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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无中生有

忘情一行五人从雅望楼下来,欢声笑语地穿过湘帙轩,闲情逸致地走过游廊,缓缓地向岸边走去。谢邪又是一缕烟似地跑得老远,说是给小师弟取回油纸伞。

忘情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迷迷糊糊地总觉有个事没做,却被这一下午的惬意舒适所旁引,竟然对这油纸伞不闻不问。忍不住在心底责怪自己,狐湫泓就留于他两件物什,这才多久就闲适地忘掉。想到此处就加快了脚步,稍稍走在前面。

“说起小师弟的那把伞,刚谢谢差点没笑死我。就打着那伞在厢房前面的空地里耀武扬威的走着,搞得像撑着华盖一般。问他干嘛打伞,他还厚着脸皮说怕晒黑。”秦梦久边说边笑,勾起了屠之与云紫婵对刚刚发生的那幕的回忆,也不禁莞尔。

忘情也跟着笑了笑,毕竟谢师兄这个人,总是能逗人发笑。看了看游廊尽头,谢邪早已站在那里,收拢了油纸伞对着这边挥舞。

“看吧,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撑着伞。”秦梦久语带俏皮地说着,继而一副欣赏的语气,“终于发现谢师弟懂得了‘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不枉我教他读‘欠’不读‘见’,哈哈。”

秦梦久这么一笑,谢邪也不挥舞纸伞了,似乎感觉到秦梦久正在笑他。刚好这时忘情走上前,谢过谢邪,把伞拿了过来。刚一入手,就感觉到那熟悉的暖意顺着伞柄浸润到整个身体里,不禁一阵舒畅透体。

大家次第鱼鳞地上了岸,谢邪闹唤着肚子饿了。秦梦久看了看远处渐渐没于雅望楼后的太阳,就说道着是吃饭的时候了,还嘱咐忘情千万要防着谢邪偷吃。谢邪拿秦梦久毫无办法,只得不言不语,就像天边挂着的那沉默的白云一样,只是谢邪丝毫没有惬意之感。

大家很快就来到了屏风后的小院,秦梦久带着云紫婵去了西厢房,另外这仨师兄弟也就去了东厢房,各自分开。忘情有些诧异,难道是在厢房布帘后面的处所就餐么,可又总觉不是那么一回事。

进了厢房,谢邪几步就坐到了凳子上,叫唤着快点快点。屠之让忘情先进去,随后关了门。两人就坐后,忘情一脸迷糊。

“小师弟,看我的,跟我学。”谢邪好为人师,伸出并在一起的食指中指,在桌上敲了三下,咚咚咚。忘情只得依葫芦画瓢,敲了三下,咚咚咚,想着不会无中生有地出现一桌饭菜吧。屠之也照着这样做了一遍。

屠之刚一敲完,一刹那而过,圆桌上一下子出现了满满的一桌子饭菜,真的是无中生有。三幅碗筷相应地出现在刚敲声出响的地方,一个小木桶盛着饭,一盘青椒肉丝,一盘小白菜,一条鱼,外加一个豆腐汤。

“不错不错,小师弟来了,多了点菜。哈哈。”谢邪边说边拿过屠之与忘情的碗,替他们盛满白米饭。忘情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谢,毕竟总觉这该是自己做的事。屠之念叨着大家同门师兄弟,无所谓这些细枝末节。

“‘吃不言,寝不语’大家就开始吧。”屠之说完也就默默地夹菜吃饭。大家安安静静地吃着,享受着。那把纸伞搁在凳子旁,也安静着,也许它也感受到这个静谧温馨的环境。

饭菜渐少,时光即过。桌上饭菜一扫而光,屑沫都没留下一点。

谢邪捂着肚子一点不想动,嗯哼着吃饱了吃饱了,屠之没好气的看着他那副大腹便便的样子,忘情也只得笑笑。

“别想偷懒,现在大家就去洗碗筷。装那副样子骗谁。”屠之瞪眼说道。

“屠师兄,要不我一个人洗了就是。”忘情站起来说着。

“不行,这是规矩,‘静潜小地’规矩很少,但规矩就是规矩,必须得遵守。”屠之说罢站了起来,谢邪也快速地跟着站了起来。三人收拾了下碗筷,一人拿上几样,随着屠之打开开于一侧的布帘,几人鱼贯而入。

这另是一间房。只是地面的砖岩不得几步就开了个圆中带方的孔洞,零星地罗布在整个地面上。左边有一个架子,上面放了些抹布,下面放了几个小盆,架子边又垂着一帘帘子,估摸又通向另一个房间;右边有几个圆圆的大木盆,一看就是沐浴而用。他们对着的那面墙上开了个窗,窗位很高,竖着的一排木棍分流着轻风。墙下立着两个石缸,一个用红色的圆盖子盖着,另一个则是黑色的盖子,盖子上各放了一个带提手的小桶。

