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庆媒体的办事效率的确挺快,今天一大早,他就在刚出版的《N本周刊》上找到了有关他专访的报道。是那个名叫屈依恩的记者写的,没有错;上面所有问题的答案也都是他的原话,没有错。但他总有一种感觉,觉得她写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意针对他的。
比如开头的这一段:
自从四年前翁氏的另一位继承人翁浩仁先生车祸身亡后,翁浩杰先生一人担起了翁氏的重担。四年来,翁氏不但没有受到半分影响,规模还比以前扩大了一倍。
她写的是事实,大哥的死对公司的影响并不大,因为在事发后他用尽了全力去支撑整个公司,可是她的言外之意却是在说这件事对翁家没有半点儿影响。谁说的?第一个受到影响的就是他,他真希望当时死掉的是自己,可老天爷却不允许。他的母亲也因对此事感到内疚,从一个精明干练的商界女强人变成一个成日里吃斋念佛,足不出户的老妇人。
可是这一切,外人又怎么会了解,她凭什么这样写?!
“啪”的一声,翁浩杰把手中的《N本周刊》揉成一团扔到了车厢里。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就不该答应让她做专访,就算她的名字里带了一个“恩”字,他也不该心软。
“怎么了?”林非凡捡起周刊,将它展平整,“这篇专访我也看过了,没什么不对呀,是不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
非凡的话把浩杰拉出了零乱的思绪,仔细想想也对,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才能想到这么多,而其他那些并不知道内情的人又怎么会单单从几句话上联想出那么多的事来。
林非凡见翁浩杰没什么反应,也不再说话,直到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后他才再度开口,“你真的不去送孙妍?”
“当然。”翁浩杰一个人下了车,“你先回酒店送她去机场,然后再过来接我。告诉她,我有重要的事要办,不能去送她。”
林非凡无可奈何地望了他一眼,“那好吧,两个小时后我再过来。”
没等他们的车离开,翁浩杰便径自转身向他的目的地走去。
不用怀疑,他的目的地就是重庆动物园,因为在那里有一项很特别的活动——领养动物。
这里所指的领养动物,当然不是把动物领回家,而是领养人可以成为该动物名誉上的主人,还可以定期收到有关所领养的动物生活的录像带、照片等等资料,很有意思。
这是个很值得开发的旅游项目,所以他先过来看看。
在动物园里转了一圈,对于这项“领养”活动,翁浩杰又有了不少了解,最后,他来到了此次动物园之旅的最后一站——虎山。
在“虎山”边上足足站了半个多小时,他大概已看上了某只威武的猛虎,准备领养它。打定主意,转身……
“叔叔!”
叫他?不太可能。
“叔叔!”
真的是在叫他,因为有一只小手正好拉住了他的手掌,他低头向下望去。
像他?活见鬼了!
这个只有一丁点儿大的小男孩竟然和他长得这么像。浓浓的眉毛下有着一对大眼睛,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乱转,一看就是那种调皮机灵的孩子。
不过,与其说这孩子和他长得像,倒不如说和他大哥长得像还更加贴切一些。
他和大哥翁浩仁是同卵双胞胎,单从长相上是很难把他们分辨出来。可有一点不同,大哥的头发是卷卷的,像母亲,自己的头发却和父亲一样,直发。而眼前这个男孩简直称得上是他大哥的翻版,这怎么可能,莫非他是……
“叔、叔!”小男孩不满地大声叫道,“你可不可以抱我看看老虎?”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向眼前这位叔叔问话了。他不过就是想看看老虎,也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早知道这样,他就等妈妈一起过来了。
“呃……”回过神来,他将小男孩抱了起来,“睇毋睇到?”
“啊?”小男孩用很惊异的目光望着翁浩杰,没有听懂他的话。
翁浩杰突然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他发现自己竟笨到用广东话去问一个根本不懂广东话的小孩。
“现在可以看见老虎了吧?”这一次他说的是普通话。
虽然他的普通话不太标准,不过小男孩还是听懂了,而且他的笑容这么迷人,给了小男孩很强烈的亲切感。他凑上前亲了翁浩杰一下,“谢谢叔叔。”然后就开始欣赏“虎山”里的那些自由自在的老虎。
翁浩杰仔细打量着小男孩那张酷似自己的脸,低声问道:“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吗?”
“屈家唯。”很明显,他对这个容貌与他相似的叔叔不太感兴趣。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看大老虎,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叔叔快看,”他突然伸手指着那只奔跑中的老虎,“它好棒耶!”
