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害怕,拼命的奔跑,忘了肩膀上的疼痛,在漆黑的夜里,女人的感知从未有过的敏锐,他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与呼气声,也能感觉到身后只有咫尺的巨血蚁不断蹦越散发出来的死亡味道。
一直奔跑……
女人的呼气声越来越局促,而奔跑的速度始终没有慢下来,黑暗划不开,双眼看不到,温热从眼眶滑落而下,一滴掉落抱枪的手背上,变得冰凉也凉在心里。此时以无法选择,瞬间转身再次开了一枪,照亮了一方天地。
诡异,诡异……还是诡异。
女人惊悚的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一瞬间的光亮之后依然是黑暗,但是女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甚至怀疑自己远胜他人的六感。
女人长长呼出了一口气,顿时心里平缓了一些长跑过后的局促。
“难道?……我真的过于紧张了,”女人放下双手,整个双管阻击猎枪挂在胸前,四周寻望了一下,眨了眨眼虽还是漆黑一片,
“哼!”
女人霎那提枪便是一抹光亮,寻找这个低沉的声音,然而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看到自己眼前是一处高楼,具体有几层不知道,只是门楣有些乌七八糟,更是在看不清是墙面还是玻璃上,血液凝干的片片图案,直渗心灵。顺着短暂的回顾片段,一步一步,向那个方向走去,十米的距离是台阶,每一个台阶十五公分左右,这是初步的估算,放开自己的六感,体会自己的心跳,向左横向移动十步左右,再次向前移动一小步,感触着脚下的微斜坡度,她知道在向右…斜向前走上去,就是这栋大楼的入口。一步一步计算,在走出十一步的时候,女人顿了下,调整一下方位,女人肯定,自己面向的一定是这栋大楼的里边。她慎重的举起还有15发精密子弹的猎枪,女人知道此时境地每减少一发子弹,在黎明还没有到来前都是非常不明智的,在所有课程里每一位老师都会很明确的告诉自己的学员,黑暗里不要送出哪怕是一颗子弹,那是浪费,更是在召唤死神降临。但是女人更是知道此时处境,不是书本或者是课堂里,不开枪他无法认清……前方是深渊,地狱或者是其他,女人此时没有奇怪自己为何要行往此处,只是凭着女人的直觉,知道那道低沉的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正如女人的心一样,他希望这里是安全的,至少他此时就是这样的想法,看清楚这个人,哪怕一面。
也许……人心,有时是比怪兽荒尸,来得更是难测。
但是,女人此时所在乎确实只有这些,持续的黑暗,让眼睛如同虚设,她想要光明,哪怕是一瞬间,也好。
女人不知第几次咬了牙,手指扣向扳机,很犹豫,扣动了一下松开一下,就在女人犹豫不决的时候,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你想死,就扣动你的扳机。不想死,往前走五步,向右走,”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只是声音明显小了很多,也多了一丝空旷的金属音质。
听到声音,女人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心中压抑的所有紧张、惊惧、诡异的事情,这一刻,彻底摆脱。
只因……这道声音,更因为……同为人类,本能的在此时选择信任。
顺着他……所指引的方向行走。
女人无法通过声音判断或者想象,此人年龄、外貌,或者其他,唯一的信息就是…一个异性所发出来的,肯定的是…年龄超不过四十,剩下的什么也没有,除了让人听到很冷以外,确实没有任何的遐想了,如同英雄的影像,无法在女人心中临摹。
女人一边走,一边想,等到向右的方向走出二十多步的时候,才想…我要向右行走多少步的幼稚想法。
小心的轻声问出,“我要走多少步。”
黑暗中,声音响起,“坐下。”
很简单就两个字。女人依照,席地而坐,发出一些琐碎的声响,闻在耳里虽小,却也清晰。以手着地,女人发现地上很少见的柔软,应该是地毯,而且很干净,触手无任何灰尘沾手,虽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女人心中有了一丝疑惑,回顾前一分钟的种种,心中略微估算,这块地毯很广,既然如此干净必然有人打理,这说明一种可能,在这个荒野小城中必然是经常被人光顾的,而且此人声音除了冷以外,多多少少有些不容置疑的戾气。女人通过种种推理,得到的结论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说话的男人很强,至少要强过一个荒野猎者,至于猎者之上的猎师,也非常有可能,在往上女人没有想,因为这种想法她不敢想或者说想不到那么的远。平缓过后,女人的智慧是非常完美的释疑迷惑的,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以枪为枕,可能动作过大,牵扯后背的伤口,让女人嘴唇一咧,轻微的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很久以后,女人开口问起。
“生存之课,‘黑暗时带’光与声音,是致命的,不要疑惑你的先辈,这是生命换取来的,很少有例外。”黑暗之中,回答道。
女人懂了,却晚了,三人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人,眼泪再次模糊了眼睛,“为什么,你们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亡而不施加援手?”
