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役,我以为老妈会把女儿当成偶像,事实上是我太傻太天真。
一晚上老妈骂人的“机关枪”开个不停,别管千年的谷子,还是万年的糠,全翻出来都是子弹,一颗颗都打进我的心脏。
痛骂完我短暂的人生历史,还交待了三点,一是魏然逃课必须告诉家长;二是上学,要看管住他们,凡是风吹草动再次告诉家长;三是放学后,尽可能押送他们回家。
我抗议!
老妈说:“我是医生,医者,父母心,你知道么?治病救人,义不容辞!你是医生家的孩子,不能见死不救!人哪能什么事儿都光顾自己,你爸妈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除了是为了养家,我们心里也是为了病患,将心比心,是为了帮助別人!你知道**吧,你得学习他!你爸常说,送人玫瑰,手有留香。”
“再说你王姨多辛苦,为了家,为了孩子……摊上你魏叔那个不争气的,指也指望不上,帮帮她,拉一把你同学,有什么难的?反正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你说吧,答不答应?不答应,唉,那棍子呢?张丹鸿,儿子,儿子,把棍子拿过来,你不答应帮忙,我就打死你!”
……
我没死,我应承了。
第二天早晨,刚走出家门,郭晓峰笑眯眯地等在路上。
开始我很警惕,以为会有什么妖蛾子,后来发现自己想太多了,这一幅狗腿子的样儿,满眼溢出的,那是巴结的目光!
“张丹彤,我妈让我天天跟你一起上、放学,咱们一起走吧!”
“张丹彤,你书包重吧,我帮你拿,好不好?”
“张丹彤,你太了不起了,昨天晚上那些话,你说得像大学教授,你跟谁学的?”
“张丹彤,你……”
……
我想灭了他。
一个人怎么能转变这么快,昨天还势不两立,今天就叛变了,真让人不齿!
“魏然呢?”我问他。
“不知道啊,他一般自己骑单车上学的。”
“张丹彤,你跟人学过武术没?”
“张丹彤,你带午饭了吗?
“张丹彤,你……”
我一路沉默。
到了学校,魏然早已经来了,还挺认真地在书上写写画画。
那个聚精会神啊,我仿如空气。
不理不理吧,省得别扭。
刚坐下喘一口气,郭晓峰就飞快地冲过来,取我的杯子,打水,送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临走,还看了眼魏然,说:“那个,你的水,你自己打吧!”
魏然的眼睛射出几把刀子,全部扎在郭晓峰的背上。
我打开书包,拿书本、文具。
刚放到桌上,魏然突然用笔在课桌中间,狠狠地画了一条竖线。
为了确定这条分界线,他仔细地把自己的文具盒放在自己那边儿的界线上。
各自为政,是吧,幼稚!
我看了他一眼,就惊住了!
这家伙更幼稚的是,他正在英语书上画飞机!
各种的飞机!
真让人蔑视。
我打开自己的英语书,准备晨读,突然,我又惊住了。
我的书上画着坦克,各种的坦克!
惊慌的我想用手捂上。
魏然投过来蔑视的眼光。
张丹鸿啊,张丹鸿,虽然你是我亲弟弟,但今晚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