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夜晚,我和叶琛依旧守在汪海家楼下。凌晨三点多,巷子里突然响起一阵铜铃声,我震惊的回头,我们车后的巷子里青烟缭绕,阴气慎重,糟糕这群鬼怪竟然跑到这里撒野。缓缓的,我和叶琛看到巷子里一群悬浮在半空的灵魂飘过。
“梦凡,我是不是在做梦。”
“没时间做梦了,老实待在车上。”我打开车门,冲了出去。我刚要冲过去,有人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扯到墙角。
“别动,现在你动手,叶琛会知道你的身份。”零说。
“唔唔唔唔唔唔唔!”
“有人会解决。”
“唔唔唔唔唔唔?”
“你等着看。”零话音刚落,一道月牙白身影闪了过去。叶琛这时竟然从车里下来了,他也跑了过来。我一把扯住在我面前经过的他:“唔唔唔。”
“啊!你好吓人。”他脸色一白。
“唔唔唔唔唔唔?”
“你不能说话么?”叶琛惊讶的看着我。我回头一看,才发现,零已经离开了。
“没有,我能说话。”
“那快追!”
“追什么?”
“那群东西啊!”
“额,你看错了,这里没有东西。”
“怎么没有,我明明看到……”
“啪嗒!”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糟糕,我和叶琛立刻反应过来了,朝汪海楼上跑去。
到达汪海的房间,推开门,屋子里一片寂静,两个影子立在床前,叶琛打开灯,八哥和那个蒙面人对立着,不过蒙面人手里的剑已经到了八哥手上,他举着剑对着蒙面人的脸。
“束手就擒吧。沈姨。”我看着那个蒙面人。
“梦凡,你在说什么啊?”叶琛震惊地看着我。
我不理会他,继续看着蒙面人:“就算你现在在这里逃出去了,我也有足够的证据了。”
蒙面人依旧没动,我便继续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是你呢?一个刚失去丈夫的人,她悲伤至极,怎么有心思觉得那些画少了一幅不协调,然后重新排列呢?后来,阿琛车里的窃听器,为什么要按这个在他车里?想知道案件进行的如何么?那为什么不直接问阿琛得了,你们又不是不熟。然后江太明死了,看到他被鬼杀了,是您说的,可是这世上真的有鬼么?”
“三个疑点就够证明我是了么?”蒙面人缓缓抬手,八哥握紧手里的剑,蒙面人取下面纱,露出脸来。
叶琛:“不,不是的,沈姨,怎么会是你?”
“阿琛,我很抱歉,给你带来的困扰。”
“不是的,沈姨,我不信。”
“阿琛,梦凡说的不错,是我,那些人都是我杀的。”
“沈姨,这是为什么?”叶琛痛苦地看着她。她摸摸叶琛的头,转向我到:“对啊,为什么?”
“我可以说为什么,不过现在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哪里?”
“你家。”
一个小时后,我们到了林家,还有市长,局长,许多警察,都聚集在了这里。
市长:“赵小姐,什么时候开始?”
“就现在。请市长坐在这里,局长请坐这里。”
局长:“领导要做最上面这个位置。”局长指着我打算坐下的位置说。
我无奈的笑笑:“好吧,市长,请坐到林先生死时坐的位置上,我将模拟凶手作案手法。”
“什么?”
“是的,您没听错,我将模拟凶手杀死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我很荣幸市长您代替我被杀。”市长脸色沉了沉,看着局长说:“你坐到这里去。”局长苦着脸坐上去,抓着我的手道:“赵梦凡,你给我听好了……”
我立刻打断他:“放心,局长我保证一击毙命!”
局长脸色黑沉。
差不多还原当日情景后,我打了个响指:“开始!”
灯光全灭,外面的路灯透进微弱的光,局长背后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影子,黑色衣袍,红色的双眼,众人皆慌,大叫着。“咻!”一声,木棍打到局长的椅子上,落到地上发出“哗啦”的声响。
我又打了个响指,灯光重新亮起。
“怎,怎么回事?”市长站起来,额头冒着冷汗。不过我们那位局长更惨。我走到局长身后拿起木棍:“很简单的机关。”又走了几步,朝楼梯右边的桌子走去,我敲了敲那个投影仪,道:“小孔成像,初中生都懂的原理。通过这个投影仪,把这样一张纸质的小人投射到刚刚的位置,这就是鬼了。至于它如何杀人,这个桌子不大不小,刚好可以横放一把剑,在这个投影仪下藏着,时间一到,按动这个遥控器,剑就被当做箭一样发射出来了。”众人惊讶的看着投影仪。而我看着神色淡然的沈颂。
“那灯也是被遥控了的?”