黑暗之中无音,之后久久无音……
“死亡,生存……死亡,生存,这就是荒野手册里记载的吗?没有正义,没有道义……”
女人呢喃,夜幕的倦意席卷而来,整个眼皮缓慢的闭合上,脑海里回顾着一天的种种,一滴眼泪顺淌而下,却在也感觉不到还曾有余温划过脸颊。更不曾感觉到,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来到身旁,为其盖上遮风的暖窝,“睡吧,曾经的我……在心里说过要守护你,那时……你知道吗?我是死了心的活死人,是你让我看到活着的希望,也许……那个曾经衣衫褴褛的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一切,就像如今一样,还在逃避!”
黑暗如期退去,整个天空的那张剧幕!如同来时一样,从东到西,连接分明…移动着,光明一点一点洒向大地,洒向万物……
……
“大西,引过来,一起引过来。”
“狗娃子,记住,不要浪费榴弹,一颗,只能是一颗。”
映入眼帘,有三个青年,显然这是一个很小的狩猎小队,喊话的是队长,叫---泣风,身材偏瘦,一米七二的身高,皮肤黝黑,长相还可以,眉毛不粗不重,整个脸型虽说谈不上帅气,但绝对属于耐看型的。二十一岁的泣风,已经有十年的狩猎经验,你无法想象吧,十岁狩猎是一个什么样的经历,非要说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队长,要我说一颗也是浪费啊,榴弹嘭的一声,我们只有捡拾些血蚁腿了,而且带有榴弹味道的血蚁腿不值钱,一颗榴弹十个贡献点,一斤血蚁腿肉才0.1贡献点,至少一百斤才能捞回成本,亏……亏,怎么算都是亏,”一个同样偏瘦,二十来岁的青年喋喋不休的发着牢骚,只是那双手却没闲着,五官紧凑的他长相有些滑稽,左肩膀顶着榴弹枪的后座,右手大拇指在眼前方调整方向,一双小眼睛也是炯炯有神的看向奔跑的壮硕青年。
壮硕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泣风口中的大西,而且还是一位五阶风系异能者,相当于有猎师实力的狩猎者,也只是相当于,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位荒野猎者,只有在狩猎工会晋级以后方可享受到猎师的待遇,同时大西更是三人小队年龄最大的,今年二十五,又有如此实力,也是着实相当不凡的。与之不同的,身为队长的泣风……却并不是异能觉醒者,而是极限战士,一个不断寻求突破自我极限的人,在很早以前有武者一说,说的就是这类人,只是如今叫法不同而已。然而,这类人往往是最不受大众接受的一种人,不是说他弱小,反而极限战士是这个时代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但是,在一个大型狩猎队里,需要的不是单兵作战的队员,就更不需要一个武力至上却贡献有限的极限战士。不过,这也只是一个不完全的说法,还有一种说法,极限战士是穷苦出身不尽然,却往往是那些拿着命跟死神做赌注的一些赌徒。
“常常与死神擦肩而过,常常力尽颓废在荒野角落,等待下一秒死亡的降临,生……可化为力量,死可谓也无所谓。”这是八阶极限战士--邪…的一段话。而他更是末世以来唯一一位,达到八阶的极限战士。也是第一位被狩猎工会尊称的--猎王,曾独自完成十个以上的s级狩猎悬赏。
由此可见,桀骜不驯就是这些极限战士的真实写照,无论是哪个狩猎队里的领头人会容忍这样的存在?还是这些视生死无物的极限人类会容忍别人的指手画脚?可能都不会吧。
这也就造就成--极限战士的独立性远远大于组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