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惊呼传来,大家回头一看,却见欲走进屋内的念子嫣被一条半截蛇咬住了脚踝。
叶天凌飞身一跃,左手接住了将摔倒在地的念子嫣,将其抱于怀中,然后右手宝扇一挥,蛇立即被斩成肉削,然后随即点住念子嫣周身大穴,防止毒气上延,侵蚀五脏六腑。可是,显然,这蛇不是普通之蛇,这毒自然也不是寻常之毒,点穴之功对于遏制其毒性只属于杯水车薪,用处不大。眼见得念子嫣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灰,由灰转黑,一时三刻便要毙命。叶天凌毫不犹豫,立即除去其袜,便要为其吸毒。
“慢着!叶宫主,我来!”
梦枷若一把推开叶天凌,拿起念子嫣的脚,又点了她几处气血相通的重要****,趴在念子嫣脚踝处吸起毒来。而念子嫣仍有叶天凌稳稳地抱于怀中。
只见她吸一口毒血,吐一口毒血,来来回回的吸了十几次方才放下。念子嫣的脸色此时已有所好转,不见灰黑色了,但仍是非常苍白。
“冰大哥,麻烦你去找把匕首,还有拿两只酒杯来!”梦枷若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转头对身旁正兀自担心不已的冰漓道。
“好!”冰漓愣了一下,转身便去楼下店家那里寻找。不一会儿,就见其左手拿了把菜刀,右手捧着两只酒杯上来。
“没找到匕首,菜刀可以用吗?”冰漓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说道。
“凑合吧!”梦枷若说罢,便已把两只酒杯摆在桌子上,然后捋起左袖,右手拿起菜刀便要往手臂上割去。
一直观看的其他人此时淡定不了了,这一晚上的事太过诡异骇人了,现在,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梦枷若居然要拿把菜刀自杀,真是疯了,疯了。
虽然大家心里如此想,但惧于梦枷若的威严,竟无人敢上前阻止。倒是叶天凌和慕归延及时呵斥道:“梦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放心吧,本姑娘不是自杀,就是放点血,死不了的!再说,大好河山,我还没有玩够,为什么要死啊?!”梦枷若轻松地说道。
此时左臂已被割开半寸左右的血口,梦枷若忙把血液滴在杯里,暗红色,比平常的血液颜色看上去要深一些,正一滴一滴的落在酒杯里,声声清脆,滴答有声。
“血!啊,啊,啊,血!师妹?溪衣?你醒醒?醒醒!快来人救救我们?救救我们?爹爹,爹爹,好多血!好多血!啊,不要,我不要,好多的血!”那边独自抱着纪溪衣的楚羽晴突然犹如魔障一般,沾满鲜血的双手抱着满是血污的脑袋嚎叫起来,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双眼充满恐惧的盯着地上纪溪衣断臂时留下的那一滩鲜血上。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溪衣在这里,在这里?”被点了止血穴的纪溪衣脸色苍白的爬向楚羽晴道,小小的眼睛中尽是浓浓的担忧之情。
“啊,血!血!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楚羽晴突然双手乱舞着对即将爬过来的纪溪衣吼道。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一时间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千溪门剩下的几名弟子中,胆小的都吓得哭了起来。
众人尚在怔忪之中,只见一人飞身直至楚羽晴面前,往其后脑勺轻轻一击,楚羽晴便软软的晕在其怀里,然后此人双手打横把其抱起慢慢的放在床上,又用袖子给楚羽晴擦去满脸的血污,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楚羽晴的脑袋说道:“都怪师兄没用,让你们承受这么多!好好地睡一觉吧!睡醒了,一切就都过去了,一切会好的。”
然后又回身来到纪溪衣面前,见状是要把纪溪衣也抱到床上去。
纪溪衣抱臂往后一缩,却是躲开了慕归延的怀抱。
慕归延又试了一次,仍被纪溪衣狼狈的躲过。只见其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双眼朦胧的道:“对不起,师兄,溪衣残废了!而且,中了蛇毒,治不好了、、、、、、你找人送溪衣回千溪门吧!溪衣再也不能照顾你和师姐了!”
