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卫景听到他这样说,倒是有几分相信了,他自己的徒弟几斤几两难道还清楚,“待为师出门看看,如有半句虚假,这个月你也别下山吃肉了。”
朱矛要抓狂了,他每个月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可以下山吃肉,恨不得对天发誓来证明他说的是真话,“真的,徒儿绝对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他敢说假话不?连他每个月吃肉的机会都要剥夺,太狠了,谁说最毒妇人心的,他师傅比妇人毒多了。
“你小子,还不快出来帮师傅把人抬进去。”
听到声音应了声,“哦,这就来。”
朱矛把袖子挽起来,把人抱起来扛在肩膀上,脚下有些踉跄,在心里默念了一声,真重。
步卫景拍拍他的肩膀,吩咐道,“把他抬到我房间去。”
抬到房间去,房间?他没听错吧,是把这老头抬到房间吧。他记得明明还有一间厢房来着,难道他师傅好这口,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新生代,他虽然没有性别歧视,不过这口味也太重了吧,看着这个老头肚子跟快生的孕妇一样,他家师傅瘦小的身板,这画面太美,他已经不敢想象了。
“想什么呢?”直接赏了一个糖炒栗子给朱矛,朱矛捂着受伤的额头,为啥受伤的总是他。
“去打一盘水进来,然后去煮饭,还没教会徒弟,就打算饿死师傅啦。”
步卫景摸着他的山羊胡子,感慨的说。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原来是这个意思,活了二十年终于知道这个词的用法了。
朱矛低着头,乖巧的应了一声,“是,师傅。”
师傅望着走出去的朱矛走出去的背影,神情复杂,眼里有很多被人看不懂的东西,他所经历的,别人又怎么会懂呢?
看着外面广阔的天空,还有两只雄鹰遨游在上面,雄鹰应当遨游于天际,该来的还得来,天意如此,福祸焉知。
朱矛拿水进去的时候看到他师傅站在门口,成45°角仰望天际,他也抬头看了一下,天还是蓝的,难道等一下要下雨,那他要不要先去收衣服。
等朱矛把水拿进去出来后,他才走进去,拧湿毛巾,给床上的人擦了一把脸,二十五年了,他们已经二十五年没有相见了,原本以为今生不会再有相见之日,没想到今日相见竟是因为他的徒儿。
朱矛先到后院把柴劈了,不知道为何,这几天他每次劈柴时,总感觉有使不完的劲,总有一股能量从丹田涌上来,一年前,他跌落在在山底,多处重伤,奄奄一息,是师傅采药时把他救回家的,还收他为徒,教他武功,他有时候会在想,如果师傅没有上山采药,那现在又会是怎样一般风景,可能早就去见阎罗王,也有可能被某个人救了,那现在他又是怎样,在作什么,人生所有的一切都是刚刚好,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对他来说,师傅是他唯一的家人,那时候,他昏迷了七天七夜,活下去的希望不到三成,是师傅日以继夜的照顾他,全力医治他。刚醒来时,他连杯水都握不稳,他以为自己的双手已经废了,是师傅给了他希望,现在他直接用手掌就可以把柴劈开,使用的劲越大,那股能量越强,他感觉这股力量有时候总会在身体内乱窜,时弱时强,看来得找个时间问问师傅。
现在想想还真有点悲哀,他一个北大的高材生,竟然沦落到每天劈柴煮饭,采草药度日,都没有时间好好泡妞,这是有辱学校的威名呀,愧对母校呀!
望着头顶广阔的天空,他感觉自己有点迷茫,他对现在的生活真的挺满意的,每天跟着老头可以学到不少的东西,但却不甘于现状,他不甘在静逸中等待灭亡。
他来这里半年了,对这里的情况也基本掌握了,这个朝代在中国历史上并没有存在过,这是一个类似于古代封建社会的平行世界。
北方的统治者叫单于雄,被称为草原上的“雄鹰”。骑马射箭,样样精通,他本来是一个部落的小首领,后来在他的带领下,把北方统一了,他的儿子单于飞将会是下一任的继承人。
西方的统治者叫陈靖安,他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三岁时先皇早逝,陈靖安即位,朝中大臣虎视眈眈,十岁时处死当朝宰相,十五岁时从大将军哪里夺回兵权,这孩子也太腹黑了他五岁时还在玩泥沙,十岁时在听爷爷说书和唱皮影戏。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想法。
东方的统治者,也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国家,是三个国家里面最大的土地占有者,皇帝是刘邦,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奶奶的,他还以为穿越到了汉朝,兴奋的不得了打算去勾搭一下刘邦,混个什么侯爷当当,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历史高材生,升官加爵简直就是指日可待,可惜呀,只是名字相同而已,据说这个皇帝年轻的时候就是一风流人物,强抢良家妇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奶奶的,这哪里是风流,简直是下流。老了之后更是昏庸无道。
至于他师傅嘛?肯定不是一般人,你问为啥?这主要看气质,他师傅是个有故事的人,啥故事?他怎么可能知道。
“师傅,吃饭了。”
“徒儿,你明天上山采点草药回来。”
“嗯,知道了,师傅。”朱矛总感觉今天他师傅有点怪怪的,他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师傅直接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整天想东想西的,好好吃饭,早就叫你不要放那么多盐,不知道盐是要钱的吗?”
他师傅不仅毒,还扣,肯定是因为这样才娶不到老婆的。
“师傅,您老人家昨天还叫我放多点盐,太淡了,没味道。”今天就嫌味道太重,简直比女人还难伺候。
“今天是今天,昨天是昨天,昨天的我并非今天的我,今天的我跟昨天的我又不一样了。”
听完这番思辨。朱矛都忍不住为他师傅鼓掌,不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哲学都懂。
这口才,不当律师,太可惜了,要是在二十一世纪,不红都难。
“师傅,您老人家在我们家乡,绝对是牛逼哄哄的老炮儿,就您这才华,想不红都难,您是混律师界,绝对是金牌律师,您金口一开,谁与争锋。您比诸葛亮还厉害......”
朱矛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越讲越兴奋,他可能这辈子都回不去了,但对那个地方确有着深深的眷恋之情。
师傅摸着自己的胡子,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挡不住,连眼角的皱纹都充满了笑意。朱矛讲的东西他不一定听得懂,但是每次听到他讲这些东西他感觉自己都能感同身受,进入一个与现在完全不同的世界。
“喝口汤,慢慢讲。”
朱矛拿起汤,饮了一口,想到了下午救回来的那个人,未来的师娘肯定要关心一下。
“师傅,那个人怎么样了,等下要不要给他送饭?”
“送什么饭,真浪费,两三天不吃又不会饿死,饭钱谁掏,等下给他喝点白开水就行了。”
说完后,往自己的嘴里有送了一筷子饭菜。
师傅呀,您这么扣,躺在床上的师娘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