吃得太饱,晚上还吃会变肥猪的?”
我笑嘻嘻的在蒋倩的身边蹭来蹭去,活像一直正在讨好主人的小狗。
“叮咚!”门铃又响起了。
“会不会是孟青彦来蹭饭啊?”我疑惑的望着蒋倩,蒋倩噘嘴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我打开防盗门之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有些苍老,两鬓的白发又增加了,即便他变瘦变得萎靡憔悴,也依旧让人厌恶。
“然然。”老人看着我的时候眼神之中总算带上了神采,他激动的叫了我。
我嘴角斜斜的扬起,一脸坏笑的打量着老人,接着转身背对着他,“对不起老先生,您认错人了。”最后我轰隆一声重重的关上门。
“哈哈哈……”我抽风一样的笑声在房子里魔性的回响起来。
季顶天,你也有这么一天?
“然然,你开门啊!”门外的季顶天不停的按响门铃,还使劲的拍打着大门,“然然,然然,季然……”
蒋倩紧张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发生了什么?”
“讨厌的人而已。”我无所谓的走向厨房,在厨房翻找剪刀,可是客厅里传来的门铃声实在让人烦躁,于是我索性抢过蒋倩的菜刀只一刀就把门铃的小盒子砍成了两半。
世界终于清静了。
“季然,你给我出来,谁教你这么对待自己的……”季顶天在门外气急败坏的叫囔着,还不断地拍着门。
眼见他就要说出自己是我父亲的身份的时候,我一个机灵,用自己高八度的声音压住了他的怒吼,“季老板,你别来骚扰我了,你的年纪都能当我爹了,而且你还是个有老婆的人!你不能这样子,你回去吧。”
蒋倩还以为我被不明人士骚扰,她几步走到门前,想打开门和外面的中老年人打一架,不过我及时给她使眼色,让她别出声。
“季然,我是你爸!”季顶天忍不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蒋倩倒是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可我却没有半刻消停,继续扯着嗓子冲着门外叫囔,“我不会跟你玩这种父女play的,我不需要干爹。如果你再不走的话,我叫保安了!一大把年纪了,别玩得这么嗨了,季先生,我不是这种人啊!”
我好奇的从猫眼里瞄了季顶天一眼,我和他剧烈的争吵,引来了不少的邻居,被众人围观的季顶天七窍生烟啊,简直恨不得冲进来杀了我。
我听到周围吵杂的指指点点的声音,施虐者的快感在我心里滋生蔓延,没错,我就是这种没心没肺的人。
当年你把我赶出家门了,如今又跑来找我?呵?我苏然岂是尔等,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好面子的季顶天撑不过三分钟就灰溜溜的走了,我和蒋倩终于在家里放声大笑了起来。
“我们这样欺负一个老人家真的好吗?”蒋倩比较心软,狂笑过后她怯怯的问我,“毕竟他是你爸。”
“他看着姜小红打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是我爸。”我坐回沙发上双手平放在沙发的靠背上,翘起二郎腿嘚瑟的抖腿,“我真是哔了狗了,才会有这种爹啊!我长这么大,能让我恨得如此刻骨铭心咬牙切齿的也就只有姜小红和季顶天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对我和我妈做的事情!”
季顶天突然来找我,肯定有事,如果没有利益的驱使,估计我死在外面他也不会来给我收尸的。所以,我不要见季顶天,一辈子也不想和他联系,我死了不要他来收尸,他死了我也绝对不回去给他奔丧!
蒋倩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知道,我的爱恨都很深刻,都是那种刻进骨子里,抹不去的。爱如此,恨亦如此。
吃过饭后,蒋倩就离开了,她九点的飞机,飞到外省去绸缪演唱会。虽然很想跟着去散散心,但是已经被编辑下了最后通牒,这个礼拜必须交稿子。
蒋倩走了,房子里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我有些害怕了,赶紧放大了电视的音量。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发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赶稿的关系,我一直码字到深夜。凌晨三点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透过猫眼,我看到了两个带着黑色毛线面罩的家伙在撬我的门锁。
我马上拿起了电话报警了,接着又给楼下保安室打了电话,保安室的大爷估计又打盹了,打了三个电话过后还是没有接。所以,我只好打电话给孟青彦了。
听到我家正被撬的时候他比我还紧张,反而是当事人的我比较淡定,结束通话之后,我搬了一些小柜子挡在了防盗门后,接着又从厨房里拿出了菜刀!我女汉子可不是白当的。
老娘摆好了阵仗,以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姿态迎接着门外的宵小之辈。
大约十分钟过后,楼下传来了警笛的巨大声响,划破寂静夜空的声音,是救命的声音。蒙面歹徒见情况不妙,赶忙扔下作案工具落荒而逃。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听见乔言的声音,然后我扔了菜刀,把挡在防盗门前的小柜子全推到了一边,立刻就开门奔出去。
开门的一瞬,见到乔言真的太好了。他又憔悴了,再这样瘦下去,他就不帅了。我心疼的想。
“你没事吧?”乔言紧紧的抱了我一下,然后又放开我,查看了我身上有没有伤口,他才松了一口气。
我咬唇看着他这么温柔的对我,明明想忍住的,可最后还是忍不住扑到他怀中哭了起来。“呜呜……乔言,对不起,对不起……”亲口说出了道歉紧绷着的心弦终于给松了下来了。
他搂着我,笑得像个傻子,“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补救的。”
孟青彦和容瑞赶到的时候,我已经在警局里了。按照警察的推理,应该是小偷行窃,以为凌晨两三点主人已经睡觉了,却没想到我是只夜猫子,大半夜的赶稿。
我原本打算回家的,可是家里外门的门锁已经被撬坏了,乔言、容瑞和孟青彦坚决不让我回家里。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迷迷糊糊的就跟着乔言回家的。请输入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