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五月初五,我起了一个大早,可是十一却告诉我晚上才会举行竞拍,而且要举行三天。我吐吐气,虽说是鉴宝会,其实这几天我已经快玩疯了,什么花灯节,放花灯,猜灯谜,篝火聚(围着篝火跳舞,只不过这火可是去虚妄境老君那里借来的,到时候会还),一面缘(就是戴着面具的集会,海上的妖怪都会参加,其实和相亲差不多),还有就是戏水(这都是澜家的重头戏,因为没几家比水比得过他们),至于什么诗啊剑啊乐啊棋啊书啊画琴啊的,我都去逛了一圈,不过经过沐黎风的事,十一出门都把我的手和他的捆在一起,我为了方便配合他,也就换回女装了,他也没反对。
吃过早饭原本想睡回笼觉,但是早饭澜家送来的粥里加了露霁草,吃了我的精神太好了,于是为了消食和小九又出去逛,有了执昭给的镜子,我逛起来特别轻松,就是这几天再也没有遇见那位哥哥,算起来这都不算相遇,因为我都没看到他的正脸,只有侧脸和背影,我开始怀疑我真的遇见他了吗?
我和小九绕过海棠林,来到一处幽静的亭子,正准备坐下,就听到有人说:“我们去亭子里说,没有人。”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和小九再坐在亭子里等人家过来实在不好意思,但是又苦于没路可走,我和小九交换眼色,变成一对燕子落在梁上,我拿小九的尾巴发誓,我们不是想偷听,是没办法才偷听的。
亭子里走进一对璧人,不对,是一对男子(为什么两个男子要用一对来形容?),前面的男子偏高,也比较沉稳,后面的男子偏瘦,唇红齿白弱不禁风,活脱脱一只小受(咳咳,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你们也别被我误导,说不定人家不是呢?)
男1:“东西偷不到,澜家守护的极严,看来只能等着晚上竞价买了。”
男2:“如果我们没买到呢?”
男1:“那就抢。”
男2“你的意思是说谁买了就在谁那里抢还是东西澜家一放出来就抢?”
男1:“蜃楼不好下手,等买到东西的人离开再手。”
男2:“听三哥的。”
我:感情这是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啊。
小九:那他们打算抢什么?看着两人的模样不像坏人。
我:废话,坏人把“我是坏人写脸上了”?
我在想这事花澜知道吗?说起花澜,这几天她都没有打扰我,我都差点忘了之前十一的忧虑了。他们想要什么东西吧,细想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看还是算了吧。
等他们走后,我和小九从梁上撤了下来,刚落下来,一块竹帘就被人掀了起来,那两人脸色阴沉地立在我们面前,看来人家察觉到我们在偷听了。
男1:“敢问阁下尊姓大名?躲在梁上偷听我们的对话,意欲何为?”
这个回答不好回答,眼前的两人也许已经起了杀心,我摊开扇子从容回答:“偷听不是本意,只是我们刚刚在这亭子里听到二位要来亭子里密谈,本想离开把地方让给二位,但苦于无路,就只好化作梁上燕等二位离开了。”
男2:“是吗?如此之巧?”
小九倒了一杯凉茶,挑起狐狸眉毛“的确如此之巧。”
男1:“梅花纸扇,白衣染香。阁下是玄灵阁主?”
我收了扇子:“我本无意,对于你们的目的我也不会说出去,只是有一点,希望你们不要害人性命。”
男2语气嘲讽:“不伤人性命,这倒像玄灵阁的作风。”
小九:“我们无意听你们的谈话,对于你们想要做什么也不感兴趣,若是你们觉得我们要泄露出去想要杀人灭口之类的,那尽管来吧,小爷我正想松松筋骨。”
我笑而不语,看着男1,他和男2交换眼色,然后男1道:“多谢阁主了,我们不会伤人性命。若是今夜竞拍不到宝物,也依旧会按刚才说的做。”
我管你啊。我微笑的给自己也到了杯凉茶:“与我无关,你们随意。”
待他二人走后,我将一杯茶洒向湖里,湖面星星点点的波澜,这一卦算七分吉,三分凶,看来又得破财。
午饭时候我和小九才逛回我们的住处,我们的住处叫做“花影馆”,馆门前就是一片月桂树,这时月桂开的正好,我和小九一时兴起采起桂花来,小九抱着树干摇一摇,桂花纷纷坠落,我俩摊开衣衫接起来,接得正起劲,柒从背后一下跳出来,把小九吓个半死,桂花洒了一地。。
我收紧衣襟,兜好桂花,无奈地看了看柒:“十一叫你来的?”
柒一边拿手安抚此刻嘟着嘴的小九一边回答我“不是的,有一位叫江晚的女子到访,说是有事相求,十一叔拒绝了她,她就哭哭啼啼的跪在檐下不肯离开。”
“那我现在回去干什么?人不是还没走吗?”
“可是你吩咐我,十一叔若是有什么瞒着你被我发现就要及时上报你的啊!”
小九立刻说:“阁阁,我还想到处逛逛,你现在是要回去吗?”
我笑笑:“我大概要回去了,你自己逛着吧。
小九瘪瘪嘴:“那你把那面指路的镜子给我。”
我摇摇头将镜子递给他,他欢天喜地跑开了,我还不忘叮嘱一句:“早些回来吃午饭!”
等小九走远了我才回头看柒:“怎么个情况?”
柒说:“那女子哭哭啼啼不肯说,一直嚷着见到阁主你才说,十一叔都下了逐客令,她就跪在那里说什么也不走。”
“你看十一的意思是不想让我见?”
“我也觉得是这个意思,所以就偷偷跑来告诉你。”
我握着扇子仔细想了想:“你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吗?”
“一点点,那女子似乎说她为十几年前的旧事而来,希望见你一面。”
“我明白了。我们回去吧。”
柒看着小九离开的方向问道:“阁主有什么问题吗?”
我轻蔑一笑:“自从我们来了蜃楼就一直被人监视着,你刚刚说的那话再可能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柒惊讶地看着我:“那花影馆里即使没有澜家的人也会有他们的耳目了?”
我指着枝头那只红色的梳理羽毛的鸟,柒更加惊讶地看着我:“阁主,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摆摆手:“监视也没什么,反正我们没有对澜家图谋不轨,也没有值得澜家如此大费周章的地方,他们只要做的不要太过分。”
为了旧事而来找我,还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那么和我能有关系的就只有那么一件,十一还拦着不想让我知道,呵,那场大火背后究竟有多少秘密,会被你们这样掩埋?江晚又是谁?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说过,会是当年知情者隐姓埋名的原因吗?
我和柒刚进大厅,就看到一个明黄的身影,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一袭明黄衣衫跪在檐下哭的梨花带雨。
我上前去扶她:“夏日炎炎,小姐跪在这里小心中暑。”
我的手刚握住她的右臂就感觉到一股杀气,她左手里握着匕首,一下刺了过来,扎进了我的胸膛,我看着她温婉的脸上全是愧疚和不忍,妈的你不忍还拿匕首来干嘛!我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我似乎听到了柒的喊叫,还有枝头红色的鸟儿的惊呼,还有一个熟悉的怀抱将我搂住。
妈的,这刺杀也来得太突然变了,我还没一点准备。话说有准备还叫刺杀吗?那就是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