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的仆人送来了一些茶果,我吃了好几个莲雾,才想起小五不在,我问十一:“小五呢?”
“小五去追查面具人的行踪了。”
“你们有线索了吗?”
“算是。”
“什么线索?”
“在零剑下逃走的那招叫做‘一叶障目’是蜀南一族的秘术,小五与蜀南一族有些交情,去查不是难事,大概天亮就有消息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那人给我种蛊的时候告诉我他要用我的血练灵虫,然后练‘神仙蛊’。还说要十五月圆之夜练蛊。”
“他觉得给你种了蛊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也没时间告诉我们这些是才说漏了?”
“我也觉得突兀,为什么会告诉我他的计划?会不会是圈套?”
“不过他给你种蛊我们可能会被拖着解蛊,没有空闲干涉他了。但是有那么多人在苗疆,他怎么会只拖住我们呢?”
“还有我总觉得尸山那里我们漏掉了什么?我想再去看看。”
这时零才说话,他点点头:“我也觉得尸山有古怪,而且上次几乎是被拖着,阻止我们进入尸山。”
我也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我觉得这次的事很深,可能牵涉到政治因素了,我们贸然干涉会不会不太好?”这话是征求十一意见的,我看着他。
他莞尔一笑:“你现在会三思而后行了,没事,我们查清楚来龙去脉也可以,实在牵涉的深就交给桑海城,无殇城主的‘言行情世’现在都在苗疆,这件事应该不难解决。”
我想想,一般我们都觉得牵涉的人事越多越复杂,十一却觉得牵涉越多越容易解决,他的脑回路果然独树一帜。
(言行情世是无殇手下四个很厉害的人物,知言,知行,知情,知世,这个我也只是上次喝茶和葛爷爷唠嗑听他提了两句,具体如何厉害我也不太清楚。)
又和十一他们坐了一会儿,小五一身夜色推门而进,我看看外面,东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今天十五了吧。
小五坐下不待十一问她便说:“那个面具人应该是蜀南十年前逐出门的叛徒,姓商名恪,据说他小时被母亲虐待而置哑,并且擅长变脸之术,根据你们说的情况应该就是他了。”
我点点头:“因为什么被逐的?”
“人家的家丑怎么会外扬,那商季老头可不会告诉我这些。”
“好吧,暂且说说SEP你们怎么解决的?他们打算杀我。”
十一摊手:“一个没留。”
我看看零。零说:“他们不是真正的捕灵人,只是SEP的散人,聚集各地,随时待命,然后这次被人利用了,SEP不至于那么愚蠢来和玄灵阁结梁子。”
“是谁?你们还没查出来吗?”
十一点头:“这是我们无能了。”
“玄灵阁最近出了什么问题吗?影灵人都不在?”
十一和小五面面相觑,我拍拍桌子:“不要瞒我。”
十一回答:“影灵人来不了苗疆,苗疆的瘴气他们来不了,即使是我和小五来了这里瘴气对我们也有影响。”
“这么严重了?”
小五点点头:“所以我们的五识在这儿不太好用。”
我叹了口气:“算了你们好好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我看看空着的茶杯:“现在我们来理理这里所有我们见过的事吧,首先是洛浩宇的尸体出现在古南。”
零说:“这个也还没查到,不过现在表哥尸首已经找回,舅舅说过了月圆就下葬。”
既然洛家再查我们就袖手好了:“然后就是尸山里有什么了,这个我们还得去再看看。”
十一点头:“还有面具人的目的,或许去了尸山也就能知道了。”
我看看零:“尸山属于洛家的地盘吗?第一发现尸山的人是谁?他们最后怎么么处理的?”
“我问过舅舅了,那里是洛家与苗家交界的地方,界限历来模糊,所以在那里藏尸真的再合适不过了。尸山是采药的洛家发现的,最后虽然苗家、洛家都去了,但是是政府出面的,里面就是SEP的人,所以我们不能探知太多。”
我看着零正色道:“用你的关系,今天上午之前我要知道SEP在这次事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如果有伤生灵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零一愣,他没想到我突然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但是他有点满意地点点头,我知道那一瞬间他在我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
我又看看十一和小五:“神农鼎怎么回事你们能够查清吧。同样今天上午给我回答。”
十一和小五点点头。等他们都退了出去,我也立刻闪了出去,果然房顶上有两只偷听鬼,我踹踹耳朵趴在瓦片上的柒:“喂喂喂,瘴气对你们没影响吗?”
阿肆立刻拎着柒立起来:“回禀阁主,我们不是影灵人也非灵人,我们的法术是之前就跟着师傅学的,所以瘴气对我们无碍。”
柒得意地笑:“嘻嘻,阁主这几天憋死我了,我还以为您真的……”
阿肆立刻掐了柒腰一把,制止了她继续说,我摆摆手:“死不了的,不过你们守在外面可看到有人进了我的屋子?”
