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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故事与酒

沙州与中州的边界处有一个小城,小城名叫半城,它的名字里有着一段小故事,被记录在《天文地理》的地理一卷里。

这个小城有着“兵城”和“酒城”的别称。顾名思义,这里有着江湖最好的兵器坊和最美的酒。这座小城完全是江湖的一个缩影,小城里每天都发生着说书人难以讲完的故事。

一见钟情,私定终身。

欣欣相惜,结为兄弟。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仇人见面,你死我活。

……

小小的一个城却是江湖最热闹的地方,几十年前中州和沙州为了争这块地可大打出手,就在双方在小城大街对峙时,一个骑着毛驴,腰挂酒壶,带着斗篷的刀客出现,刀客分开了对峙的双方,抽出背上的长刀,一刀下去,一条直线在大街上出现。

刀客骑着毛驴悠哉悠哉的沿着直线出了城,出城之时,解下腰间的酒壶,猛灌一口后,嘴里哼着:“兵者留故事,酒者言故事,兵酒若相逢啊,江湖在此桌啊在此桌。”

然后这个小城沿着这条直线,左边划给了沙州,称为“东兵城”,右边划给了中州,称为“西酒城”。半城的名字也因此而来。

而江湖开始有了一个“酒与故事”相逢的雅事。两人若初见,一人便问:我有故事,你有酒么?或者,我有酒,你有故事么?。若愿意相识,另一人就点头,携手把酒而谈,若不愿,摇头,然后擦肩而过。

“西酒城”的一间客栈里,如往常一般热闹,而今日桌上食客讨论的话题几乎全是围绕着陨落之地的出现。

客栈二楼一靠窗小桌,一老者醉倒在桌,搁在桌上的右手左右拨动着已空的酒壶,嘴里还低语着:“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半壶祭过往,朦胧青春行。半壶冀余生,无病少忧愁。空壶暨此时,谁来为满盈?“

邻桌的四人不禁微微一笑,一拿着折扇的俊俏青年端起一杯酒,望着对面的戴花女子微笑道:“小倩师妹,你们百花城得到消息蛮快的嘛。”

女子也端起酒杯,浅尝一口,不禁眉头微皱,酒是沙州名酒“刀子融”,对于喝惯味淡醇香的“百花情”的她来说,这酒太烈了,女子放下酒杯一脸娇媚道:“无涯师哥,你们天音城也不慢呀。”

俊俏男子是琴坊年轻一辈的首席弟子,公孙无涯。琴坊是天音城十二大坊之首,而作为琴坊的首席弟子,他也是天音城公认的,年轻一辈里最杰出的弟子。

戴花女子是现任百花城城主的弟子,唐小倩,传闻是百花城现任城主二十几年前捡到的一弃婴,虽然名声不显,但能拜在城主门下,其实力也不可小觑。

两人都笑呵呵的,桌上有些融洽的氛围,被两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打破了,一男一女,两个少年的筷子同时夹住了桌上盘子里的一块鸡肉,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让的意思,两双筷子较上了劲儿,然后发展到两人舍弃筷子,站起身来用手争扯着盘子,盘子在两青年男女中间来回移动。

“咳”“笃”一声男子的轻咳和一支筷子敲击桌面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个少年再次对视一眼,“哼”,分别别过头坐了下来。

“咳咳”。公孙无涯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个少年,不知为何这两少年从见面就一直对着干,微微摇头,看向唐小倩问道:“这个小男孩是?”

唐小倩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两少年,也有些无语,指着小男孩回答道:“这是我师傅的小孙子,丹程。”

然后女子的目光转向了小女孩,眼珠微转,微笑开口:“这想必是无涯师哥的亲妹妹,公孙玲珑小妹妹吧。”

“嗯,正是我家小妹,这次奉坊主之命,带她出来见见世面。小倩师妹何时动身?既然我们同路,那就一起结伴走吧。”公孙无涯淡淡道。

花小倩微微点头,媚眼紧盯着公孙无涯“好啊,两天后动身,小妹就要靠无涯师哥多多照顾了,也不知其它几个州都来了谁?”

四人没注意到,邻桌醉倒老人桌下的左手正在空中微动,似在抚琴。

东兵城,一个黑衣男子领着一少年走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兵器铺。

“大师,我奉楼主之命来向你求一件兵器。”黑衣男子恭敬的对兵器铺老板说道。老板是一个六十左右皮肤黝黑的老人,正在收拾店铺。

“来的真及时,再过个两天,我就要离开这了。当年我欠你们楼主一个人情,说吧,要什么?”老人瞄了一眼黑衣男子,男子二十五岁左右,腰间一细线挂着三颗玉质的骷髅头,老人眼神不禁微凛。

隐楼的人都佩戴有这样的吊饰,骷髅头的多少也就是其等级的证明,一个,代表杀的人以个数计,两个以十计,三个以百计……

男子抱拳道:“一把匕首,给我这小师弟的。”说着指向身边的少年。

老人有些诧异,他还以为是为这个男子打造兵器。老人目光集聚到少年的身上,少年十五岁左右,从进这店铺后就一直冷着脸,双眼紧盯着老人,似乎在找老人的破绽之处,少年腰间的两个骷髅头有些耀眼。

“这是你们楼主的孙子吧,早就耳闻他的孙子的事,今日一见……,现在的后辈真了不起啊。”老人啧啧称赞,然后走到少年身前,问道:“习惯用哪只手?”

“左。”简单而冷漠的声音从少年口中蹦出。

老人抓起少年的左手,在手掌处看了看,然后转头望向了黑衣男子,指着男子背上的包袱说道:“是材料吧,放到柜台上,两天后来拿吧。”说完起身向屋后走去。

兵器铺门口,望着一脸冷酷的师弟,黑衣男子不禁苦笑,“这个江湖上能被称为“大师”的没有几个,小公子你以后遇到了,可千万要客气点。“匠师”徐一刀欠楼主一个人情,对我们还算客气,对别人可就不会这样了。”

望着少年波澜不惊的神色,不知道少年有没有听进他的话,黑衣男子再次苦笑。

楠州,青城一批“三叶”医者正向沙州赶去。医术能力分七级,以叶为级,一叶为初,七叶为极。整个江湖达到“七叶”的只有一人,“医师”云农。

沙州,藏兵城里一少年整了整肩上的包袱,仔细辨了辨方向,然后向西北方向而去。少年刚离开不久,一青年出现在少年先前呆着的地方,青年微微摇头,然后跟了上去。

凉州,一辆马车越过阴山,向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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