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了,着火了!”外面传来阵阵人声锣声。
洛浩渺轻轻抱住洛如雪:“雪儿,你在这儿等着我,我马上回来。”洛如雪没有反抗,任他抱着,他突然笑了起来,轻轻松开手,要离开,衣袖被她扯住,他惊讶地看她,她泪眼婆娑地说:“不要去,拜托你不要去。”
“放心吧,我会回来的,你和孩子在这里好好等着我。”他最后还是固执地要离开,她犹豫了一下,最后放弃了。
他笑笑,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然后转身离开了。他刚踏出门的那刹那,她掩面痛哭。
我轻轻走出来,看着安静躺在被打开的棺材里的洛浩宇,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让他去?”
洛如雪惊讶的抬头看我:“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找你的,洛浩宇死前有一个想念的人,他有话带给那个想念的人。”
“他,他说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聚了他的灵愿,但从未打开过。”我伸手摸洛如雪的头,她有点胆怯但又没有退缩,让我把手放到她额头上,这是洛浩宇的灵愿,他死前叫“雪儿”时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在我怀里的咽气的时候附着在了我身上,我们本来就是与灵关系最密切的家族,所以即使他当时没有想要附在我身上,他最后的愿望还是会变成灵愿存在我的潜意识里,今天见了洛如雪,灵愿突然觉醒了,看来无殇让我来见她也是因为这个道理。
洛浩宇的声音响起:“雪儿,雪儿对不起,我没能守约来相思树下见你,对不起,今生没能陪你走下去。还有对不起你,我骗了你,小时候救你的那个人是大哥,不是我。我原本想要告诉你的,可是你心里倾慕的那个人是当时救你的大英雄,如果我告诉了你,你会不会喜欢的就不是我而是大哥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既然一开始就错了,那就一直错下去吧。可是兜兜转转最后父亲还是把你指给了大哥,我恨,我恨大哥,从小他得到的就是最好的,母亲最看重的就是他,可是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在意大哥呢?他天赋没我好,法力比我弱,为什么父亲还要把我最喜欢的你抢走?所以我恨,我恨啊!从小什么他都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而我总要花费诸多心思才可以有,我不甘心,所以我做了很多错事,我想要得到洛家,从大哥手中夺回你。雪儿,直到现在,我快死了,我才发现,我好像一直都错了。上一次我把洛萧家的十三岁的洛谢带走送给银邪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一定会有报应的,我这么做,和禽兽有什么区别啊!对不起,今天我要先你离开了,我做的孽,让我活该如此啊!对不起……雪儿,对不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最后洛浩宇还是忏悔了。
声音逐渐飘散,我松开手,刚刚那瞬间,我看到可怖的影像,洛浩宇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送给那个戴面具的领头人,领头人活生生抽光了小男孩所有的血液,最后那瞬间,领头人身后累累白骨,全是未成年的男童尸骨。
我额头开始冒冷汗,洛如雪面如死灰,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说不出话来了吧,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如此不堪。
“你,没事吧?”我试探性的问。
“阁主,”洛如雪一下扑到我脚边:“求求阁主救救他,救救他!”
我看了一眼棺材里已经开始腐烂的洛浩宇:“这个恐怕不行了,他已经死了。”
“不是,不是,是浩渺,求求阁主救救他。”
“洛浩渺?你要我怎么救他?”
“阁主,他不能去,他去了会死的!求求阁主,救救我夫君,求求您了!”
“什么意思?你刚刚的神色就很不对,他怎么会死?”
“因为,因为……”洛如雪痛哭流涕:“这是我父亲的计划……”
“你父亲?”
“你父亲计划了三十年了,是为了复仇来的吗?”知言目光冷冽地看着洛如雪。
我看着洛如雪,她泪如雨下:“不是复仇,是保全洛家。”
“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你父亲他知道洛家家主见不得人的勾当吧,也察觉到洛家将临大劫,所以他混入了梵音教,今日种种,梵音和SEP两虎相争,他坐山观虎斗,最后清理洛家门户。”知言淡淡道。
洛如雪艰难地点点头。我对柒打打眼神,她立刻上前扶起洛如雪。
我对知言说:“你们早就知道了?”
“没有,我刚刚才知道是如此的。洛明悠复活后就失踪了,我们无论如何都查不到他的下落,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对洛如雪道:“你父亲如何想的?”
“洛家的墓虽然是迁过来的,但是每一具洛家人的尸体都在那里,万不得已,契约缔结,三千死士,修罗地狱。所以,所以,一旦有二心的洛家人也会被杀,求求你们救救我夫君。”说着也跪了下去,我心一软,扶起她:“我们尽力而为。”
知言看看我张张嘴,最后没有说出话。
我在祠堂画了一个阵,让柒和阿肆好好待在这里,顺便护着洛如雪,毕竟她是有身孕,外面待会儿真的打起来,灵力妖力神力鬼力的,交缠在一起,对胎儿也不好。
我和知言朝洛家祖坟处赶去,知言在我左侧道:“姜公子说阁主总爱操心,今天看来阁主的确如此。”语气听不出来是打趣我还是批评我,我摊摊手:“没办法,天生操心的命。”
“这也是难得可贵的。”知言喃喃道。我突然才意识到,她比我多活了多少年啊,算起来也是一位长辈,大概也把我当小孩子看吧。
我们刚到洛家祖坟山脚下,山顶就爆发了万丈光芒。我和知言震惊的看着彼此:“洛家的神力!”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皮一直跳,心里有什么东西像要断掉了,我来不及和知言打招呼,从袖子里掏出扇子,腾云而起朝山顶而去。
我刚到山顶,就看到满身金光的零,他身上爬满金色的纹路,金光乍泄,乘风在天空盘旋,也着急的手足无措。地上倒了一片人,我一眼就看到正在调息的十一,我边给他渡灵力边问:“怎么回事?”
十一尽力克制自己的喘息:“洛家的上古神力自己冲出来了,落到了零身上。”
我看向此刻痛苦万分和神力斗争的零,我自己这个时候上去,简直就是螳臂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