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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群人的战斗

似乎在所有的游吟诗人嘴里,每一场伟大的战争都源于统帅对正常战斗的完美控制,无论是己方军队的一攻一守,还是敌方部队的一静一动。这一切在胜者统帅的心里都似乎是预料好的一般,就像是一场事先写好了剧本的舞台剧一样,交战的双方做的每一步都其实只是在上演一个剧作家早已写好的故事而已。

但事实却并不是这样,战场上的情况总是千变万化,就连远古的神明也不能掌握这一切的变化,这就更不用说在场的这些凡人了。

所以说那些在故事书里被人不断吟诵的安排好时间、地点在开始的战争在事实上是不存在的,因为在实际上,战争的过程与一场相爱的过程并没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遇见然后相杀与遇见然后相爱的区别而已。

因此在狼骑兵发现山谷中的条顿士兵那一刻起,他们的战斗其实便已经开始了!

阴霾的天空下,狼骑兵的推进犹如海潮汹涌。总数将近四千的骑兵方阵,从天空中看下去,密密麻麻的没有一丝缝隙。整齐一致的狼骑兵在整个冲势间,就像是在一股在大海上涌起的滔天巨浪,那种似乎连小山都要推平的威势,足以碾碎挡在他们身前的一切东西。

但可惜的是这次挡在他们身前的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群无畏的条顿骑士。

没有后退,也没有恐惧,面对着这样的场景,站在阵地上的每一名条顿士兵都握紧自己手中的武器。按着事先演练好的阵型,他们都屏住了自己的呼吸。那一刻除了厚重的马蹄声外,整片战场上便再无别的杂音。

然后碰撞便发生了!就像翻滚的海浪碰撞上了坚挺的礁石一般的碰撞发生了!

放在队伍最前端的拒马在触及到狼骑兵的第一瞬间便被蛮横地撞开,木制的拒马在他们的冲锋下脆弱的就像是玩具一样可笑。而那些实先挖好的陷坑也被疯狂的狼骑兵用自己同伴的尸体给填平了。

作为兽人最锋利的一把尖刀,作为兽人先锋的狼骑兵在冲锋之中从来不怕牺牲,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牺牲能够带来自己所要的胜利。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在开始的战斗中,条顿的军队在他们的冲锋之下,往往只坚持了几次冲锋便溃败了。

所以理所应当的,在兽人先锋部队狼骑兵发现条顿骑士的一开始,他们发动了冲锋,骄傲的他们甚至连一些战前准备都没有做。

不过这也合乎常理,毕竟在连战连胜的他们眼里,哪怕自己的对手用上了拒马和陷坑,也只是一帮懦弱无比的军队罢了。

更何况的是,兽人狼骑兵的战法,向来也没什么多的讲究。一旦遇上敌人,以小队聚拢结群,朝着对方的阵势发动冲锋。而在他们的记忆中,在一个地形并不算苛刻的情况下,还没有任何军队,能正面抵挡住自己的碾压过。

但是这次的他们失算了!

因为紧随其后,踏着同伴尸体穿过陷坑与拒马的他们便迎上了条顿骑士的马琪诺枪阵。按着事先演练好的步骤,数柄锋利的长枪在空气中划过了数道优美的弧线,并刺穿了所有来到条顿阵前的狼骑兵。

身体里的血液就像是在燃烧一样,从这一刻开始,正式兵刃相接的条顿骑士与兽人狼骑兵同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怒号。鲜血伴着残肢就像雨点一样地挥洒在这片顿河平原的土地,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厮杀与争斗的场景,长枪与刀剑不断地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交击着,然后发出了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这是一场让人难忘终生的战斗,生命就像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一样,在这片小小的土地上被一个又一个的被人抹去,花费的时间与撕碎一页信纸的时间也没有多大的差距。

甚至因此在这场残酷的战斗的二十年后,光之圣殿的教堂里发生了这样一段对话。

——为信徒弥撒的主教站在圣台上问大家了一个问题,“在你们眼中地狱会出现在哪里?”

然后一个有幸在这场战斗中活下来的士兵这样答到,“它就在二十年前的顿河平原,因为我经历过它。”

穿梭在同伴的尸骨与众人吼叫声中的狼骑兵小队长布拖在战场的角落里疲惫地放慢了自己坐骑的脚步,双手有些颤抖的他对着自己身前的景象恐惧地抬起了头。

条顿的战阵的第一道的防线早已被奋不顾身的狼骑兵凿穿,但是与他们对战的那只条顿军队却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溃败。于是很快的,疯狂冲锋的狼骑兵便撞上了条顿军队的第二道防线,而此时此刻,条顿军队中第一道防线幸存下来的士兵也没有因此坐以待毙,三五成群的他们分别化作了数个更为小型的战阵,直到己方的部队彻底杀死了他们当中的所有人,这种亡命的抵抗才就此消失。

猩红的鲜血染透了山谷中的每一寸土地,而那成片的尸体则彻底铺满了所有布拖肉眼可见的所有地面。原来在他不知不觉间,战斗已经惨烈到了这种地步,胜利的天平也因此开始向条顿一方倾斜。

总所周知,骑兵的可怕在于他们的速度,只有让骑兵跑起来后他们才能向众人展现出自己可怕,而失去了速度之后,因为体型巨大而行动不灵活的他们则会成为步兵战争最天然的靶子。就像大陆著名将领伦施特耐德所说的那样——“跑起来的骑兵是战神,停下来的骑兵就是狗屁!”

因此当一只骑兵丧失了速度之后,他们的灭亡也就快要到了,而现在的狼骑士便面临着这种情况。

首先因为条顿一方选择的战斗地点是山谷的缘故,十几米的出口,并不能一下子冲进所有狼骑兵,因此从一开始狼骑兵便没有能发挥出自己集团冲锋中最可怕的一点。为了不在冲进那处狭小的山谷时与自己的战友撞在一起,理所应当的他们放慢了一丝自己的速度。

其次则是因为那些陷坑与拒马的存在,虽然这些他们眼里的小玩意在他们的拼死冲锋中被一个接一个的破坏了,但是不可否认的,因为这些事物的存在,整只狼骑士军团的速度慢了下来。

不过这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虽然因为前两点的原因,狼骑士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是作为一只强力骑兵的他们并没有因此丧失所有的战斗力,从而导致战斗的失败。

但是当遭此削弱的他们遇到那些真正拾起了过去条顿军魂的条顿骑士后,战斗的结局也便注定了。

没有与以往的其他士兵一样在第一时间便被冲垮的条顿士兵,硬生生用自己性命与信念挡住了狼骑兵的冲锋,而第一道全员阵亡防线的条顿人更是用自己与敌人的尸体筑起了鲜血的城墙挡在了后面的狼骑兵身前。

也是因为尸体阻拦的缘故,后半只冲锋而来的狼骑兵被迫放慢了速度,在其余条顿骑士的面前成为了一个又一个的靶子。

“真是一片地狱啊!”看着自己眼前的场景,在尸山血海中被雨点击打着的布拖茫然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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