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独也自是能感觉得到卫俊的变化,卫俊终是能够彻底消除对她的芥蒂,与她一起长相守了,这令她无比的开心,只是,她心中的某个角落,却是挤进了另外一个人,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这个人,却是时时出现在她的心底,牵走了她一半的心,让得她在面对对卫俊的心意时,竟是没有了以前那般根深蒂固的执念,这个人,便是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的离尘。
“或许与卫大哥成亲之后,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便能散去了。”白骨独这般的安慰着自己。
次日一大早,恭王府便是热热闹闹的张灯结彩起来,白骨独与卫俊的婚期定的太过近了些,下人们都是形色匆匆,在卫俊的指挥部署下置办着成亲典礼所需的一切,丝毫不敢懈怠。
迎客厅中,白骨独,离尘,紫珠,苏朗,李易,天离以及冰青,火晰坐于一处清闲品着香茶。
因苏府每日皆有许多百姓上门求医,辛雨在白骨独清醒之后便是直接回了苏府打理。
“祥儿呢?这太阳都是升的老高了,怎得不见他?这孩子这一个月来总是怪怪的。”冰青抿了一小口香茶,美目向厅外略眺望了一眼关切道。
“娘亲您与吴祥相识才多久,先是将他认了义子,如今更是将他当成亲生儿一般的来疼爱呢,连小独都是生出了一些嫉妒情绪来呢。”白骨独半开玩笑微笑着向冰青略有撒娇道。
“你这孩子!”冰青和蔼温慈的看了白骨独一眼,温柔摇摇螓首道。
“师尊,您莫怪紫珠嘴碎,徒儿也发现了这一个月来,吴祥他整个人很是不对劲呢!”紫珠道。
闻言白骨独好奇,她伤愈才四五日时间,一直与卫俊在一处,却是没有在意吴祥的动静,娘亲与紫珠皆说吴祥这一个月来不对劲,难道吴祥这般不对劲是因为她:“吴祥曾向我表白,被我拒绝,这一个月来我又疗伤沉睡不醒,莫不是他为我忧心成疾?”白骨独道。
“姐姐,此番你可是自作多情了。”紫珠不由抬臂掩嘴一笑。
“哦?”白骨独倒是一懵,难得的一脸茫然起来。
“师尊,姐姐,你们可莫怪紫珠嘴碎冲动,紫珠的屋子正对着吴祥的屋子,这一个月来,紫珠发现,每天晚上,吴祥都会离开恭王府,而且直到天蒙蒙亮才回来,紫珠好奇,一想到吴祥终究是魔界的人,便担心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会不会伤害到大家,于是我便连着好几日偷偷潜在他身后,想看看他每天夜里究竟去了哪,在做些什么!”
“虽说无故跟踪他人极为不对,但紫珠你的本意是好的,那你可有什么发现?”李易问道,他的性子一向活泼,最爱打听这等之事。
“我发现,吴祥每晚所去之地,竟然是同一个地方,是天音阁!”紫珠道。
“天音阁?”大家都是一脸惊讶,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离尘,俊美面庞上也是略有动容。
“吴祥去天音阁做什么?如今的天音阁,正处于正邪分化的极端,冰音仙子已是勾结了令狐灭他们,与咱们背道而驰了,吴祥此时去天音阁……不,我相信吴祥,他是不会做出伤害大家的事的。”白骨独一细思,顿时心中有些极恐,但她心中的吴祥,无论如何是不会伤害大家的。
“起初我也如同姐姐一般以为吴祥要伙同他的母亲师尊来伤害咱们,可是跟踪他这几日下来,我却发现,他每晚只要一至天音阁,便是立在广场之上望着天音阁发呆整整两个时辰,情绪看起来有些低落伤感,然后便是盘坐在天音广场调息修炼,直至天色蒙蒙亮,才会离开,自始至终,我都不曾见他与天音阁任何人接触过。”紫珠道。
“哦?听紫珠你这般说,倒像是天音阁有着吴祥极为牵挂的事物,莫非是吴祥放下了对我的念,寻得了真心的人?若是如此,再好不过了。”白骨独推测道。
“白姑娘你这推测真是有趣,或许还真如白姑娘你所说的这般呢,天音阁中能让吴祥瞧得上眼的,也便只有那容颜风姿可与白姑娘你媲美的冰音仙子了。”李易一开折扇,含笑点头道。
“若是冰音能够回头抽身魔道,这或许是一段不错的姻缘,反之,二人恐不得善终!”离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俊美面庞神情严肃道。
