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一个庞大的、泛着紫意的龙形虚影缓缓从我身上浮现而出,高亢的龙吟霎时间传遍了整个空旷的夜,一时间惊动了无数人,但我却没有感觉到,依旧专心地引导着元力,沉浸在这玄奥的功法中。听着外面的街道逐渐喧闹起来,斜倚在墙上的天一涯不禁微微皱了皱眉,暗自思忖道:“这动静怎么会这么大,在这样待下去肯定会被发现,要不……引开这些吠舍?”
他看了看浑身上下黑白绿三色闪烁不定的我,摸摸下巴,觉得应该不会有事,便转头出去了,还不忘关门。不久后,西城区的郊区方向突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就像一枚炸弹爆炸了一般,瞬间警报声大作,满耳所闻皆是一阵阵刺耳的车鸣声以及叽里呱啦的吵闹声,本来在睡觉的人们像黑漆漆的潮水般向巨响发出的位置围去,没办法,谁让好奇者居多呢!甚至已经有一些警车陆陆续续地抵达现场,当然,他们注定是毫无收获,天一涯在半空中压缩了一团元力后引爆,除了天元师能察觉出这里有水属性元力残留之外,别无痕迹。
“差不多了吧,没想到吠舍们首都里的天元师也不少啊!”天一涯鸟瞰整个西城区郊区,暗自感叹道。说实话,他是第一次来冰枫大陆,青云大陆和雷霆大陆的智慧生物都把冰枫大陆和阿非利加大陆的普通人称为“吠舍”,意味“生活在安宁之地的普通人”,没有天元师希望到这里来定居,天元师天生就不属于安宁,他们更喜欢的是充满激情的战斗---当然,一些隐居者除外。不过也不是没有,那就是出生在这里的本地天元师,比如桴冯,比如梦雪凝、龚玄御,以及各大势力的天元师们,然而对于他们来说,青云大陆,这亦是一个梦想之地,因此,杀戮之战,就是一个转折,这个神的游戏里,将聚集来自大陆各地的人,可能有战士,有工人,也可能有学生,有扫地工,更可能的是土匪、黑帮之类。
根据我最新获得的资料,这一届的杀戮之战是有史以来最为“自由”的一届。“唯一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尽情杀戮吧!”这就是杀戮之战的公告之一。
正因为这个规则,我才会来买一个面具,进入杀戮之战的时候是随机传送,而杀戮之战范围却是一个异位面大陆,所以我和伙伴们被传送在一起的几率无限接近零----当然,没有他们看着,我反而能更加自由些,不过据说这次的杀戮之战又要直播……管他呢,反正杀戮之战一结束我们就去青云大陆了,谁在乎他们怎么看。
我一边想着,发现体内的两种元力快要被完全清除了,然而它们似乎不约而同地把最精华的部分留在了最后,与生命元力做着殊死搏斗,但毕竟光暗不和,一时间绿黑白三色光芒大亮,不止是局限在我体内,甚至已经照亮了这个逼仄的小店。我见状马上扭头看了看店门,幸好,是关着的,不过我又疑惑起来,天一涯呢?不是说好了他来护法吗?总不会是连规矩都不要了吧?正当我疑惑之际,突然,异变陡生!
“轰!”
我的体内忽然爆发出一阵炸裂般的疼痛,像是浸泡在炸裂着一个个气泡的滚烫岩浆中。那三股元力纠缠在一起,但生命元力却在稳步蚕食着另两种元力,终于,在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元力后,光暗两者犹如蛇一般向两侧冲出,顺势回转,猛然撞向熠熠发光的生命元力!
“……”它们爆发的时候,真的很疼,按理说也许我应该惨叫一声然后昏倒或是继续撑着,但是……几秒后,我放下手臂,淡淡地看了看手臂上血红的牙印,轻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还真疼呢。”
“你应该叫出来的,那样会好受些。”一个宛如燕雀呢喃的女声在后方响起,但声音中又隐隐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冰冷。我先是惊了一下,而后又释然,不管对方是否有恶意,至少以她这么长时间没动手来看,应该不是来杀自己的。我的头现在还是昏沉沉的,只能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扶着旁边的桌子勉强站起,转过身,直面这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名年轻少女,大概和龙夜差不多年纪,眼睛很大,也是星夜帝国最普遍的黑发黑眸,三千青丝束成一束马尾,略带波浪,但脸上带着一个面具,遮去了下半脸,身上穿的竟是一套刺客套装,我看见她的手一直都放在腰侧的匕首上,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夺走你的生命。
我微笑着,却一直在思考怎样跑掉,因为我也带着面具,也不怕被认出来,“你刚才似乎很痛苦啊,为什么不叫出来呢?”她又在问我,墨黑的眼里闪着奇异的光亮。
“我不想叫。”我淡淡地回答,不知道这个少女是从哪里来的,神之眼的资料库里居然没有关于她的资料。
“不想叫?”她显然是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又说道:“我看你刚才的表情都快扭曲了,这种程度可不是说不叫就不叫的。”
我稍稍勾了勾嘴角,反问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更何况我都还不知道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末世邪凰。”她说的是自己的绰号,像我们这种隐藏在普通人社会的天元师,一般都会给自己取一个绰号,有些人甚至还有诗号,逼格极高,也确实名传四方。梦雪凝和龚玄御的绰号分别是“凝血梦寒”和“无极之崩”,一定程度上反应了他们的能力特性。“你是谁?”
我微微眯起眼,暗自思忖着是不是该给自己去一个绰号了。
“生死握谁手,翻掌戮千军。天命任谁由,莫测无常心。笑世疯魔。”
灵光一现,我随口说了一个极度中二的绰号,再结合之前那一大坨乱七八糟的事,居然凑了一首诗号,我忍不住在心里笑起来,真是够了!但在我亲口把它吟诵出来的时候,我却发自心底地感到一阵喜悦与……骄傲?
末世邪凰讶异地看见面前的少年吟诵着诗号,愈发浓郁的笑意里隐隐透露出一份漠然与轻狂。
“真像个疯子!”
她心里不禁有几分发虚,少女心性又瞬间燃了,我才不会输给这个中二病!她在心里嘀咕着,大眼睛转了几转,张口就念出一段诗号:
“玄夜楼,苍昼柳,天葬潮汐月难走。春风恶,欢绪薄,欲倾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哼!”她恶狠狠地瞪着我,感觉一言不合就发糖……呸!我是说开打!
我奇怪地看见她一脸不服地瞪着我,感到愈发奇怪了,我又没惹她,干嘛一幅要吃了我的样子?“这只是上阙吧!”我吐了个槽,然后就看见她的脸红了一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卧槽!你要上天啊!”
眼见那瞬间划过来的匕首上泛着绿幽幽的光晕,我惊叫了一声及时转头,险之又险地堪堪避过,从我面前毫无声息地掠过,我甚至都能闻到一丝淡淡的香气,骇得我赶紧屏息,那分明就是剧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