屈家唯这一伸手,露出了藏在衣袖里的手腕,手腕上那如同一片柳叶的胎记使得翁浩杰瞪大了眼睛。也许屈家唯的相貌和他大哥相似只是恰巧,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但长相相似的人天底下也不少。不过那胎记,那胎记可以说是他们翁家特有的印记。看看他自己的手腕上,也有同样的胎记,这个小孩和他一定有某种关系。
“你妈妈呢?”孩子总该有母亲吧,找到他母亲,一切难题都会有答案,“叔叔带你去找妈妈。”他们挤出了人群。“妈妈?”屈家唯向四周望了望,终于让他找到了他母亲的身影,“在那儿。”
翁浩杰顺着屈家唯指的方向看过去。是的,有一个女人正从远处向这边跑过来,很焦急,急得脚步都有些凌乱。可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N本周刊》的记者,为他做过专访的屈依恩竟然是这孩子的母亲。
但那是千真万确的,四下寻找儿子的正是屈依恩。
昨天她忙了整整一天,做了两个专访,而且连夜赶稿赶到凌晨一点多钟。因为总编下过命令,在今天一早出版的周刊里一定要见到她写的那篇稿,所以她只好在家里写完稿后,用E-MAIL传回社里。
今天是星期天,难得社里让她休息,本来是打算好好睡一觉,可是清晨的一阵天摇地动却把她吓了一大跳,害得她还以为发生了大地震。但在看到坐在床上的儿子时,她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儿子唤醒她的方式。就是嘛,在重庆怎么可能发生地震?
她差一点儿就忘记了,她早已不是孤家寡人,儿子都快四岁了。近四年的时间她是怎么度过的,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反正就是事业家庭两不误。
她早就答应过儿子,一有空就带他去动物园看大老虎。可是刚到动物园没多久,她一转身,儿子居然就不见了。天哪!这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妈妈,妈妈,唯唯在这儿!”
突然听到了儿子的声音,她的紧张与不安一下子全消失了。谢天谢地!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她连忙向儿子那边望过去。
这时,她才发现儿子安然无恙地待在一个高大俊挺的男人怀里,而且还是个陌生人。看来这孩子完全把她以前说过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真是的……等等,那个男人……她又向前跑了几步,因为有轻度近视加散光,所以……
她刹住了脚步,在看清楚那个男人有着和她儿子相同的容貌时她愣在了原地。是他,除了他,还会有谁的样子和她儿子长得这么像?老天爷,您到底有没有长眼睛!她在心底咒骂着,怎么能让他见到唯唯呢,完了,一切都完了。这个该死的家伙为什么要跑到动物园里来?
等她清醒过来,翁浩杰已经抱着屈家唯走到了她面前。虽然有点儿心虚,但不管怎么说,儿子是她的,所有人都知道唯唯是她的儿子,她当然有权要回自己的孩子。
“把孩子还给我。”
她伸手想要回孩子,可翁浩杰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冷地道:“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没什么好解释的。”她的心在发抖,“唯唯和你长得相似只是巧合。”
“那这个也是?”他亮出自己手腕上的胎记,冷冽的目光直射屈依恩。
他也会有这胎记?这一点她倒不知道。这一下她更是心虚,吓得猛吞口水。他那双眼睛就好像要把她彻底看穿。可是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做?他以为他是谁。
屈依恩定了定神?向翁浩杰吼道:“把孩子还给我,他又不是你的儿子。”
“这点我很清楚。”他的语气越来越冷,“但你明明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不表明你的身份?”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一点,他讨厌被骗,那种感觉可不好。
告诉他?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会告诉他她的身份。可是唯唯现在在他手上,得想办法先把孩子要回来,“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可她只能声嘶力竭地吼着,因为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在他们周围已经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大家都还以为他们是因为孩子而吵了起来。
其中一位大姐还很好心地走到他们面前,劝道:“为了孩子吵吵架是难免的,终究是夫妻,我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算了吧。”她又向翁浩杰说道:“把孩子给他妈妈,大人吵架别吓坏了孩子。”
夫妻?他怎么可能和她是夫妻?她有可能是……对了,孩子!他的表情一定吓坏孩子了,他怎么把孩子给忘了。翁浩杰的脸色这才稍有缓和,他轻声问屈家唯:“唯唯怕吗?”
屈家唯摇了摇小脑袋,把双手伸向屈依恩,“妈妈,抱!”
翁浩杰无奈地放开屈依恩的手,并把屈家唯交到她手上。他万万没想到他千辛万苦要找的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可是她明知他的身份,也知道翁家的事,但她却还要写那样的专访。这算什么,报复吗?