“有啊,十一叔,零哥哥,小五姐,小九,洛夫人,洛家主,洛家大公子,还有鸣泽弟弟,其他就没人了吧?”说着看着阿肆。
阿肆会意,扶扶眼镜:“阁主是想问谁救得阁主?”
我点点头:“看到了吗?”
“没有。阁主昏迷之间我们一直守在这里,应该没人进去过,除非那人能够瞒得了我们的眼睛。”
我摇摇头:“算了,这不重要了,乘着天还没亮彻底,跟我去尸山一趟。”
柒和阿肆对这个尸山貌似很感兴趣,齐声道:“是!”
来到熟悉的山崖前,我望着山下乱石一片,柒和阿肆嘀咕:“你有没有觉得阁主好像有点不同了,有点个猪的样子了。”
阿肆:“嘘,嘘。”
“山下可不安宁啊!”我指给柒和阿肆看。他们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乱石之中许多裸着或者半裸的人在里面怕爬,他们爬行的姿势很别扭,几乎平常人是做不到,那种几乎像傀儡一样**纵地爬行。柒吓得退到阿肆怀里:“好恐怖!”
我回头问阿肆:“你看了什么?”
“那些是什么人?”
“尸体,全是男子的尸体,原本应该处理掉的尸体SEP根本没有处理,或者……或者他们处理不掉。”
阿肆拍拍柒安慰道:“别怕,听阁主说。”
我看看尸体都从一个坍塌的半洞口涌出来,指着那里:“我们可能要进去看看了,柒要是害怕就留在这里,让阿肆和小九与我进去。”
柒:“小九?”
身后树丛一闪,小九跳出来:“柒姐,怕就躲起来我,那可是僵尸,咬人会被感染的。。”
阿肆推推小九:“别吓她。”
柒被这一激,双手叉腰:“谁怕啦!”
我摇摇头:“下面的情况可能真的不太好,柒轻功最好留在这里待命也好,如果我们下去有危险你也好来救我们。”
柒点点头。阿肆松开抱柒的手,看我:“阁主,我没问题。”
我拍拍阿肆的肩:“那些尸体是**纵的,所以我们只要够快让操纵者不发现我们就没事。当然我们还得先弄清楚操纵人在哪里。”这话后半句是对小九说的,小九痞痞一笑:“阁阁交给我。”然后眼前的小九影子一闪就不见了。
柒目瞪口呆:“这小子怎么这么厉害了?”
我负手而立:“他一直这么厉害。”阿肆看着我的背影,大概懂我的意思了:“阁主,我和柒只唯阁主马首。”柒使劲点点头:“我就听阁主的话。”
我回头莞尔:“那你师父的话就不停了?”
柒嘿嘿的笑:“他说了进了玄灵阁就只能听玄灵阁主的话。”
“柒,阿肆,目前的光景不太好,我能信的也就你们几个,我要做的事”也许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的祖辈拼了所有才保全了我,我虽然还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使命,但是我不能辜负他们几百年的心血,所以我每走的一步都非常谨慎,因为棋错一着灰飞烟灭。这样你们还愿意追随我吗?其实你们本可以置身事外。”
柒摇摇头:“阁主,我和阿肆就想跟着你,即使要做很危险的事,但是我们不怕,因为阁主你越来越强大,我们信任你。”
阿肆也点点头:“师傅和我们分开的时候就告诉我们,自己接下来的生活要为‘义’活,我们与阁主不仅是主仆还是亲朋。”
我拍拍阿肆和柒的肩:“谢谢你们。”情深不必多言,你我心知就好。
这个时候小九也回来了。我问他:“如何?”
“阁阁,那个操纵尸体的人恐怕要你去对付了,因为他是湘西赶尸一族的。这个我们狐狸惹不起。”
赶尸一族,我后背冒冷汗,赶尸术这个诡异的秘术,我以前看过一本书,《赶尸诡秘录》,这个据说最早是古战场上战死儿郎战死他乡,家乡人用于召唤尸体希望他们可以回归家乡,后来就有各种版本,这个我真的不想多提,本来玄灵阁忌讳言尸,毕竟逝者已逝,尊重遗体,但是现在眼下我想尊重都难了。
我可以确定湘西赶尸族与SEP无瓜葛,那么他们为何在这里?SEP的人又去了哪里?
“阁阁,阁阁。”小九扯扯我。
“多少人?”
“就只有一个人,白衣薄纱,脸上裹着布,看不清样貌,但是个女子。而且我发现她身边到这几个人,衣服上有SEP特有‘S’标记,看来应该被她处理掉了。”
“她在哪里?”
小九指着山谷中一片树林:“那里有个水潭,她立在水潭边,尸体都跑到水里去了,水好像好深,通向另一个地方。”
我点点头:“既然是SEP的事,我们就不插手了。等尸体都驱赶到水里之后我们进洞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