“当然,这个遥控器有三个按钮,一处一个遥控。”
“照你这么说其他的人都被遥控杀的了?”局长质问。
“不是,只有林先生是被这么杀的。”
“什么?”
“而且做这个遥控的人就是林先生本人。”
“什么?”众人都无法找相信。
“我先讲一个故事吧。三十多年前中国国内有位画家,叫江玫。当时获得过国际性荣誉,红极一时,不过她与自己的老师苟且,被曝光,老师抛弃了她和她的儿子。她身败名裂,带着儿子或者艰难的生活,她的画只能卖几块钱。后来有一位姓汪的画商看中她的画,想从中谋利,把她的画低价购入,改个名字高价卖出,汪老板一直压榨着江玫。汪老板还有有几位朋友,通过他认识了江玫,宋老板是个花花公子,他看上了江玫美貌,**了江玫,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年,江玫那段时间经历着别人对她身体和精神上的压榨。而这一切,她的儿子都看在眼里,小小的孩子,将他们种种恶行都记在心里。姓江的老板唯利是图,无利不往,他一心想要赚钱,由于自己投资失败,为了挽救自己的事业,他想起酒后与甄、宋、汪的谈话,江玫死了,画就值钱了。于是江玫被人毒死了,下手之人可想而知。三十年后,江玫的儿子终于有了自己的成就,不过仇恨一直在他心里滋长,得知自己得了癌症,又想起母亲来,所以复仇的念头更加强烈。恰巧赶上南河的‘阴兵借道’之说,于是他策划了这起‘审判者之眼’的复仇,自己就是第一个死的人,接下来的事他告诉了自己的妻子,希望她帮他实现复仇计划,妻子也答应了他。就这样,暗影勾魂。”
市长:“那手机里的视频怎么回事?”
“手机里的视频是被一手安排的。宋安仁之前收到一个人的通知,约好见面地点,等他一切收拾好后,那人又告诉他在家等就行了。然后那人来了,与宋安仁交谈。乘宋安仁不注意把他的手机打开摄像头,放到地上,然后演了一出暗影索命的戏,只不过宋安仁是真死而已。”叶琛说。
局长:“你有什么证据?”
叶琛:“证据就是手机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清空,只留下了那个视频,而且视频里的鬼和正常人一样大小,他是脚踏实地的在行走,而非悬浮,和第一次出现在林家的鬼比,差太多,只能说明是人假扮的。并且这世上没有鬼。”
局长:“那江太明呢?”
我:“江太明,其实就是突破口。这世上不会有鬼,那么林夫人为什么要说是鬼呢?”
市长和局长,还有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沈颂。
她缓缓开口:“因为我撒谎了,是我杀了他。赵小姐推论的完全没错,说的也没错,我杀了江太明,宋安仁,拿走了画,我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杀了汪海。”她说的语气平缓,云淡风轻。
“那画在哪里。”局长。
“我烧了。”
“妈妈,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林坤慌乱的叫喊!
“啪!”沈颂一巴掌打在林坤脸上:“混账!你要我死在你面前么?我杀了人,我杀了他们,你要胡乱顶什么罪!”
“妈……妈妈。”林坤扑倒在他怀里,哭泣。
局长示意,让人把他们分开,给沈颂戴上了手铐。林坤没有挣扎了,他呆呆的跪在地上,叶琛去扶他,他推开了叶琛。
市长又问:“林明辉被杀,其实是他自己设计的,但是这些机关都是他自己装的么?他死后灯光打开,客厅里的人不会发现么?他的夫人当时应该没有空闲去收拾他留下的证据吧。你又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我犹豫着怎么回答他,这个人挖的太深了,我看着管家,冯叔慈祥地看着我。
“是我。”沈颂说:“机关是我帮他一起弄的,后来他死了,手里的遥控器也是我收着的。”
“夫人,你不用帮我顶罪,是我帮先生装的。”管家走到沈颂面前:“赵小姐的东西也是从我房里拿出去的,那些机关一直放在我那里的。”
“把他给我也拷起来。”市长下令。
沈颂苦笑着说:“老冯你这又是何必啊?”
管家:“我一把年纪了,还能陪陪夫人挺好的。”
林坤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傻了一样。
沈颂和管家被带走,她转过头来对我笑笑。那个笑看得我心酸。
离开林家的时候林坤还是一动不动,像是没有了灵魂。我走到他面前:“林坤,好好活着,这是你母亲的心愿,也是你父亲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