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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不愿面对

“近月,你的身体感觉好些了吗?”上条龙马抱着一束鲜花走到了位于东京最好的私人疗养院之中的顶级病房内。这间病房被日本政府承包,给予疗养之中的近月千惠最好的疗养护理。而此时进去探病的,正式准备参加狂怒计划的日本候选人之一,上条龙马正要代表他们的特战分队第一次和日本的第一代第一个超兵接触。

窗子是开着的。已经进入深秋,冷风微微吹拂在近月千惠娇嫩的脸上,时时刻刻给她带来清醒。每天都要被注入大量的药物,不断地摧残她的身体。原本可爱而充满活力的俏脸如今也已经不见往日的光彩,A4白纸强不了多少。虽然依靠着不断地刺激和改造,使身体获得了强大的实力足以适应超装给自己带来的身体负荷。可是从其他的任何方面来说,牺牲同样巨大。尤其是生命!如果现在近月千惠放弃使用超装的能力,不再去战斗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的话,大概还有五年多的寿命。在使用超装承受巨大负荷的前提下,估计连一年都很难活过去吧。毕竟还没有把装备了超装以后的阵亡率算在内。

“……”显然近月千惠并没有理睬主动套近乎的上条龙马。也可能是不想回过头去看到那些自己不喜欢的脸。窗外的美景弥足珍惜,看一眼没一眼。似乎比起再次面对现实,她更喜欢停留在这短暂的幻想之中。不过,还是能够从玻璃的反射之中看到上条龙马的脸。

“似乎我不是很讨人喜欢那,呵呵呵。”上条龙马自言自语的为自己化解尴尬,毕竟自己也是出身名门,比起近月的身世好了不知道千倍万倍。平日里自己说一句话,谁敢不鸟他?

“近月大人,这次是你和我们皇室近卫特战小队组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按照队长的指示向您示好而已。”上条龙马说到。

可是就算是说明来意,近月千惠一点也没有回过头来的意思。所谓的政府官员,不就是那样吗?就算是到了皇室近卫军中,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谓的皇室近卫军,就是日本为了扩招军队而打着日本天皇的名义而组成的一只象征着国家形象的花瓶部队而已。哪个国家看不出来,这支部队除了装备好一点以外似乎就连日本第一流的军事实力都算不上。当然,上条龙马所在的特战小队可能战斗力还会高一点,只不过一只能够随时搬在银幕上面的部队真正的战斗力会是很强的吗?显然不会。

“难道是研究中心这么相信他们的超装的实力?”近月千惠冷冷的说道。显然并没有把上条龙马放在眼中。甚至她就连所谓的近卫军也没正眼瞧得起。

“呃……这个,呵呵呵,作为今后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我们还是希望拥有强大实力的超兵大人您能够作为我们的核心输出。在将来的战斗之中为了日本奉献出您的力量!”上条龙马激动地说道。

“……”近月千惠并不想再说下去。其实这就是作为超兵,拥有强大实力的人的悲哀。当你没有能力,就如同路边的一颗杂草只能够任凭风吹雨打的时候,渴望着变强。用变强大来磨平心中的伤口。但是当你获得了巨大实例的时候,所有的人就会把自己的责任往实力强大的你身上推。变得越发强大,身上背负的责任就越大……当你失败了,甚至身死的时候,换来的将不再是敬畏,而是对你没有尽到责任的唾弃和责骂……

“哎呀!要不是我的身体不行,也真的想成为像近月大人您一样的超兵呢。”很显然,上条龙马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怎么可能在意呢!这只不过是旁人的冷血而已!超兵?你以为就是那么容易的!你们这些皇室宗亲或者政治家,当权者的后代甚至不知道什么是付出!

上条龙马的身体,能够参加梦幻一般的皇室近卫军,身体素质绝对不会是软蛋!然而就是这样,还说自己的身体不行?

此时近月千惠甚至有点想笑,在她的眼睛里有多少像她一样,想抱着复仇与其他的理由走到最后的人?又有多少活下来的?只有她一个!没错,身体的适应性一开始谁都会不适合,通过逐渐加强的测试来筛选合适的人,一遍一遍的对这些试验品进行改造加工,通过各种各样的催化剂,改造等等,甚至不惜牺牲实验者的生命而进行的筛选害死了多少人!每一次躺在实验台上,,就能够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被清洗干净的碎肉!可能是实验人员也没有对最终测试抱有什么太大的期待吧,甚至连试验台都开始懒得清理了。每每回眸,身边总是充满了惨叫,隔阂,绝望,以及骨骼被激化以后的肌肉生生压碎的声音。睡梦之中甚至还会再现当初每次自己躺着的试验台上面腥臭的味道……然而这一切,活在阳光之下,有一对光环庇护从而能够逃避着一切的普通人又怎么能够想象得到!够了,已经够了……

她并不想和上条龙马争论什么。这些事情也不值得去争论。伤心的一路走了过来,就算被谁无意之中在伤口上洒满了盐,再苦再疼已经无所谓了吧……只要能够报仇!可是当初政府的承诺真的是一拖再拖,而目标似乎也进入了长眠期,一直潜伏无法被侦测到。这也是近月千惠没有办法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复仇的原因。

“对了!近月大人,有没有兴趣参加今天晚上我们的欢送会?还请您赏脸参加。要不然我这次可就没有办法回去复命了。我们队长可是个十足的野蛮人。还请您不要难为我。”上条九十度深鞠躬,真心是想近月千惠上他一个脸。要是今天他不把这个冰洋洋的女……可以说是女孩的人带到会上,回到队里估计会被处分吧。“还请您帮助我一下!”

