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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终结之时

普罗维斯登广场。

和当年不同的是,广场上已经被筑起了台阶,广场要高出地面一些。但是那些雕像还是伫立在四周。尼古拉斯的雕像早已经被搬离了广场,现在被薇薇安放在书房里才得以保存。

伊凡被绑在了杰克国王的雕像下,欧文背对着伊凡,静静的看着海洛亚斯。他也已经被抬来这里。欧文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肩上的流苏稍微有些晃动,欧文站在原地,低着头,左手摩擦着佩剑上的纹饰。

广场被黑骑神军包围了起来,路过的人们不解的看着这一场面,有的人又回想起了12年前处死黄金骑士的那一幕,在猜想着会不会是又要历史重现。都停了下来,等着这些士兵有所行动。

“欧文大人。”库林走了过来,快速的扫视了一眼仍然没有醒过来的伊凡和海洛亚斯。“为什么要在这么暴露的地方宣布?只要写好通告盖上章,再逼他说传位给您就大功告成了啊。在这个地方被人民看见,很多事情不好操作啊。”

欧文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海洛亚斯,半响才慢慢的说道,“时机很重要。我已经等了12年,这一次一定要成功。”他刚刚说完,伊凡就醒了过来。欧文转过身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伊凡感觉到身体被束缚住了,睁开眼睛就开始使劲的挣扎着,刚刚拼命的挪动了几下,他就感觉到了异样。这是在外面。伊凡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人。

“你好啊。国王陛下。”库林已经走开了。欧文走上前一步,看着伊凡。

伊凡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使劲的深呼吸,然后盯着欧文的眼睛。“说实话,我没有想到造反的人会是你。”

欧文笑了出来,摇了摇头。“我小时候把家里的设计图给打湿了,我奶奶也是这个口气。”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我看见库林了。”伊凡垂下眼帘,巡视着四周有没有可以割开绳子的物体。

“难道你还想处死这些人吗?”欧文笑的更厉害了,“难道你认为,你能够逃走,或者有人来救你吗?”

伊凡冷笑道,“你认为你真的能够推翻我吗?你的目的不是王位对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就不会把我抓来这里了。你想干什么?”

“你的思路转的很快啊。陛下。但是你错了,我的目的就是要夺取,你的权力。”欧文弯下身子,撑住膝盖笑吟吟的看着伊凡。

“那我真是佩服你了。你真的有办法说服议事院那些老顽固们还有其他的王族吗?他们会容忍一个商人的儿子来统治这个国家吗?”伊凡的语气中丝毫不掩饰他对欧文的嘲讽和蔑视。“你把艾瑟儿和菲比弄到哪里去了?”伊凡瞟见了对面的海洛亚斯。愤怒再一次涌上胸口。

“我可不是强盗。除了你,我谁也不会伤害。”

“你和强盗有分别吗?当年你组建黑骑神军的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对抗我吗?”

欧文又站直身子,盯着伊凡。“说对了一半。我当时确实是真的想要保护这些人民,你知道吗陛下,你现在待的位置,是曾经尼古拉斯的雕像。组建军队,只是为了代替他保护拉诺维多。”

“哼哼。”伊凡冷冷的看着欧文。“黑骑神军是不能进入城堡的,你是怎么带着这些人进入城堡,还通过了泰伦斯和库伯?”

“库伯先生已经被我关在地牢里了,和其他反对我的人一起。泰伦斯。”欧文顿了顿,笑的更加灿烂,“就像你现在猜想的那样。他是我这边的人。继续问吧,我相信你还有很多问题呢。”欧文转过头,看了看海洛亚斯。他仍然没有醒过来。

伊凡低下头,咬着嘴唇。

要先拖延时间,虽然不知道他来这里想干什么,但是他一定是在等待什么没错。如果议事院的人没有倒向欧文的话,现在一定是被黑骑神军给控制住了。而广场又被包围住了,那就只有想办法拖延时间了。

“你计划了多久?”伊凡往后仰着,靠在雕像上。

欧文的笑容一刻都没有消失过,他还是想往常一样看着伊凡,“一个月。”

“一个月?”伊凡皱起眉头,“一个月之内你就搞定了我所有的军队和其他王族?”

