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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悄然而至

三分钟后,菲里欧空手浮出水面。

再次潜入,寻找两分钟时发现目标,然后悄悄靠近,将满腔怨念集中在手中鱼叉刺下。结果是眼睁睁的看着鱼跑了……那条鱼在水里刺溜一下就不见了,菲里欧悲愤浮出水面,呼吸几次后继续潜水寻找猎物,之后有四五次找到猎物,结局依旧是那么悲惨,不知为何在刺出鱼叉之后,鱼会敏锐的躲开。

“无论是角度还是速度,我计算的都没错才对。”

二十分钟后,先后七八次浮出水面的菲里欧,摇摇晃晃的空手而归,身体已经被冻到极限了。

“我…我……我需要仔细想想。”菲里欧几次抬头,但最后都低了下去,刺骨寒冷倒是其次,受伤的是心。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每次潜水的灵活程度都有明显的提高。

赫罗弗斯仰头喝了口酒:“你已经快找到窍门了,只是寒冷让你失去了耐心,但我看得出来,你明天就能顺利捕鱼。”

“嗯…大概吧。”菲里欧不置可否,光着背虚着眼在火堆旁边占了个位置,“最初我过分相信自己的力量,忽视了为什么能顺利接近鱼的原因。水的阻力削弱我引以为豪的速度,过于剧烈的力量又将出手的时机传递给鱼。”

“不错,你说的很对。”赫罗弗斯把酒递给菲里欧,被拒绝后也不在乎,继续自己畅饮,“就像你平时战斗,总是控制距离达到与敌人的有效范围内再进攻一下,捕鱼也是如此。”

这番话听完,菲里欧就陷入了沉思,想的不仅仅是如何捕捉鱼,而是鱼为何能敏锐躲开之前的攻击。比如说实战中,通过感知空气震动避开所有攻击,眼前好像随之打开了一扇门,只是抓不住实质的感觉,这次捕鱼让菲里欧产生了些许灵感,可还缺点什么。

冥思中,菲里欧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等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的火堆周围插满了烤鱼。各种形状死掉的鱼,它们的眼睛好像充满怨念似得,哪怕知道它们是食物,也会觉得可怜。

“呃…这些鱼真惨。”菲里欧心里默默想到,往边上看了看,库莉娅眼睛发绿光的盯着鱼,对食物的执念让菲里欧很是佩服“我只见过狼眼睛在夜里发光……”

正这么想呢,库莉娅也注意到了菲里欧的目光,这女孩眼睛一溜,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说道:“呐呐,菲里欧,你知道吗?有三件你不得不承认的事情。”

“什么?说来听听。”菲里欧毫无戒心,纯当聊天。

“第一,你不能忍受眼睛里进沙子。”

“嗯,是挺难受。”

“第二,你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毛发。”

“还行吧…是很麻烦。”

“第三,当你舌头伸出来的时候,不能用鼻子呼吸。”

“唔…这个不难办到吧?”菲里欧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

库莉娅才不相信呢:“怎么可能,我就不行,你怎么可以。”

于是菲里欧就真的伸出舌头用鼻子呼吸了,实践出真理,伸出舌头的时候鼻子还是可以呼吸的,完全不影响。这时库莉娅脸上凝聚的质问表情瞬间垮台,趴在地上笑出眼泪。

“哈哈哈哈哈菲里欧你上当了,刚刚的样子你看起来就像一条狗一样啊哈哈哈哈~~”

库莉娅的笑声很好听、很清脆,但回过神的菲里欧抑制不住内心翻滚的黑暗了。仔细一想刚才自己的傻样,这才明白被恶作剧。也就是说,在耐寒和捕鱼两项输给库莉娅之后,智商被完爆了?

妈蛋,是可忍,孰不可忍。

即使是有赫罗弗斯在一旁坐镇,菲里欧也是手起刀落…手刀狠狠敲在库莉娅脑门正中,虽然库莉娅没哭,但看在眼里的赫罗弗斯不能忍了。

几乎是刚刚打完库莉娅的下一秒,赫罗弗斯就站起来怒目圆睁:“敢当着我的面打我女儿!小子你活腻了吗!?”

菲里欧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不仅打你女儿我连你一起打!”

口号喊得响亮,但菲里欧英勇就义。实在是遭不住赫罗弗斯的蛮力,所以菲里欧理所当然的被修理了一顿。

趴在地上的菲里欧宁死不屈:“我这不用剑太吃亏了…疾风的锐利完全发挥不出来,徒手跟你打,我怎么遭得住……”

“如果我是你的敌人,希望你还能这么说。”

“……我肚子真的饿了,再不吃东西就要死了,先吃点鱼。嗯,不介意我分两只吧?”

冬天脚步稳健迈进,群山越来越安静,出行觅食的动物少了大半,森林狼却要更加注意保护自己。刚刚入冬的时期,山中可能出现凶兽,这些不会冬眠的怪物在食物匮乏的冬季会漫无目的的游荡捕猎,远比野兽危险。要说最危险的凶兽莫过于龙种,拥有龙族血脉的怪物远不是寻常虎豹可比的。

半个月后,那些凶兽还远远没到饥饿外出觅食的程度,大山中却来了更加危险的访客。

背负接近两米大剑的骑士抬头看了眼远方,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三位同行,在风雪中,寒冷空气透过厚重的盔甲与棉衣,侵袭的身体,也在消磨着意志。

修女打扮的人捂住斗篷,刚刚一阵强风让她差点摔倒:“借暴风雪的掩护进入山中,目标是讨伐序列第47人,再过半天就接近目标了,请大家忍耐一下。”

