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藏起来了吗?”玉生一听也慌了。
“是啊,就埋在这里,可现在不见了。”马铃儿在雪地上翻出了一个坑,焦急万分。
“难不成那萨满巫师不是为着千年雪莲,而是为了小白虎?”
“这可如何是好?都不知他们藏身哪里?”
“师傅,这可怎么办?”玉生转而向杨魁救助。
“我们三个只有你有本事救得了那小白虎。”杨魁倒是镇定自若。
“我?”
“据我所知,这萨满并不精通结界,往往还是夺人屋舍方可寄身,无论是何等的铜墙铁壁,一旦年久失修,必然有所残破,结界也不例外,果真如此的话,将有魂气逸出,而你的鼻子也就能派上用场了。”
“可我闻不着那么弱的气味啊。”玉生立马反驳道。
杨魁伸手制止了他,“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吗?要对自己有信心,还有,凡遇大事,先得有静气,不可先乱了方寸。”
“弟子明白了。”玉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闭上双眼,调整了呼吸,慢慢忽略风声绕耳、寒雪袭人,将自己全然置之度外,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鼻子上,融入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两个鼻孔呼出的热气仿佛化作两只敏感的手,试图伸到尽头去摸索光明,忽然其中一根手指好像拂到了细如蚕丝的味道,他赶紧小心翼翼,生怕把它吓走,先用他温柔的心声安抚着,然后轻轻地系住,悄悄缠绕起来。
他的脚步在“蚕丝”的牵引下迈了开来,朝着那个够不着的地方缓缓而行。“就是这里了!”他睁开眼来,鼻尖差点就碰到跟前的山壁。
“好,接下来的就交给我了。”杨魁拍了拍玉生的肩膀,然后把他拉到后边去,自己往前迈了一步。
只见他咬破了大拇指,在山壁上用鲜血涂了个“解”字,然后双手合十,山壁上的血开始渗了进去,随后亮起了一道光幕,显出一个阴阳八卦来,两尾阴阳鱼首尾相衔,开始追逐了起来,黑白交融,外围出现了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共八个卦象,继而又继续推演,直到八八六十四卦,顿时訇然中开,石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幽暗的隧道。“走吧。”他率先走了进去,消失不见了。
玉生和马铃儿照了照脸,也跟着走了进去,留下了白茫茫的一片冰天雪地。
夜空被一丛丛篝火烧得通红,苍鹰绕着月亮不停盘旋,地上一大群长角的野马、红眼的凶狼、带刺的巨熊混杂在一起,不分彼此,萨满巫师散布其间,癫狂地跳着奇怪的舞蹈,鼓声、铃铛、咒语纠缠得难舍难分,把篝火迷乱得更加旺盛。
玉生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时难以确认自己是否走入了颠倒的梦境。
“别轻举妄动,那里的气场好强。”杨魁神色严肃。
“气场?”
“看样子他们是要引天地之力。”
杨魁话音刚落,凭空一声巨响,明月无云的夜空霎时间电闪雷鸣,可那苍鹰却无动于衷,照样绕着月亮盘旋,仿佛它们处于另一个时空。地面跟着摇晃起来,让那些萨满巫师显得更为癫狂,野兽也随之嘶鸣吼叫。
十几道闪电缠绕在一起,像是打了死结,越缠越乱,最后变得一个发光的球状体,在空中飘飘忽忽,几只苍鹰随即换了对象,护着这球状闪电缓缓而下。
所有的萨满巫师跪拜在地,只有一个例外,他不仅依旧站着,还往上飞升起来,并且举着双手,托了个东西。
“是小白虎!”马铃儿捂着嘴巴惊道。
说时迟那时快,玉生脚底一冒火,已经飞了过去。杨魁见事已至此,遂也拔剑直冲。
发觉有入侵者,那跪着的巫师立马起身,狼、马、熊也纷纷掉头,组成了严严阵势。可玉生一道火龙,将那几堆篝火连成了一大片,把局面一下子给搅浑了。
杨魁的剑离了手,化作十几道,与前来阻挡他的几头巨熊抗衡,马铃儿则让她喜欢的马团团围了起来。
眼看着小白虎就要与那球状闪电接触到了,玉生情急之下掉转回头吐出一个火球来,自个随即像离了弦的箭,直射那举着白虎的巫师,正好不偏不倚地撞中了他,小白虎随即被抛了上去,与那球状闪电碰在一起,顿时亮如白昼。
玉生仰面跌落在地,眼前一片惨亮,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内心也跟着陷入了空空如也的光明之中。过了好一会,有个东西掉在他的肚子上,他开始害怕,怕那亮光一消失,那将是小白虎变得焦黑的尸体。
可还没等光亮消失,他倒是先听到了几声嗷嗷呜呜,一时间他还以为是幻听,可等眼睛重新看得清楚了,那小白虎正睁着一双鼓出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忽然间,刚才被他撞到的那个萨满巫师也双膝跪地,对着玉生顶礼膜拜,口中念念有词,其余的巫师也都如此,整齐划一,声势浩大,那些马、狼和熊也都恭顺有加。
这时杨魁和马铃儿都聚到玉生身边来,毫发无损,三人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等他们闹明白,那领头的巫师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闪闪发光的念珠,双手奉上,只见那一颗颗都藏着迷人的五彩晕纹,仿佛多瞧上片刻便会令人神魂颠倒。
“是虎睛石。”杨魁皱眉惊道。
“什么是虎睛石?”马铃儿问道。
“就相当于固态的魂。”
“这……”
“白虎出世,虎睛闪耀,睁眼认主,万物共举。”那巫师忽然用汉语喃喃念道。
“什么意思?”
那巫师摘下了面具,出现了一张苍老的脸庞,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了世事一般,“白虎者,战神也,白底而黑纹。这串虎睛石在我们萨满教里世代流传,传说当遇到万年不得一见的纯阳白虎横空出世之时,便会光芒闪耀,照亮四方。而那纯阳白虎开眼所见之人,便是它的主人,也是天地的主人,这串虎睛石现在属于你了。”他说完拉起玉生的右手,把念珠箍在他的手腕,并举了起来,一时间欢呼声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