闻言大家皆是为吴祥感到惋惜。
“紫珠,你方才不是说吴祥每日天蒙蒙亮便回来恭王府了么,此刻已是将近午时,怎得还不见得他人影。”冰青有些担心起来。
“娘亲莫要担心,若吴祥果真倾心冰音仙子,他定是想在天音阁多待些时候,再说以吴祥现在的修为,足可以与天离一较高下,放眼整个玄门,又有几个人能够伤得到他呢!”白骨独安慰冰青道。
“小独你说的倒也是!”冰青暂且心宽下来。
安抚好了冰青,白骨独明眸一抬,看向了端正坐于离尘身旁一脸严肃的火晰,她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习惯性的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
白骨独这个动作被离尘尽收眼底,离尘没有说话,了解白骨独的他知道白骨独接下来要说什么,而白骨独所说之事,也正是他想知道之事。
白骨独缓缓开口:“火晰,眼下趁着我大婚,大家皆有一些闲暇时候,现在时候还早,距午膳时间还有一个半时辰,在坐的也都是自己人,你也该说一说你与李易之间的渊源了,早些说明白了早些清楚,大人您说是不是?”白骨独娇媚放下手中茶杯,缓缓一笑道。
“在骊山之时,我便想说清楚此事的,只是时间不允许,既然龙皇公主如此问了,这件事情也是该说出来了,不然,怕是我此生都要活在愧疚之中。”火晰道。
“这关本王何事?本王何时与你有什么渊源了。”李易眼睛睁得极大,一脸茫然道。
“先听火晰说完,待会你便清楚了!”天离一拍李易肩膀,温声道。
李易安静了下来,不再言语。
“这件事情得从两千年前说起,那时,我还是一条有着两千年修为的火蜥蜴精……”火晰神色悲伤,回忆起来。
两千年前,在火晰还未飞升成仙之前,他与李易是一对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当时的李易名唤林匆,相貌与现在也仅有着五六分相像。
“林匆!”听到此名天离不由惊讶一声。
“天离仙子怎么了?”火晰不由问道。
“哦没事,只是我以前有一位故人,也叫林匆,抱歉,你继续!”天离说道。
“林匆他是一位县官,青年才俊,相貌堂堂,更是爱民如子……”。
火晰缓缓道来。
他与林匆,相识于林匆回乡赴任的途中,当时,因火晰修为还未大成,被一只修为三千年却还未飞升仙界的鹰妖盯上,那鹰妖欲擒火晰本体食之,突破飞升瓶颈,火晰不敌它,趁鹰妖不注意,便化为本体火蜥蜴掩藏在平原道路一侧的草丛中,正好林匆的马车经过,火晰借机潜入了林匆的车轿内,一路跟着林匆回了县衙。
行下车轿时,林匆发现了巴掌大小以火蜥蜴本体形态存在的火晰,林匆见其形体精巧可爱,很是安静,便将火晰捧于袖中,带入了县衙府邸。
傍晚,林匆倚在烛光之下阅书,火晰从床榻之上爬了下来,至林匆身旁,开口说话:“多谢兄台今日的救命之恩,火晰不胜感激,兄台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在下愿助兄台实现。”
突兀传来的男子之声将林匆吓得一跳,忙从书桌旁起身,四下张望,不见人影,却是看到了足下一米之外的火蜥蜴。
林匆盯着火蜥蜴,惊讶道:“难道是你在说话?”
“是我。”火晰回答,一阵红光散发,火晰化为了人形,一名身形高挑削瘦,容貌英俊,一袭青衣的青年男子立在了林匆面前。
林匆惊吓的往后倒了数步:“你,你是蜥蜴精。”
“兄台莫怕,在下叫火晰,今日遭劫,被千年鹰妖追食,幸得有兄台经过,庇佑在下,那鹰妖修炼正当紧要关头,不可伤凡人性命,这才使在下逃过一劫。”火晰抱拳感恩道。
“原来妖精里也有你这般温文懂礼之人,其实本县对生灵成精充满好奇,并不排斥,只是方才你突然出现,本县未作任何心理准备,方才被你给唬到了。”林匆拍了拍胸口,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在下现身是为报恩,兄台可有未了心愿?”火晰继续问道。
“未了心愿嘛,倒真是有一个,不怕你笑话,本县倾慕一位姑娘,可是那位女子同你一般,也是位修道之人,来无影去无踪,只有她有时来寻本县,本县却是根本寻她不到。”林匆遗憾道。
“兄台的意思,可是想让在下助你寻到那位姑娘?”
“正是,若是你能助我随时可找到这位姑娘,从今往后,便是我欠你的恩情了。”林匆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