“我的意思是,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计算,怎么来推翻你。实施计划是另外一回事。”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买通了我身边的人我竟然没有察觉到?”伊凡开始有些担心了,欧文在说谎,在一个月之内计划推翻他然后再实施?难道说他这些行为都是早有预谋的吗?抓住海盗进入城堡,然后一点一点的接近他,接近他身边的人,不可能的,那样的话他早就应该动手了。

“我觉得买通这个词很不恰当,陛下。应该是臣服。他们尊敬我多过尊敬你。”欧文又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群,继续说道,“我用了2年的时间来实行我的计划。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些。”

“2年?”伊凡又坐直身子盯着欧文,“你在向我炫耀你的人际关系吗!我以为你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才封你当爵位!而你成了公爵之后你的野心也随着增长了吗!欧文·夏伊维德!”伊凡冲着欧文咆哮着。旁边的士兵们都纷纷回过头来看着两人。海洛亚斯也被这一声怒吼也惊醒了。

“父王?”海洛亚斯醒来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拼命的挣扎,他抬起头薄怒的盯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人,他认得这个背影,但是他不敢相信。“欧文?你是欧文?”

欧文没有回过头,他还是继续看着伊凡,“我想你误会了,陛下。我的计划是从16年前就开始了的,而不是在我地位增长的时候。”

“你说什么?”伊凡皱着眉头,思索着欧文的话。

计划了一个月,而只用了2年就勾结上了他身边所有的人,可是这个男人又说是在16年前就计划了的。他到底想说什么?

“陛下还记得尼古拉斯吗?其实他不该死的,每当我经过这片广场,都能感受到当年那场雨,还是那么冰冷。”欧文说到这里,才转过头看了一眼此刻怒火冲天的海洛亚斯。“别这样看着我。殿下。抬头看看天空吧。”

“不要告诉我你的行动是为了替他报仇!当年抓捕尼古拉斯的指挥官就是你!难道你现在感到愧疚了吗?”伊凡不解却又愤怒的看着欧文。

“我是为了我自己。”欧文猛地回过头盯着伊凡,他的语气又缓和了下来,“还有戴安娜。”

“你说什么?”伊凡震惊的看着欧文,试图从他此刻忧伤的眼色里看出些什么。“你说谁?”

“让我重新自我介绍吧,陛下。”欧文缓缓的拔出了佩剑,对着此刻突然变得有些慌张的伊凡,“我是欧文·夏伊维德·蒂法,17年前,我是戴安娜的恋人。”欧文紧紧的盯着伊凡从慌张转变为不可置信的脸庞,笑容渐渐消失在他俊秀的脸上。

“你再说一遍?你是戴安娜的什么?”伊凡将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看着欧文比他更加仇视的目光。

“当年你为了要迎娶戴安娜,甚至以剔除王族之名来要挟她,你知道她当时是有恋人的吗?你知道为了保全性命,我被驱逐到了拉普什差点死掉吗!你知道我为了顾忌她和你有了孩子而不能痛快的带她逃离这里吗你知道因为你愚蠢的猜测,尼古拉斯-卡特死了,而戴安娜如果知道了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吗!一切都是因为你!”欧文努力的克制着满腔的怒火,尽量压低声音对着伊凡说道,“一切都是因为你是夏格家族的人!高贵无上的统治者血脉,告诉你吧,我不在乎什么权力。你死了之后会由别的王族来统治拉诺维多,我只是要你死。你要为我所失去的付出代价。”欧文走上前一步,把剑架在了伊凡的颈上。

“你疯了吗?我母后现在甚至生死不明!你竟然为了这样一个理由要杀了我父王?”海洛亚斯还在不断的挣扎,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人民们看见国王和王子被绑在雕像前,已经围在了广场四周,而受人们爱戴的欧文公爵竟然拿着剑对着国王。

“他必须死。”欧文闭上眼睛,高声说道,“你的父王执政15年,没有做过一件有利于拉诺维多的事情!扩建城堡,不停的征用劳动力,增加赋税,征讨海盗之后却颁发给海盗首领私掠许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当一个国王!”欧文刚刚说完,广场周围竟然有人回应他。没过多久,普罗维斯登广场四周就被围的水泄不通,竟然还有人在高喊现在就杀掉国王,推举欧文成为拉诺维多的新国王。“还有一件事情,他为了一己私欲处死了黄金骑士!”显然,尼古拉斯即使已经死了12年之久,人们也没有忘怀那位英雄。

“你在说谎!”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民众们的呼喊声。欧文转过头望去,简竟然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注视着欧文。

“让她上来。”欧文放下了剑,走了过来。“我以为你已经被释放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简没有理会欧文,她站上台阶,转过身面对着人们说道,“这个男人在说谎!黄金骑士的死就是因为他的挑唆!他还处心积虑想要杀了王后!而现在,”简又转过身看着欧文,“你竟然还想要篡位?”