他还想向她问个明白,可屈依恩却在抱过孩子后转身挤出人群,并且还甩了一句狠话给他——
“记住你今天做的事。”
那位劝架的大姐在听完这句话后也摇着头说:“年轻夫妇就是这样,一点儿小事也要吵。”然后,牵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
其他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一哄而散,留下了翁浩杰呆站在原地。
“出什么事了?”刚到这里的林非凡望着离去的人群问翁浩杰,看来他一定是错过什么了,而且肯定很精彩。
“马上帮我查屈依恩这个女人。”翁浩杰在扔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自行离开。
这一下又轮到林非凡站在原地发愣了。杰不会这么小气吧,那个屈依恩不就是写了一篇带点儿刺激人的内容专访,他就要调查人家?唉!跟了他这么多年,居然还是猜不透他的心思,自己真是失败,或者他应该放弃法律而去改攻心理学。
屈依恩,二十四岁,出生于一九七六年十一月十日,自幼在孤儿院长大,在一九九六年,还未满二十岁的她便完成大学学业,毕业后在一家名为“渝海”的外贸公司工作,半年后突然辞职。一九九七年九月又忽然出现在《N本周刊》的记者群中直至现在。
她有一个儿子,名叫屈家唯,出生于一九九七年七月七日,现今就读于青松幼儿园。
他们目前的住址是:青松路青松花园B座二十二号。
以上便是林非凡运用各种手段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到的有关屈依恩的资料。不过他现在明白翁浩杰为什么要调查她了,因为只要看看随资料一同附上的照片上,屈家唯的那张脸就再明白不过了。
“你真的认为屈依恩就是你要找的小恩?”林非凡不太确定。
翁浩杰紧锁浓眉,双眼死死盯着手中的照片。资料太少了,根本没法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但他知道非凡已尽了全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查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她太年轻,怀孕时还不到二十岁,而且她不太像是大哥所喜欢的那种女孩。”他最后得出结论,不过似乎有点儿勉强。
“或许这几年她被生活所迫,改变了性格,又或者你大哥本来就喜欢这种女孩。”林非凡推测。
“不会的。”翁浩杰说得很肯定,毕竟他和翁浩仁是亲兄弟,彼此很了解,“何况大哥说过,他的小恩是温柔的,善解人意的,可这个屈依恩……难道真的是生活所迫?”想想看,一个这么年轻的女人独自带着一个孩子,还要努力去工作,生活过得一定很艰难。
当年大哥爱上了重庆的一个女孩,因为怕母亲不同意,所以直到他们准备结婚时才告诉母亲,并说那女孩已经怀了孕。虽然到了这份上,母亲还是不同意,还强迫大哥去娶一个他并不爱可母亲却认为门当户对的女孩。大哥说什么也不肯,母亲居然把他给软禁了起来。直到有一天,大哥从家里逃了出去,在开车去机场的途中却出了车祸。
大哥临死前交待他一定要照顾小恩和孩子。当时他不太明白,大哥为何选择在那时逃出家,现在想想,当时他一定是急着赶去重庆,因为小恩的预产期快到了,而屈家唯的生日与大哥的祭日相差不远也正是说明了这一点。
当初由于母亲一直逼大哥说出小恩的姓名,她还亲口说过一定要亲自出马让小恩离开大哥。大哥十分了解母亲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女人,所以一直未提过小恩的姓名。大哥也没有把小恩的姓名告诉过他,不是因为不信任他,是因为大哥很清楚他是一个孝顺的人,如果他知道了小恩的姓名而不去告诉母亲就是不孝,可如果他说了就是对兄弟不忠,所以大哥宁愿自己来做这个不忠不孝的人。大哥甚至没留下半点儿关于小恩的资料,连相片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如此,四年来,他完全查不到小恩的下落,这次要不是他亲自来重庆,这个秘密恐怕永远也不会揭开。
“可是还有一点,”看来他心中的疑问不止一个,“为什么屈家唯与屈依恩长得不太像?”
“也许是因为他完全继承了你们翁家的血统,”林非凡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不可否认,他就是你大哥的翻版。”
不错,这一点不容置疑。可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什么呢?也许只是自己的感觉。或者他真该再去见见这母子二人,一切的谜团都会解开。
每次接儿子放学,她几乎都是最后一个到幼儿园的家长,因为工作的关系,她实在是不能按时下班。准确地说,她根本就没有下班时间,只有上班时间。不过今天总编却开了恩,让她早点儿去接儿子。
今天一过,幼儿园就放暑假了,可放暑假对于她来说是很恐怖的,因为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照顾孩子。她本来是打算想让邻居陈姐来照看唯唯的,可是陈姐却要搬走了。难道又要同以前一样天天带着儿子上下班,如果遇上出外勤就让儿子待在社里?这可不是一个好办法,但要是真的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她也只好这么做。
屈依恩看了看手表,五点四十分,幼儿园刚放学没多久,还不算太晚。
“李老师。”在幼儿园的大门前她见到屈家唯的班主任,“每天都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我又来晚了。唯唯呢?”
“唯唯?”李老师显得有些吃惊,“不是被人接走了吗?”
“什么?谁接走的?”有没有搞错,她明明知道每天都是由她亲自来接唯唯的,怎么能让其他的人把他接走呢?
