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尸的身子仿佛在蠕动,诡异的横移躲开了致命一刺,同时当空照的刀尖也顺着它的腋与臂间一点一点沒入,被它夹在腋下,以此停住了他旋转的尸影。同时,它的爪影也向着当空照脸部抓扫了过来。
当空照,头与身体后仰,躲过了荒尸黝黑锋利的指甲,左脚一扭地面,发出滋滋之音,右腿带起一道风声,踢向荒尸的腰部,发出一声又样响亮的抨击声回荡在废楼里。
荒尸被大力踹飞,向上穿过洞口而去。
当空照紧随着身影一越,以手攀沿。越,是头上,等到手借助沿的一抻之际,双脚便迅速朝上。再次迎上了撞击顶部反射而下的荒尸。
荒尸再次被掀飞向更远的地方,落地,翻滚了几圈。
当空照稳住身影,双手握刀,一步一步走向荒尸之处。
荒尸从新站起身躯,周身吞吐着戾血雾气,在灰尘里尤为明显。
距离拉近。荒尸有眼窝没有瞳仁的眼眶内,溢出了两道红绿相间的液体,顺着下颚低落而下。
当,遇到灰尘时,灰尘如惊弓之物,纷纷逃离流窜。
最后掉在地面上,发出嗞啦腐蚀之音,散发成一条直线烟雾,上升,再至消失,只留给地面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口。
当空照再度冲刺,刀摆如风,多年荒野生死磨练,早以成就非凡,重为四十公斤的银猎弯刀在他手中又疾又快,轻如无物。
再度交手,荒尸虽然不断发出愤吼的怒号,却每每以刀剑无伤的部位来抵挡化解他的致命一击,看似毫无章法,其实却充分体现了它战斗优势。
当空照想速战速决,荒尸的打法却是拉锯战斗,在未做功,一直被动防守。却是当空照最不愿意,也无奈的一种打法。心里同时也暗暗心惊荒尸的智慧以如斯,按照战力对比他应该弱于荒尸,体质、耐力是他的弱项,但做为人类极限战士,他以无限拉近了距离,甚至可以说真正的杀伐他是强于荒尸的,只是此时荒尸明显以愤怒来诱导他,在以持久战来老化他的力道,这样打下去,必然是一个结局,自己脱力而亡。
再说,当空照可不想第一次新团狩猎就与六阶荒尸打个三天三夜的战斗。
想到这里,当空照刀影越来越快。
从四楼打到一楼,在从一楼打到楼顶。本以残破的废楼,就更加惨不忍睹。一刀崩碎一方墙体,一爪扫断一根立柱,以此往复,靠砸之下,大厦将倾。
直到一声,“靠,蛋球个瘪犊-子!”
肖剑,一道冲刺,一个呼吸间,以跑到五十米开外,身体一越,刀笔直的收割了一具五阶尸体,转身停顿两秒,一声嘎嗞巨响轰隆声中,大厦四下而瘫倒,哗啦刺耳的声音久久入耳不散,直到烟雾四起方才熄鸣。只是,不到一会儿,悍笑声、吼声在烟雾里骤然响起,再次传出金铁交鸣声,也有不断飞出的砖块碎片四射而去。
时间持续在烟雾渐渐消散,响动静止。
清晰了,入眼的是献血模糊的身影,还有荒尸。
荒尸的爪子穿透了他的肩胛骨。
他的刀穿透了荒尸的胸部。
当空照拔出刀,一脚蹬踏在荒尸的胸部,带起自身一道血柱顺着荒尸的爪子溅飞落下。
他哈哈大笑,声音张狂。
远处,肖剑眼神温和,自然一笑。
很多附近猎人,看着恢弘场景,一度怀疑手中握的不是枪,而是娘娘腔,在荒尸锋利的爪锋下,再次点射。
泣风一笑,唇角一翘。
暗,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侧面,看着年轻人的侧脸,手仿佛微微一颤,神情冰冷之外又多了复杂之色,“半年之内,可突破势。”
泣风转头,脸色平淡,“有依据?”
暗微低头,看向远处那道有些张狂的身影,“没有,只是看得多了,自然能分辨出来。”
泣风戏谑说道:“那我呢?”
暗看向他,声音变厉,“你不要以为成就完美之体就可以傲视一切,有很多异类,受天地制衡无法自主活动,一旦你入了它的领域,你活着的可能……为零!”
听完暗的话,泣风心里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不相信的说道:“难道还有最强体魄?”
暗看向远处,“你是人类以知的第一个完美体魄,但也紧紧是后天形成的体魄,与先天便是完美体魄的十凶,根本是无法相提并论。”
“至今为止,人类最强者邪,从未有人说自己以超越了他,归其因的不是体魄,是他窥视了一丝人类的禁忌力量。”
泣风心中疑惑,“这些我知道,只是过去了多年以后的今天,不是名声所至吗?”
暗没有说,身影向后而退,但诡异的是他的双腿根本没有任何动作,浮萍一样的离开了楼顶,缓慢的向着泣风的前方他的后方漂浮着。
“看好了!”随着声音,暗已经移出几十米的距离。
停在空中。
他抬起握匕首的手臂,直指泣风。
只是在泣风晃眼的瞬间,身影淡化,再次出现时刃尖以抵住泣风的脖颈。
暗说:“这就是人类的禁忌力量,是真正的超脱。邪战十王的片面留影,无法复制出真正的战场画面,虽未亲身经历,但必是血红满天。超越?即使他战死后,依旧压在很多人的胸口,成为一碑至今没有人通过试练石。”
“也就是所谓的为名,在这个既是末世又是满天繁星的能力者时代里,铸就一个属于自己的传说,可偏偏就没有人有雄心去打破这僵局,以至于自己即使位列巅峰,依然心有芥蒂,”泣风无视尖芒,娓娓道来,但漠视成份居多。
暗收回匕首,但神色依然如故,注视他良久后说道:“世间事有些是道理说不通的,像有些人为情一字终身不娶,有些人却嫁了,忘记了山盟海誓……但你要知道,你就是你,不需要为谁活着。”
泣风有些捉摸不透的看着他,试探着轻声说:“为什么你要帮我?因为我是他的儿子……”
暗没有说话,只轻微的点了点头。
泣风了然道:“是陈爷爷命你来的?”