“傻丫头!”慕归延声音涩涩的说道,不顾纪溪衣躲闪,仍是强硬着把她也抱到床上,让她躺在楚羽晴的身旁。
接连抱了两个人,慕归延受伤的臂膀此时已有鲜血殷殷的渗了出来。
众人见状,心中无不酸酸的,说不出的难受。那几名小声抽噎的千溪门弟子此时竟大声嚎哭起来。
“哭什么哭?!吵死人了!”梦枷若突然厉声呵斥道。
众人被她一时唬的心儿砰砰乱跳。见其已往两个酒杯中滴满了鲜血,此时正往手臂的伤口上着药,然后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绷带,把自己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包扎上。可能伤口很痛,梦枷若额头上也是大汗淋淋,包扎的过程中一直龇牙咧嘴的直吸气,哪有她割手臂时那般的英勇无畏。
“慕归延,接着这个!”梦枷若说着把刚刚自己上药的小瓶子扔给了慕归延,看到他迟疑的目光,解释道:“很好的金疮药,你和溪衣姐姐敷上,三天伤口即可痊愈。”
众人心中不禁嘀咕道,感情好药你一直藏着掖着啊,这时候自己受伤了才舍得拿出来,真是心黑。
哪知梦枷若其实一直对慕归延不满意,这时见他对师妹们温存细心,更何况她十分喜爱的溪衣姐姐现在受了重伤,才下定决心给他们用的,再说,这瓶金疮药可是千金难求的良药,真有几分舍不得呢。
却又见梦枷若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绣着飞鹤祥云的锦囊,然后从中拿出三粒丹药,一粒自己服下,另外两粒分别放在两杯血中,用手摇了摇,淡红色的药丸入血即溶,然后让念子嫣的小侍女分别给念子嫣和纪溪衣服下。
见纪溪衣有所抗拒,梦枷若脸色不悦的道:“溪衣姐姐,这可是我的血,你不能浪费了!”
“梦姑娘不怕飞蛇,莫非梦姑娘的血也能解蛇毒?”一直未置一词的叶天凌这时突然出声道。
“枷若姑娘,你的血能解蛇毒?!这是怎么回事?”冰漓也十分吃惊。
“我不怕飞蛇,是因为我小时候中过金蚕盅,可能是因为师父曾给我吃过‘百毒杀虫散’的缘故。”众人听到此话无不心中一颤,金蚕盅,可谓世间最毒的盅,也是百毒教的圣盅,据说每任教主只能靠自己的心血培养一只,虫在人在,虫亡人亡,靠自身之精血饲养长大,是世间剧毒至阴至阳之物,能在它啃食下存活的至今无一人,不,梦枷若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人,“飞蛇怕我,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至于我的血能解毒,那就是痴人说梦了。我的血是毒药,同时也是补药,我吃过世间至毒之物,也吃过世间至补之物,所以他们服用了我的血只能暂时以毒攻毒,克制住毒蛇的毒性,同时补药的成分能够维持他们的身体机能,让她们撑的了十天半个月的不至毒发身亡,以便于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解药。”
“可是,这种飞蛇是什么蛇我们都不知道,又去哪里寻找解药呢?”念子嫣的贴身侍婢齐曼舞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种蛇是湖州忘川江灵蛇峰的毒蛇,本宫曾有幸得到一本《天下毒物大全》,里面有对此蛇的详细介绍。书上说此蛇盘踞的岛上,开着一种叫做绿菡萏的小花,可以解此蛇毒。但此岛,分为两部分,一半开着绿菡萏,一半开着红菡萏。绿菡萏无毒,更是医家入药的极好药材,由此种有毒飞蛇看守;红菡萏有剧毒,是毒家制毒的良好毒材,由无毒的巨蟒看守。要想来到此岛采到绿菡萏,必要从牡丹河做舟,经过忘川江,到达灵蛇峰,然后穿过红菡萏小岛,才能来到绿菡萏小岛。并且此岛布局按照道家八卦阵排列,其上更是遍布机巧陷阱机关,此一去可谓困难重重,危险重重。”叶天凌一字一顿的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