“是他爸爸呀!”李老师更觉得奇怪。那个英俊的男人一出现在幼儿园门前,她就知道他是来接屈家唯的了,两人长得是一模一样,不是他爸爸是谁?
屈依恩一愣,“他爸爸?”
“是呀!他们父子俩长得真像。”她都有些羡慕了,这么出色的男人居然已经是人家的父亲了。
容貌相似?除了“他”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是他接走了唯唯,他到底想干什么?
“谢谢!”
屈依恩向李老师道谢后离开幼儿园,开始四处寻找屈家唯的身影,可是八方都没有。前面还有个街心花园,如果在那里还是找不到唯唯,她就要打110报警了,她要控告翁浩杰拐带小孩子。
不过她没了这个机会,因为屈家唯的身影已经进入了她的眼帘,当然,同时看到的还有翁浩杰,他正带着唯唯在那里玩滑梯。
“乖乖。”她跑过去把屈家唯抱到怀里,“你吓死妈妈了。你怎么不听妈妈的话跟着陌生人走。”
“叔叔不是陌生人。”小脸蛋儿红扑扑的屈家唯很显然不同意他妈妈的看法,“妈妈你忘了,我们在动物园里见过叔叔的。”看来他对于这个和他有着相同相貌的叔叔还挺有好感。
屈依恩不想再说什么,对一个只有三岁多的孩子说了也是白说。她也不打算找翁浩杰理论,反正是说得多错得多,不说就不会错。可是翁浩杰却没打算就此放手。
“我希望得到你的解释。”他拦在她面前不让她离去。
“有什么好解释的?”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以免自己的心虚被他看出来,“我说过他不是你儿子。”
“我也说过我知道他不是我儿子。”他道,“可他是我大哥的儿子,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她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不管他是谁的儿子,现在我是他妈妈。”
“但他始终是我们翁家的人,他应该姓翁。”他说到了这场对话的重点,“我想带他去香港,让他做回我们翁家的人。如果你也愿意去,我不会反对。”
屈依恩瞪着眼睛听完翁浩杰的话,原来是想来抢走唯唯,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放屁!”她啐道,“当初是你们翁家不要他,现在又想夺回去,门儿都没有。他姓屈,以前、现在、将来,他都叫屈家唯。”
如果要让唯唯离开她,那她宁可立刻死掉。三年多来的相依为命,他们之间建立的母子之情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现在他说抢就来抢,完全没顾及到别人的感受,真是冷血。她不想再把时间耗在这里,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呢,但翁浩杰又拦在了她面前。
“大嫂。”在他心里是绝对不想用这个称呼来唤她,可她虽然没和大哥结婚,但却共同有了个孩子——这个事实让他不得不这样做,“你总该看在大哥的份上,虽然我们翁家对不起你们母子俩,但大哥对你们却是自始至终,从未变心。”
屈依恩一愣,他居然叫她大嫂,原来他以为她是……哈哈!她还一直很担心,怕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才来和她抢唯唯,原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一下好了,她是唯唯名正言顺的母亲,凭他是谁都没资格来和她抢。
他刚才提到了翁浩仁,没有错,那是唯唯的生父,可惜他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有权力来和她这个“生母”抢唯唯了。
“就算他没变心又如何,人都已经死了还说这么多干什么?!”
这话令翁浩杰双目一瞪,“你好像对大哥的死并不伤心。”难道这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大哥死后她就已经有了别的男人,早把大哥给忘了?他平生最恨这样的女人,如果她是,那他更要把屈家唯抢过来。
“我……我怎么不伤心?”她真想剪断自己这条快嘴的舌头,“但是在四年前,我的眼泪就已经流干了,那时又有谁来问过我是否伤心。”她尽量描述四年前的情景,不让翁浩杰发现疑点。
“我想大哥也希望唯唯能回到翁家,能接受更好的教育,而这一切我都能做到。”
虽然他还是有几分怀疑,不过他不可能公开和她争夺屈家唯的抚养权,因为他还不够资格。这一点他也向林非凡询问过,除非是屈依恩自动放弃屈家唯的抚养权或者是她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他才有机会去争取屈家唯的抚养权。可是那两点都是不可能出现的,现在他惟一能做的就是和她进行妥协,看她能否后退一步,让唯唯回香港,回翁家。
“你能做到那是你的事。”屈依恩回答了他的话,而且是心平气和地说的,她不想和他争吵,特别是在屈家唯面前,“我把话给你挑明了,我是不会让唯唯离开我的,更不可能让他去香港,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可是唯唯的母亲,为他作出这个决定还是有那分资格的。
翁浩杰也不再说什么,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过他可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他决定的事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做到,无论这一次有多困难,他也要让屈家唯变回翁家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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