暗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泣风阴狠的目光看向他,“有多少人想杀我。”
暗转身,“我在没有人能来,也没有人能杀你。”
说完之后,身形几纵,如幽灵一样隐没消失。
只留下一张纸,在空中飘飘荡荡,最后落于泣风的手中。
又是一张前方二十里的草图,与主干道。
泣风抬眼,看着暗消失的方向,一丝复杂,又有混乱,还有不清不楚的情绪……纷纷扰乱着他的脑海。
初次见面,他以为暗是一个摸不清实力的高手。
前一天,揣测这位叫暗的目的。
今天此刻,暗的一席话虽偏向阴冷,但泣风能感觉到,他是一位长辈,而且也不是老将军派来的。他能感觉到,老将军既然当天没有说破的身份,认他这个孙子,其实就是变相的毫无顾忌的想把自己留在身边,只是自己当时并没有解封记忆,以至于没有体会到老人的一片心意。至于暗,实属巅峰强者,而且应是一个独行侠,不属于任何势力,自然也不可能属于陈系势力,如果是陈系势力的武力,老人断然不会派到自己身边隐藏,哪怕是老人的亲孙子也不可能。为国为私谋利,会上升到国家真正的决策层面的较量,是老人断然杜绝的。国家的决策层也不会对已经作古的伟人后人,去委派一个巅峰强者来做护卫。
想到这里,泣风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到底应该是谁?”
久久之后,“为情之一字,终身不娶;有些人却嫁了,忘记了山盟海誓。”
“这句弦外之音的声音又对谁说的,”泣风好像抓住了什么?如果是……出自一男之口,必然是一位痴情男子。如果是……一个女人的话,应该是属于一种赎罪。
泣风找寻着解封的那段回忆,但掏尽脑汁也没有符合的痴情人。
“他一定是父亲及其亲近的人,为何我没有任何的回忆片段?”泣风形如雕塑,以眼观天。
“东,十一点方向,出现大量荒尸。”
“我命令火器小队迅速设防在13号与18号制高点附近设下关卡。”
忽然,耳中微型通讯器响起了大西的声音,打断了泣风纷扰的情绪,僵硬的身体轻微的动了一下,眼自然的寻到两处矗立的高楼望去,身影一晃,在楼宇之上纵横而去。
然而泣风并不知道,他随意任命的会给指挥员带来多大麻烦。身为火器小队队长狗娃子,自始自终在狩猎战场上失去他的身影,让队员们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满,以至于火器小队毫无任何组织,全是同泣风一样随意任命一样的随意战斗。时隔命令下达十分钟以后,四十多名火器队员们才赶往13、18号高楼中间的主干街道上,并没有如命令一样,设下关卡阻击,而是全员冲锋。遥想以往狩猎紧绷的神经,与现在不说随意,最少越打,这群猎人越是畅快,以至于现在看到曾严阵以待的荒尸时,一个一个身影,有反常规的疾冲,相互较量着。
整个这条主干大街上,枪声愈发的密集。金橙橙的豆子一个一个摁向弹夹里,上膛,这个枪体结构很简单,却是由精铁打造的不同制式枪支,完全释义了最大耐久性的损耗。
站在某处,泣风心中苦笑于火器队的败家打法,把这些正规军也不曾发放的军械,被老将军以见面礼的方式送给他这个没有相认的孙子充当新势力的门面。如今却被如此糟蹋,不知老将军看到会不会气愤的下一道集体枪决的命令?
大街上,集体冲锋之下,游荡过来的多是三阶四阶荒尸根本就在不对衬的实力下,匆匆逃走了几具灵敏的五阶荒尸。而一直被安排在掩体处放冷枪的火器队的猎人们早就憋着一股火,看着逃走的五阶荒尸,不知谁喊了一声,“就这样?指挥还让我们防守?集体冲过去,让突击、冲锋的人也喝碗汤,如何?”
一句话至少得到十分之九的肯定,没有做任何犹豫的冲向了第二个狩猎区域。只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二愣子焦急的说道:“队长跟上去吧!”
其余三人也是一脸迫不及待。
董三奎担心的回头忘了一下,“指挥没有命令,队长又不在?”
想了一下,又慎重的对四人简单的说了一声:“以后不要在叫我队长。”
“以后你就是队长,”忽然,董三奎的耳里响起一道声音。
也响起在所有猎人耳中。
董三奎紧紧停顿了三秒,打开通讯器,“我一定带着火器队横扫二号区域。”
某处,泣风看着董三奎转身的背影,满意的点头,人到中年,实力固然重要,但心机有时也能添补实力的不足。
就连自己的两位兄弟也不曾看出自己的意图,而看出自己狩猎真正意图的他无疑是第二人,第一位是以绝强的实力之下,让泣风裸露在外,而他完全凭着猜测就能揣摩出。
“这是第二位指挥员……”泣风自语了一句,便转身消失在那楼台上。
《求收藏,保证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