大剑骑士缓缓点头,他倒是不觉得特别冷,就是担心同行们:“我没有问题,令人担心的是你们才对,如果忍耐不了,就支撑起结界吧。”

另一名中年骑士步子有明显的僵硬感:“我还能坚持…不能在这里浪费力量。”

四人中,唯一不受风雪影响的就是年龄最小的那位,甚至只穿了单薄的衣物,就能自由的走在雪地中。不仅如此,骑士少女明显游刃有余,没有半分勉强的样子,现在正低头思索着:“排位47…47,啊,高度危险的排名呢。”

“没错。”大剑骑士透过头盔发出嗡嗡的话语,“如果被偷袭,就算是我们也会有危险,所以只能借助暴风雪的掩护接近。”

教会根据不同职责大体分为大教堂、骑士团、圣歌队、审判所四个部门。

大教堂为贵族们洗礼,教导贵族后代,巩固神权。骑士团负责战争,讨伐邪教异端,守护神权。圣歌队行走于民间散步信仰,驱逐疾病祈福平安。唯独审判所是完全独立的存在,其存在目的就是埋葬罪恶。

审判所讨伐序列分成三个等级,记录在案的有101名教会必杀之人。危险等级最高的0~20排名常年不变,往下21~50第二等偶有变动,51~100时常会有变化,根据等级安排讨伐人员,确保成功率。顺便说一下,前21人的名单说是告知众人讨伐对象,还不如说是告诉教众在遇到名单对应人物时赶紧逃跑、如何逃跑的手册,因此,记录这21人的手册又被称为‘告死之书’。

“前辈前辈,问个问题!”活蹦乱跳的少女骑士举起手来,“如果遭遇了无法战胜的敌人,又无法逃跑的话,要怎么做?”

修女想都没想的给出答案:“那当然只能舍生取义了。”

中年骑士也说道:“嗯…舍生取义。”

大剑骑士更没有犹豫:“没错,舍生取义。”

“横竖都是死呀……”骑士少女睁大了眼睛。

正巧,这时菲里欧正在山坡上冥思呢,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如果有一天遇见了无法战胜的敌人,又无法逃跑时该怎么做?舍生取义吗?这样的胜利对于自己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不战斗到最后,就无法知道结果。”最后菲里欧有些逃避的得出这个结论,“永远不能让自己走在一条无法回头的死路上…即使这条路的结局已经可以预见,但选择何种方式走下去是我的自由,不断超越前方的目标,终有一天会到达成功的顶峰。没错,这也是老师希望看到的吧?”

身上的雪越积越多,菲里欧自然而然的站起来,意念控制看不见的风环绕身体吹散积雪,这十来天的修行冥想,对希尔芙之力的控制力提升了一些。

眼下就是等待暴风雪的结束,这场风雪结束,菲里欧也要离开群山,回到人族的时间。那六个背叛者,菲里欧已经想好了复仇的顺序,当然是从最容易杀死的人开始。即便是成为英雄人物,那些小人的性格依旧不会改变,贪恋虚荣沉溺金钱美色,在已经腐朽的帝国中充其量是四处横行的贵族而已。

“菲里欧,过来帮忙加固围墙!”

听着声音,就知道是赫罗弗斯在吼他,暴风雪吹倒了部族一片围墙,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两个从外面撑回来,让其他人从里面加固维修,论力量,赫罗弗斯加上库莉娅撑起围墙都会觉得吃力,刚好菲里欧回来,免费的苦力直接拉过来就用。

“你真是不把我当外人……”菲里欧去帮忙,自然也是出工出力,而且人族体质比不得狼人,他来了,更是精灵力量全开,“老实说…你跟我想象中的人外族不一样…一点也不排斥人族……”

“因为库莉娅的母亲就是人族,我的妻子,辛西娅是个漂亮的姑娘,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美丽。”赫罗弗斯一边撑着围墙,一边回忆道,“当初第一个发现我身份的人就是辛西娅,她是教会的修女,被追了十几里地,还是在森林才勉强打赢的。后来我们被亡灵包围,并肩作战四处逃窜,与其说是逃跑倒不如说有趣的事情更多一些,那之后我就爱上这姑娘了,发誓要娶她。后来教会的人出现了,我们一起冲了出去,没人能奈何我们。辛西娅跟我一起回到了深山,生了两个强壮的狼崽,可惜都是女孩。”

仔细看看辛西娅,似乎是人族的成分要多一些,皮肤光滑狼毛也少,最大的特征也就是耳朵和尾巴了。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现在听赫罗弗斯说起往事,回头一想,倒也说得通了。

“听上去库莉娅还有个姐姐?”

“嗯,他姐姐我不愿意多说,混账女儿一个。”赫罗弗斯叹了口气,看样子很不满这件事情,“也许说是报应更多点吧,那孩子被人族的男子给骗走了,现在周游人族世界做个旅行商人。”

闻此事,菲里欧心里倒是觉得有些畅快,能让赫罗弗斯吃亏的事情很难见到。

表面上菲里欧还是要安慰他的:“别担心,教会在人族的势力虽然庞大,但也仅仅在一个国家具有绝对的影响力而已。你女儿不会有事的。”

“我才不担心她啊!”赫罗弗斯的表情还是很担心忧郁,毕竟大女儿出门这么久生死未卜很担心,每年都会冒死给部族送来物资,多次穿过教会控制地区,这才是最担心的。这时赫罗弗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菲里欧,你知道知道所谓的姬神是什么东西么?”

“我的老师就是姬神。”菲里欧回答道,“但具体是什么程度我并不知道,老师看上去与人族一样,我从未见过她超乎想象的姿态,不过老师说过,姬神是最不可思议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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