“如果你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就不要胡说八道。储妃!我已经让人释放你了。不要逼我反悔。”欧文刚刚想要下令把简赶下去,她却大声的说道。

“如果我早已经知晓一切呢?”

欧文又停住了脚步,看着简,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一个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穿着斗篷的人。“我真是没有想到,在我释放你之后,你竟然会来阻碍我,储妃。我就见见这个了解一切的人,然后把你们一起流放吧。”

黑骑神军放行了这个穿着斗篷的人,她跨上台阶,从斗篷里伸出手放在帽子上慢慢的放下了帽子,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欧文。

欧文手中的剑几乎都要跌落,他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记忆汹涌的朝他席卷而来,欧文站在原地失神良久之后反应过来,他勾起嘴角,想要冲着她微笑,但是眼眶里却有泪水在阻拦着他的笑容。欧文不禁握紧了剑柄,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颤抖着叫出她的名字,“戴安娜?”

伊凡和海洛亚斯也同样震惊的看着戴安娜,伊凡刚刚想要叫她,她又张开双臂,将整张脸露了出来,努力的保持着冷静,站在原地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泪水,冷冷的看着欧文。“我以为你的反应是会挥舞着剑向我冲来。”

欧文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低下头,又马上站直了身子,他刚刚想要说些什么,身后却响起了喊声,他惊讶的回过头望去,亚瑟竟然带领着凯文和伯特以及被囚禁着的士兵冲上了广场对抗着人数不多的黑骑神军。简连忙从身后拔出小刀去解开国王和海洛亚斯身上的绳子。海洛亚斯站起来之后马上抢过简的小刀冲向欧文,欧文似乎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一幕,但他还是迅速的转过身举起剑挡住海洛亚斯,抬起脚踢向海洛亚斯的腹部,但是他刚刚想要抬起脚,却发现自己的右胸已经被海洛亚斯先一步刺中了,欧文努力的想要转过身,但这一剑刺的太深,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只能终于跪了下来,撑着剑维持着平衡,欧文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号令手下反抗,而是艰难的转过身看着戴安娜,左手伸进衣服里想要拿出什么来,戴安娜疯了似的跑上前来推开海洛亚斯,却又怔怔的站在原地用一种怨恨却又不舍的眼神看着欧文。

欧文慢慢的伸出左手,举到戴安娜的面前,想要摊开手掌的时候身后却又被伯特用力了刺了下来。戴安娜惊恐的大叫,海洛亚斯拉着她离开这里戴安娜却推开海洛亚斯低着头一直看着欧文。欧文强忍着疼痛,右手使劲的抓住剑柄,努力的张开左手,看着戴安娜。

戴安娜扑通一声跪在了欧文的面前,海洛亚斯惊讶的看着这两人。她颤抖着抬起手,却不敢去触碰面前的物体,她还给欧文的手链,被她剪断的手链,现在完好无损的躺在欧文的手心。戴安娜眼角溢出了泪水,她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欧文,此刻欧文的胸口正慢慢的流出血来,溢出来的血染红了胸口的灰色,但他还是期待的看着戴安娜的表情,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修好了。”欧文的身体有些支持不住,艰难的说出这句话,然后就倒在了地上。戴安娜伸出手去握住欧文举着手链的手,不停的摇头,泪水不断的滑落下来,落在欧文的手掌上。“你能不能,不要再还给我了?”

戴安娜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一下子喷发出来,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把头埋在欧文的胸口,身后的黑骑神军已经被陆续赶到的士兵们压制住了,库伯也被释放了,他匆忙的跑了过来,同样震惊的看着戴安娜跪在欧文身边不可抑止的哭泣着,伊凡站在杰克国王的雕像旁死死的盯着戴安娜的背影。简站在亚瑟的旁边拉住了他的手臂,以免他冲上去阻止这两人,她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在提到国王的时候戴安娜的眼里没有留恋和思念,而在说起欧文的每一秒,她的脸上有无法察觉的笑,和眼底无尽的泪水。

“我不是故意的。”欧文对着戴安娜说道,“尼古拉斯,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带你离开。”