屠之拿过一个小盆放在地上,把碗筷放了进去,忘情谢邪也照做不误。然后打开红色的盖子,用小桶舀着里面的水,继而把水倒入小木盆里。谢邪也拿过抹布过来帮忙,忘情伸手刚一触水,就咦了一声。

谢邪笑了笑,解释道:“这红色盖子的缸里是热水,黑色盖子的缸咧,就是水。你舀一点,它就回一点,永远是那样,不多也不少。”

“小师弟,你过来舀着试下吧。确实是这样。”这时屠之接过忘情手中的抹布蹲了下来,忘情拿着小桶走了过去,很是新奇遇到的这些。

那水清澈见底,看得到缸底的石刮的纹理,中心有个红色的石块,上面有些孔洞。由于天不冷的缘故,没冒出热气。忘情一桶子舀满,刚一提起来,缸里的水又水漫如初。

“真是这样,师兄。”忘情有些激动地说着,毕竟从刚无中生有的饭菜伊始,就总算见识了仙家手段。细细地放在心底,提着水就过去,放在小木盆旁边。

心里想着红色的盖子,红色的石块。那黑色的盖子,莫不是里面也有黑色的石块。

忘情立马过去打开了黑色的盖子,只见那水缸底部果真也有块石头,也确实是黑色的,同样也有着些小孔。心底不禁有种发见规则的成就,不自觉地就憧憬起修道而成后的种种大能。

“小师弟,快去打水!”谢邪刚把水倒入小木盆。

忘情应了声就急忙去打水。

师兄弟三人不一会儿就将碗筷洗了个干干净净,将它们叠好后,又放置在圆桌上。

谢邪笑着说照着吃饭前那么做一遍,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九声响过。忘情仔细盯着桌子,还是一刹那不到,那些碗筷以及盛饭的小木桶全都不见,就像它们压根都没出现过一样,可填饱的肚子确实明明白白地佐证着眼前的发生过的一切。忘情忽地觉得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去往心灵深处的感受才是真的吧。

这时屠之提议大家出去走走,谢邪立马同意,忘情当然也不会忤逆两人,三人就肩并肩地走出厢房。来到了东西厢房间的小院子,只见秦云二人早已坐在了那石桌旁。

“大师姐,小师妹,你们吃的什么啊?”谢邪刚一坐下就问。

云紫婵正准备开口告诉谢邪,却见秦梦久递了个眼神给她,旋又住了口。忘情三人不明所以,但谢邪终究忍不住地又问道:

“吃得什么嘛?这么神神秘秘。”

“肯定得神神秘秘,不常见的稀罕货。”秦梦久眼睛泛出一种神采,是痴迷还是留念,不得而知,复又正正经经地问谢邪,“想不想知道?”

“大师姐,我说想知道的话,你不会又说‘就不告诉你’吧?”

“绝对不会。相信我。”

“我……我……我想知道。”

“我不告诉你。”

“大师姐,你又骗人。”

“我咋骗人啦,我说的是‘我不告诉你’,不是‘就不告诉你’,哈哈。说了让你多看书,看吧看吧。”

另外三人看着谢邪吃瘪的样子,也笑了起来,果然谢邪拿大师姐毫无办法呢。

“不逗你玩了。我们吃的是龙肉。”

“什么?龙肉,你逗我玩吧!”

“你怎么知道我逗你玩,哈哈,好生机智啊谢师弟。哈哈。”

谢邪的脸都快抽搐了,一喜一悲又一惊。

“小师妹,你就告诉师兄吧。”万般无奈,谢邪只得询问云紫婵。

“师姐不让我说……”云紫婵一脸无可奈何。

“嘿嘿,这次我真的告诉你。一条鱼,一只烤鸭,还有小白菜和豆腐汤,那烤鸭不怎么好。呵呵。”秦梦久语带得意地说道。

“烤鸭……烤……鸭,呜呜呜,师兄啊,小师弟啊,怎么会,我们三个没他们两个吃得好,呜呜呜。”谢邪鼓着大眼望着忘情和屠之,一脸的不可思议。

忘情和屠之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估计还有后招。

“哈哈,是不是很伤心,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哈哈。因为我逗你的啊。”秦梦久说完用小手指着谢邪,“我就喜欢看谢谢这憋屈的样子,你的不愉快带给我好多愉快。哈哈。”

谢邪顿时感觉脸颊上的肉爆发一阵阵酸楚,只得在那里“呜呜呜”的哼哼唧唧。

大家又笑了起来。

“真是惬意的人生啊!”异于五人的声音忽地出现在大家耳旁,忽远忽近听不出方位。大家四周一打量,就发见屏风上不知何时坐了个人。面容三十来许,一身白衣雅士服,头上绑了个素白色的文士巾。一只脚自然地搁在屏风上,另一只脚惬意地垂着,眼睛很是神采奕奕,嘴角笑意也是难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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