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机场,国际出发大厅。
余乐乐一手拖着28寸的拉杆箱,一手认真的查看着手机里的信息。
“T3航站楼F岛北面,那不勒斯咖啡店……Jack。”
集合地点就是这里没错,那咖啡店门口站着的年轻男子应该就是联络人Jack。
她走上前去问,“你好,请问是华安公司的Jack吗?我是余乐乐,这次过去的新员工。”
Jack正在数着手上A4纸上的人头,闻声抬起头,“我是Jack,你好。余乐乐是吧?嗯,找到你名字了。先去里面坐着等一会儿。”他指向咖啡店里的一个角落,“还有几个人没到呢。把护照证件都准备好,人齐了我们一起去换登机牌。”
余乐乐坐到jack示意的位置去,已经有三五个同批过去的同事到了。
其中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女孩先跟她打招呼,“你好呀,你就是这次新招的翻译吗?”
“是啊,你们好,我叫余乐乐。”
女孩儿热情的招呼她坐过来,“欢迎欢迎,我叫王晓彤。幸亏还有个妹子一起作伴。”她指着边上几个男同事,“不然和这些糙汉子一起没有共同话题啊。”
几个男同事看着都是毕业没多久的,向余笑笑自我介绍过后就同王晓彤打趣,“要说汉子,王哥您才是我们这拨里的真汉子。”
王晓彤白了他们一眼,继续和余笑笑闲聊。
“……像你这么个娇滴滴的软妹,怎么想去非洲的?”,她举起胳膊展示了一下肌肉,“你看,跟你比我可真是汉子了。”
“我是学法语专业的,算是专业对口吧。”余乐乐回答道。
“你家里人同意吗?嘻嘻,这么漂亮不会没有男朋友吧,你男朋友也放心吗?”
家里人…她爸爸根本就还不知道。至于其他人…希望也不要知道才好。
剩下的人陆续到齐,领队Jack带着他们一起办好行李托运和登机牌,去安检口排队过安检。
马上就要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甚至离开这个国家。下次回来,就是三年合同期满后了。
排队等安检的人很多,队伍几乎不怎么动。余乐乐想着自己的心事,望着身后的机场大厅发呆。
突然,她眼睛的余光捕捉到一个熟悉身影,等她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又消失了。
不可能,他不会那么巧出现在这里。
准备了这么久,安排的那么好,只希望能一切顺利,她在心里默念。
终于轮到她,她把随身物品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放好,走到另一头摸出手机等待。
看到安检口的工作人员接了个电话,她突然想,要不还是给爸爸打个电话吧。或者发个短信?
这时工作人员突然叫住了她,“小姐,你的东西有问题。请配合我们检查一下。”
余乐乐愕然,不能随身带的都托运了,剩下这些肯定没有什么违禁物品啊。
又过来两个工作人员,“这位小姐,需要你去办公室配合我们检查。”
王晓彤他们已经通过安检了,看到这里的情况都走了过来,听到工作人员的话有些着急。
“我们飞机马上要飞了,不能就在这里翻包检查一下吗?”排队耽误的时间太久,现在离起飞时间很近了。
两个工作人员态度很坚决,“不好意思,我们有规定的。”
余乐乐忽然明白过来。
联想到刚才看到的那抹身影,她大概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是她太天真,怎么会这么简单呢,就以为可以走得掉。
“晓彤,你们先去登机吧,我跟他们检查完了就来。”她跟王晓彤他们说。
她想,自己是走不掉了,不要连累他们误机。
王晓彤看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以为是吓到了,忙安慰道:“乐乐啊,你别怕,应该不会有事儿的。最近开××大会呢,他们查完没事儿就好了。快点来找我们哟。”
“好,你们先去吧。”说完还笑了一下,就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余乐乐跟着两个工作人员走向他们说的办公室。
门口站着的都是些熟面孔。
她果然没猜错。
“孙秘书。”她向其中一人颔首。
“余小姐,先生在里面等您。”孙秘书恭敬的说,为她打开了门。
走进房间,就看到那个男人背对着她坐着。
门很快在她身后合上。
房间的百叶窗拉上了,光线很昏暗,他左手拿着的烟头火星明明灭灭。
她没有说话,静静站着。
他原来是不抽烟的,她想。
男人也没有转过头,他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然后悠悠的说,“你怎么会以为自己能走的掉?”
余乐乐还是没有说话。
男人冷笑一声,转过身来。
“还是这么天真呢,余、笑、笑。”他一字一顿的念她的名字。“啊,不对,你现在好像叫余乐乐?”
第一次见到这张脸的时候,她也被迷惑了。人都说相由心生,她就不明白了,凭什么心肠那么狠毒的人也能长得那么好看呢。
他的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漂亮的眼睛望着她,没有一点温度,看得她凉到了心底。
“对。”她也学着他的表情,笑给他看。
她自嘲:”是我太天真,一直都是。“
一直都太天真,相信过很多不该相信的人,就比如眼前的男人。
男人将手里的烟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掐灭,向她走来,一步一步,走的特别慢。
她心里有些发虚。
他终于走近了她,问道:“你在害怕吗?”
害怕吗?她确实是在害怕。
眼前的这个不过三十出头的漂亮男人,掌握着庞大的财富和令人生畏的权力。不同于他那个每周都能上一次头条的高调弟弟,普通人可能并不熟悉这张面孔。但是他的名字不管是在金字塔尖的那个圈子里,还是普通人的生活圈里,都分量十足。
“为什么?”他继续问,手指拂过她的侧脸,慢慢下滑,轻轻的挑起她的下巴。他认真的看着她的面孔,好像从来不曾看清楚过一样。
“为什么背叛我?”他凑近她的左耳,像最亲密的情人在耳鬓厮磨一样,用温柔至极的口吻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背叛我?余、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