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温柔地笑了起来,优雅地伸出手掩住自己的笑靥。“倒也无事,洵儿,母妃想你了便是。洵儿,你在看书吗?”
“是,”郑芷洵回答,“是有关于今天的课业的书籍。”
宁妃疼惜地拍了拍郑芷洵的肩膀,“真是本宫的好儿子。洵儿,在国子监,一切都无虞吧?”
“那是自然,”郑芷洵微微颔首,“国子监里的学习氛围自然是无与伦比。孩儿已经在那里学到很多了,还得多谢母妃。”
宁妃神色一凝,抚摸着郑芷洵的肩膀,“母妃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才向皇上求了恩旨。对了,你在那里可有交到什么朋友?那个夏先生如何?”
“夏先生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孩儿深有领悟,受益匪浅,”郑芷洵话锋一转,“母妃可曾听说过那少年神子?”
宁妃有些惊讶道,“少年神子?自然是听过的,可不就是那左相左迟的儿子左寻都,那月虚公子?”
“正是,母妃。”
“那又如何?我听说那左寻都,也在国子监?”宁妃又凝眉问。
郑芷洵回答,“是,母妃。月虚公子才情名满天下,倒是一点不假,更是颇善政事,相比将来一定是我北修国的一大栋梁。左相之子,想来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才华横溢可见一斑。”
宁妃听自己的儿子对着左寻都赞不绝口,就立刻问,“洵儿,你可看出,他是否有将来走上仕途之愿?”
郑芷洵对她这么问有何缘由不清不楚,回答,“孩儿一直以来与他交好,他的品行自是可信。至于踏上仕途,他从未明说,孩儿却也看得出来,他是有为国家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宏图大志的。”
宁妃突然满意地点了点头,连连说了几声“好”。
“母妃,究竟如何?”
宁妃又转而默叹一声,“唉,洵儿,母妃虽然已经在后宫呼风唤雨,位比副后,而那东宫之位的主人却不是你,就算占尽皇上恩宠,却也要为你来细细打算。你可知道,母妃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将来平平安安,母妃无怨无悔,但是,无论如何,母妃都不相信,你能安然无恙地当个王爷终老,宫廷斗争的硝烟又岂是说散就散?那郑源和的母后是皇后,素来恨母妃至极,母妃不信等本宫与你父皇在九泉之下后,她当上皇太后,会不计前嫌放过你呀,洵儿。所以,母妃就算是拼了命,也决计不能让郑源和披上龙袍,坐这江山!”
郑芷洵望着她一脸决绝,不知说什么好。他不愿意令母亲伤心难过,却也衷心觉得太子贤能,将来会是好帝王。
“洵儿,左相一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将来若是那月虚公子,在朝堂上占得一席之地,母妃便不必再整日忧心忡忡,半夜被梦魇惊醒。洵儿,你一定要与……”
“母妃!”郑芷洵微恼,“我与他结交并非是为了将来继承大统,而是看重他的人品才干,真心希望有他这么一个知己。”
“母妃自然知道,只是来嘱咐你一番。你有这么一个知己自然是好,只不过母妃更希望洵儿能够胸怀大志。你是本宫的孩子,是不会差的。”
郑芷洵一时无言以对,只得对着宁妃期待的脸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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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修国的国子监是整个国家乃至天下的最高学府,学生多是王族、世家公子、各地所选出的贡生。国子监内的学生没有统一的学年时间,反而是每一年都举行一次考试,学生可以任意参加,只要通过考试便可毕业。只不过,这考试囊括了不少的内容——国子监的藏经阁书籍所涉及的知识的四分之三,因此不少学生都将国子监的考试视作是最高的考核,同时也是最恐怖的考试。
左寻都刚刚入学一年,今年是十三岁,整日听课,没事就待在藏经阁内,整日潜心学习,埋在书海之中,加上他天赋异禀,长进更是令所有人对这月虚公子惊叹不已。而郑芷洵与左寻都更是知己,总是形影不离的,日日在一起探讨学问,各个老师对这两个学生赞不绝口,真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啊。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左寻都和郑芷洵都参加了这一年的考试。
发榜那天,所有人都不禁瞠目结舌,心中满是惊讶、惭愧、埋怨之情。究竟为何?
左寻都、郑芷洵的名字赫赫写在榜上!
最重要的是,左寻都刚刚入学一年,就一举夺得了此次考试的第一名,郑芷洵也以四分之差位列第二名,这简直是缔造了神话!从古至今,在国子监的历史上,都未曾有过如此佼佼者,如此天才神子!
不知为何,这件事流传民间,连百姓也跟着一起,对这位少年神子佩服得五体投地。民间到处传唱月虚公子的诗作,每一家的姑娘也日盼夜盼,盼着能亲眼一睹这少年神子的绝世风采。
更令人钦佩的是,已经有如此才学的左寻都竟然没有狂妄自大,反而决定继续留在国子监,继续研习深究,引得人人赞美其谦虚之心无人可比。而郑芷洵,因为皇后思念,遵循母命,回到了皇宫。两位至交好友便就此分离,离别时洒下的泪花,注定了他们终有一天会再次相遇,也注定了他们各自纠葛羁绊的瑰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