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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隐藏着的母爱

风儿母子回到以前的家了,当然也会有诸多的不适应,当然也还是要面对那些好奇的人们,他们会跟着问这问那,以至于会找到家里来问,风儿都会一笑而过,她不愿意出去,虽然大家都希望她能出去走走看看,尽管都说那样对她的身体有好处,但是她还是不愿意走出去,看着房前屋后几个晒太阳的老人,来往上班的匆忙的身影,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站在那里,即使是很熟悉她也还是不知道跟他们交流些什么。那些人也会津津乐道她小时候的一些往事,有她记得的,也有记不得的,她除了保持微笑似乎再也不会干别的了。更有一些好事的人会站在好心人的角度劝她走回头路,以至于母亲都动摇了,也来跟她说,于是她就跟母亲说:“别人不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你还不知道吗?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了,难道你真的让我死在他那里吗?”母亲也就说,人家都那么劝他,她也是不得已,看风儿那样坚决就说:“娘,从今以后再也不说了。还是咱三过,这样行了吧?”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风儿也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有儿子才是她心底永远的痛。

儿子跟她过来后,上学就辛苦了许多,尽管哥哥曾经答应要帮儿子在这边托关系上中学,但是风儿自己明白那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而已。还得要靠儿子自己努力,他没有捷径可走!所以儿子每天五点就要起床,看一会儿书以后,就自己走很远的一段路去坐公交车去学校,中午花十元钱给自己解决午饭,在饭店里休息一下,就接着去学校,晚上再赶车回家,那时候基本上都已经是将近七点了,夏天的时候还会晚一点。匆匆的吃过晚饭,就要开始做功课。小学的时候还算是轻松一点儿基本上在十点左右就能上床睡觉了。夏天的中午午休的时间会相对长一点,这时候他会赶回家来吃午饭,也顺便看望妈妈,他每次早上出门的时候都会对姥姥说同样的一句话:“姥姥,你照顾好我妈!”每当看到儿子回家后又渴又饿的神情,风儿就会无比的心疼,这毕竟是才十来岁的孩子啊!人家的孩子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呢,可是儿子却要承担这样的艰辛。在假日里还有陪着风儿去买药,一路上像呵护心爱的玩具一样保护着母亲,总是让妈妈走在他的里面。而此时风儿能做的也只是早早的为孩子晾好白开水。风儿也说让孩子吃饱一点,吃好一点,钱不够可以多给他点儿,但是孩子总是说够了,多了我会丢了的,那样多浪费啊!而且孩子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苦,喊过一声累。有时候邻居们看不过去了,就会跟风儿的母亲说,天气不好的时候,怎么不让他舅舅或者舅妈捎他一程呢?反正他们也是要送他孩子上学的,就是个顺路的事儿。母亲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只是用风儿的话来堵那些人的嘴:“男子汉就应该锻炼,不然自己将来怎么能养家糊口呢!”邻居们就又会是一片唏嘘。放假的时候,孩子还要帮舅舅去干活儿,舅舅人手不够用了,假日就理所当然的被占用了,这个时候风儿跟母亲总是催促孩子快去,听舅舅的话。等到舅舅带着自己的孩子去吃饭的时候,儿子往往是被忽略的那一个。邻居们也会愤愤不平,也会有多事的人去指责舅舅舅妈,但是哥哥嫂子就当没听见这回事儿一样的,该怎么还是会怎么。至于孩子的辛苦,风儿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只是从来就不表露出来而已。寄居的生活本该如此,孩子也似乎察觉出了风儿的那份心疼,总是笑着对风儿说:“妈,没事的,我不愿意吃那些,是我不愿意跟他们出去的。”显然孩子已经能理解寄居的含义了。这时候,风儿会好感激上苍,好在让她还能养活孩子,养活自己,养活老娘,不然的话后果会更加的凄惨。

就这样,风儿带着孩子在这所破旧的房子里过着日子,冬天没有暖气,就靠生一个小小的煤火炉子来取暖,可是又只能保证两间屋的温度,煤是哥哥买的,还要计划着使用。这就好像她那点微薄的工资一样,既要养活孩子,还要养活老娘,自己吃药,老娘吃药,三个人以至于还要算上哥哥家小孩儿的零食都要从这里面开支。风儿唯一不用做的就是交房租而已!所以稍稍一不留神就会青黄不接。孩子除了必须的学习用品之外,从来就不跟风儿提额外的要求,即使是鞋子已经破了,他还是会拒绝给他添置一双新鞋,会说:“修一修,还能穿。”在过年的时候也还是说穿校服就可以了,为了这个表哥没少嘲笑他,总是说:“你难道除了校服,就没有其他衣服了吗?你真的是爱校啊!”他根本不去理会表哥的嘲笑,只是会专心做自己该做的事。忙活完了,会陪妈妈,会给她讲他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妈妈开心是他最大的愿望。风儿想要上网的时候,他会给风儿灌一瓶热水,让风儿抱着。反正他也是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是他在家,妈妈犯病的时候,他就从来不让姥姥插手,说是等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再管吧,你已经辛苦了这么久了。下雨的时候,他唯一一句抱怨的话就是:“怎么偏要在我开学的时候下雨呀!”被雨淋湿了也只能等着晚上回家再脱掉湿衣服,看着风儿心疼了,就会笑着说:“就当免费洗澡了呗!”孩子到了时间还没回来,母亲要去迎一下,风儿总会阻止母亲,说是男孩子,没事的,其实她心里比母亲还要着急。只是眼睛盯着那钟表,看着时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每敲过一秒,就是在她心上敲过一下,疼啊!直到听到儿子的脚步声之后悬着的心,才会放下来,才会默默的长长的出一口气。

日子虽然清苦,但是还算宁静,也算挺适合疗伤的。风儿在这里慢慢的修养着,只是对孩子的那份心疼被紧紧的隐藏着。这也是风儿仅仅能做到的,就像他经常跟儿子说的一句话那样:“你踩着妈妈的肩膀能爬多高,就爬多高,妈妈也是能送你多远就是多远,你自己的人生还是要你自己去走的,风雨也还是要你自己去经历的。恋家的鸟儿,飞不远,是鹰就该搏击长空。”在大家都责怪她对于孩子要求过于严格的时候,她会淡然一笑,其实她更怕孩子会像他的父亲一样,那样也许就是她最大的错误了。有时候她也会反驳一句:“养儿不挣气,还不如养头猪!”当然没有人能理解。她自然也不需要那些人的理解,甚至于不希望儿子能够理解,或许在她有一天不能够陪伴在他身边的时候,等他也为人父母的时候,他或许能够记得并且理解她对他的这份严厉,以至于苛刻的隐藏的母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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