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研讨会议结束后,我们一起乘坐医院的车回单位时,小荷已经把那件草绿颜色的鄂尔多斯穿了两天了。
刘副局长给她买的。
小荷告诉我的时候,强调说:“我没要他买,他偏要买,说我穿着比任何人都好看。”
我说:“当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就**地推了我一把。
她不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一件衣服?
小荷到底比我聪明。
车窗外的景色,急着去奔赴某个**似的,向后飞也似的去了,远远的前方,是一片杂乱的颜色,靠近了,才知道哪里是树,哪里是人,哪里是路。就如同我的生活,现在的,正在飞逝,前方的,还模糊不清难以预测,等走近了,再想回头,怕已经是来不及了,因为一切,都已经经历得分明了。
经历的分明或者不分明,又怎样呢?生命都会终结的,大家都会死的,在不在意过程,结果又有什么不同呢?
看着窗外,我怅惘地想,在我老态龙钟的时候,坐在阳光下的藤椅上,把所剩不多的时光慢腾腾地摇落,头顶有不同季节里,不知什么名字的树上飘落下来的树叶,正落在了我的头发和膝上,瑟缩着没有水分的尸体,和我一样没有生机。
那时,嘉铭应该是在我身边,捧着一本书吧,指着上面的一个笑话给我看,裂着牙齿掉光了的嘴平静祥和地笑,伸过来的手,苍老如同枯枝……也或许在和我呕气,背着手,把地上的落叶踩得噼叭响,曾经倔强挻直的后背也已经佝偻……
那时,吕静是什么样子呢,在那些残山剩水的回忆里,此时此刻的年华,留下的感慨,是温馨的,还会是悔罪的呢?
我想不出来。
非得亲自走到那里罢。
那就,让冥冥中的手牵着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我闭上了眼睛,把头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我为嘉铭买的夹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