“……好吧,我只能给你口头承诺,出不出席就看我的身体允许不允许吧。”近月千惠应付到。出席欢送会?是去送死吗?看起来皇室近卫军还真的是一群只是为了出去镀金的大少爷组成的队伍呢。也是啊,人家的身世比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好多了啊,根本不用吃苦就能轻松当上未来的政治大佬或者光荣的继承家业,然后富足一辈子吧……可是真正的战场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吗?似乎并不会。而近月千惠并不想把现实说得有多惨,说太多对她来讲也没有意义,还浪费体力。

“谢谢您!真是十分感谢!”上条龙马似乎就和被近月千惠饶了一条命一样,恨不得跪在地上感谢似的。不不不,可能也就差没跪下了。得到了近月千惠的口头支票,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近月千惠不再说话,眼神也重新聚焦到了窗外的那棵老樱花树上面。不是到自己还能不能够见到明年四月上旬的樱花呢?依稀回忆起曾经欢乐的樱花祭,这也年似乎也都没有怎么注意了。对于失去了所有亲人的近月来说,在重要的节日又有什么意义呢……

“咳咳咳……”忍不住的咳喘和巨大的痛苦经过段时间的休息,重整旗鼓,再一次占据了她的所有感觉。但是为了活的更久一些,近月千惠还是忍住了没有按下床头的急救按钮。那种要人命的杜冷丁混合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改造液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催动死神来临的毒品罢了!

原本就苍白的身体,不能再纤细的手臂紧紧的握着床边的护栏,似乎这样能够多少缓解一点点自己的疼痛。克服了巨大的痛苦,终于是把自己的一部老的不成样子的翻盖手机放到了自己的身边。这就是她的护身符,也是联系到过去的唯一纽带了。

“坚持住!只要坚持下去,我一定能够完成复仇!”

可是,心灵就像是一面镜子。越是硬撑着,镜子中映衬得自己就越发清晰。这一切难道真的是这位受尽磨难的少女所求的吗?绝对不是!作为一个在传统日本家庭长大的少女,近月千惠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只是想顺顺利利的大学毕业,继承老家的小杂货店,每天平平淡淡的活下去。如果有可能,找到一个能够爱自己,能够把家里的家业继承好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她从来不想能够去什么京都,东京这样的大城市生活。只要在老家这样的小城镇里面能够幸福,全心全意的培养自己的后代……这就够了。当然,要是没有这样的战争,估计现在的自己还体会不到平淡的幸福吧。只有失去了,才真的知道珍惜。

……

“小野寺春雪,你最终调试的超装能不能够正经的动起来?明天可就要正式投入使用了,我不想还没出国门这玩意就掉海里。”研发中心的主管百无聊赖的说道。肥硕的大肚子,满面油光。真的让人想象不出坐在小野寺面前最高等级的沙发上面的这个胖子有半点智慧的存在。而事实上貌似也是没有多少。作为研发部的主管,肥源只不过比一个工地的监工强了一点点而已。起码肥源还会用自己的计算机合理的安排一下手底下的员工们能够拥有一个还算充实的假期。但是他最会算的,还是算钱。

“啊……呃。哦哦……”深陷各种精密计算的小野寺根本没有时间去抬眼看一看自己这个用光满面的上司,只是应声了事。而肥源也没有丝毫介意。毕竟自己的职位还靠着手底下的这帮员工保留呢。只要不过分,那么肥源也绝对不会介意这种应付了事。相反,这样还能证明这些熬夜加班的员工们正在为自己尽心尽力的干活。嘛,怎么说也算是好事吧。

“要不要咖啡?还是清酒?”同是一组的大和凛问道。她们是这个研发部里面为数不多的女性组合。毕竟百分之九十的研发部成员都是男性,也就导致了大部分的组合都是男性。能够找到一个同是女性的组队着实是不容易。虽然今天按照工作量来说大和凛已经完成了未来三天的加班。实在是看不下去同组的小鲜肉在这里痛苦,所以她来帮忙。毕竟明天,她们这个研发部连续工作两年的成果就要正式投入使用了,作为研发人员,最后的检查就像是送出征的孩子离家一样重要。

“凛姐,工作的时候还是不要喝清酒吧……”小野寺吐槽道。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她抬起头来稍作停留了。

“哎呀,春雪酱,你要知道对于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女人来说,熬夜没有清酒可是过不下去的!”很显然的歪理,这时候要是说啤酒的话似乎还是有那么点令人信服。作为一个研发人员,还是要进行大规模计算的人,和清酒算是怎么回事?也亏她们研究的超装真的能够运转起来啊!

然而,所有的人,包括这台超装的驾驶者近月千惠也知道。

这台超装在真正意义上并没有脱离常规装备!

所谓的超装,他们当初的定义就是脱离任何现有装备,独立组建成行成规模的新型武器规模系统和动力供能系统。然而现在的动力提供已经完全脱离常规,但是剩下的任何东西,都没有达到当初的突破常规这个标准。虽然已经很有创造感了,但是出力,攻击效能,运动能力,以及续航能力都远远的没有达到标准。现在也就是一个能动能打的花瓶而已。

这样的事实,尽管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心照不宣。就连上交的评测,也全部都是理论水平。就算是这样,依然还是让近月千惠当上了驾驶员,义无反顾的参与了狂怒计划。

就算不愿面对,生活就是生活,事实就是事实。但是就算是这样,仍然会有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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