戴安娜的哭声更大了,但是亚瑟和简都听到了欧文的这句话,不解的看着欧文。戴安娜哭泣到几乎发不出声音,她就跪在欧文的身边不断的点着头,又不停的摇着头看着他。

欧文垂下眼帘,不禁回想着当年。

他原本是计划着只要国王将尼古拉斯囚禁起来,其他的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能够利用这个空档带着戴安娜离开拉诺维多远走高飞,即使她恨着她,他也愿意用余下的时光去请求她的原谅,但是国王出乎预料之外的将尼古拉斯当日处死,大祸已经酿成,他也无力阻止,只能痛恨自己和伊凡。而戴安娜也下落不明,直到尼古拉斯死去之后,他才坚定了想法,他要找到戴安娜,还有,他要推翻伊凡。

欧文苦笑着,又看着眼前的天空。

他以为他能够掌控的事情,原来只是在他所见的范围内,好像这片天空,他以为他已经尽收眼底了,却还有看不见的地方有阴霾挥之不去。

已经结束了吗?他见到了她,能够告诉她心意,是否就足够了呢?如果当年她不是王族,他们是不是就能够海阔天空的生活着呢,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还会相遇吗?

“我想,如果......”欧文张开了嘴,艰难的说道,“如果我是国王的话,你就不用担心...这么多了。”

戴安娜又抬起了头,看着欧文此刻苍白的脸。“欧文......欧文,不要啊,欧文,跟我说话,不要昏过去好吗,欧文。”

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谎,他不忍心欺骗她,只有那么一次,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骗了她。她相信了吗。

‘你以为,我真的还喜欢着你吗?’

其实他想说。

‘你以为,我真的能够忘了你吗?’

欧文握着链子的手慢慢的滑落到了地上,戴安娜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着,慢慢的,她伸出手去拿起欧文手里的手链,紧紧的握在手心,看着欧文闭上的双眼,伏在他的胸口,泪水混在了流出的鲜血里,简走上前去,想要拉开她,戴安娜却仍然死死的抓住欧文的手,简低下头去,发现欧文的左手和戴安娜的右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他一直没有对她说过。

我爱你。从前直到现在。

黑骑神军已经全部被抓住了,整个普罗维斯登广场只剩下戴安娜嘶哑着声音在嚎啕大哭。

造反事件渐渐被平息了下来,协助欧文的王族和军官们都被降级或者是削去爵位降为平民。除此之外,好像没有改变任何事情。

欧文被葬在了尼古拉斯的身边,尽管薇薇安不同意这样做,但她还是给欧文的墓前放上了鲜花。不知道是否算是原谅了他。

海洛亚斯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他挥了挥手让仆人退下,一个人走进了巷子里的书店。他慢慢的推开门。一个窈窕的背影背对着他,正在翻阅柜子上的书籍。

“妈妈。”海洛亚斯关上门,叫道。

戴安娜缓缓的转过身来,放下了书,海洛亚斯快步走了过来抱住她。还有一个人抱住了她的腰。戴安娜开心的笑了出来,低下头去,“菲比。”戴安娜宠溺的摸着菲比的头顶。

“妈妈为什么要和薇薇安夫人一起住?”菲比一脸难过的表情看着戴安娜。戴安娜蹲了下来,摇了摇头,又抱住菲比。

“瑟琳娜呢?”

海洛亚斯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他不自然的摸了摸头,说道,“应该和亚瑟在一起吧。”

“回去吗?”

亚瑟和简站在湖边,看着远处的风景。亚瑟搂住简的肩膀,低头问道。

“走吧。”

“啊,对了。有件事情一直想问你。”亚瑟又突然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着简。“你给我书店的钥匙,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吧。”

简睁大眼睛看着亚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你怎么还记得啊。”

“我就知道。是不是那本《流浪》?被撕掉了一页的那个。”

简眨了眨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对折的纸。“这个吗?”

“干嘛还要特意撕下来啊。”亚瑟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抬起手就要去拿那页纸。

“既然你没有找到那本书,就不要看了吧。”简摇了摇头,把纸背在身后。

“你都已经拿出来了。再说那本书是女皇时期的啊,现在都没有了。给我看吧。”简却还是躲躲闪闪的不给。亚瑟伸出手就要去抢,简把手高高的举起,这时,却突然刮来一阵微风,把那页纸给吹走了。

“啊!情书!”亚瑟懊恼的喊着,回过头看着此时笑个不停的简。“怎么办啊?”

简笑个不停的看着亚瑟,她抬起头,看着那页纸越飘越远,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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