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是悄悄回宫的,就是从皇宫后面的小门悄悄溜进去的。之前出宫时,几块随意通行的令牌淼皇还是会给忆兰忆竹备好的。
无殇风尘仆仆,直接奔着淼皇看奏折的宫殿去了。没有什么阻拦的,无殇很快就来到了房门外。毕竟是公主,毕竟这里本就是她生活的地方,谁敢去阻拦无殇公主?
“忆兰忆竹,你们两个先进去。”无殇略微思索了一下,轻声吩咐道。
忆兰忆竹两人相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进去了。
两人跪下,肩上的包袱还没有卸去,跪在淼皇的书桌前,稳稳妥妥地拜了一大拜。“拜见皇上。”
淼皇在成堆的奏折前微微抬起头,一看是忆兰忆竹两个人,眉头深深地皱起来“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
两人不语,揣摩不清无殇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要不要见淼皇,也揣摩不清淼皇到底要不要见无殇。
就在这时,无殇进来了。
清晰可见的淼皇苍老的模样。无殇记得,走之前,淼皇的头发有几根变白了,十分惹眼;现在淼皇的头发中只有几根黑丝,其余的都已花白。
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又清晰了。
看见这大把大把的白发,无殇的心猛的震了一下,眼睛有些的酸涩。事实上,无殇只是一缕孤魂吗,本不该对淼皇有这么浓厚的情感的,但可能是这具身体有些残留的遗念,使无殇悲凉,愧疚的心意更甚。
“父皇,殇儿回来了。”
淼皇像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时间老泪纵横,浑身都颤抖起来,不知是被无殇气的,还是激动的。
“殇、殇儿,你真的是殇儿吗?”
扑通一声,无殇双膝跪地,定定地看着淼皇“父皇,是殇儿不对,当初殇儿没有弄清状况,就冲动地负气出走。让父皇担心了。”无殇本想说许多的,可是说出口的却是这番不远不近,不亲不疏的话。
淼皇也是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无殇回来固然好,可是对于无殇的作为,淼皇却也是气的很。
忆竹在这时出声缓和气氛“皇上,无殇公主回来了,您应该高兴啊!”
“高兴?我气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高兴?”
听着这赌气一般的话,无殇笑了,冲上去环住了淼皇的手臂。一开始想抱一抱的,但是想到这是在古代,民风没那么纯朴,男女之间即是父女也不能乱来。
顺带的,无殇的手也搭住了淼皇的脉搏。
“殇儿,我要罚你禁闭,就禁闭在这宫中,直到我死,你才可以走。”
静默了一会儿,无殇好似才反应过来。手突然就僵住了,向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瞪着淼皇。
淼皇笑道“我也没有多少日子了,怎么,这样就不高兴了?”
无殇诧异“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体……”
淼皇的笑中带了点悲凉,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自己都忍着?妖医师呢?她为什么不管你?是不是你自己不要好!你为什么那么不惜命啊!你为什么!”无殇咆哮道。
“殇儿,看在我这副身体的份儿上,留在皇宫吧,等我去了,你再去焱国,可以吗?”淼皇无奈的道。他也没有想到,在暮年时,自己竟是这样一幅光景,就是儿女,也要用这样的方式留在身边。
无殇又惊了一惊“歈王爷的人,已经来过了?”
淼皇道“他这样大的迎亲阵仗,全天下都知道了。”
无殇走在焱渂歈之前,那迎亲阵仗有多大她是不知道,但是以他手下人的功夫,这整个大陆想要传遍这个消息,怕是要不了多久。
无殇不死心地道“父皇,万一我能医好你呢?”无殇并不是在担心她与焱渂歈的婚期会延后,相反的,让焱渂歈等的久点其实也无妨,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她只是想要父皇活的久一点,可以亲眼看见自己的女儿嫁了一个好归宿。
这样既是安了父皇的心,也是安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