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料,一旦当你做出一个决定的时候,极有可能,另外一个结局却在前面等着你。
姑且不提那偷偷躲在一旁,暗自心喜的陈酒生。
一位面容清瘦,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端坐于石台前。他一手抚着长髯,一手翻看着一柄铜镜,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下一刻,他站起身子,背转双手,把那铜镜翻转过来,起身离去。
“哎,怎么。”话音未落,凭空出现一道人影,仔细看去,这人一脸的不快,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一位站在一旁,拿本记录的白衣男子。略带着客气说道:“这位师弟,恭喜你通过本关的测试。请即刻前往对面的石柱处,与其他参选的人员汇合。”
陈酒生扭头看看,除了这位白衣男子之外,此地再无他人,也不知那鲁华生有没有通过。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心情理会旁的。
在这山道上攀爬了几日之后,陈酒生明显能感到,自己许久未变化的修为,在飞速的增长着。现在就算离那力尊的境界,也只是一步之遥。假如让他再多呆上几日,相信得到的好处会更多。
现在想来,这攀爬山道的过程,又何尝不是,连续突破自己极限的过程。并且,在这个间隙,还能够磨练意志,增强体质,何乐而不为那?
在白衣男子看来,这折磨的别人YU仙YU死的一道关卡。眼前的这位少年,却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在里面。心里暗骂一句:“变态。”
陈酒生向那白衣男子拱手行礼后,说道:“多谢师兄,那我这便去了。”
辞别白衣男子后,他一路向前,不久,就看到一根黑色石柱,矗立在一座石台之上。
走到近前,陈酒生发现这里稀疏的站着些通过测试的少年。一眼看去,竟不过千人的数量。这道测试的艰难,可见一斑。
这一回,明月宗终于派出人数众多的弟子,向在场的少年们,分发干果,肉脯等食物。陈酒生拿到食物后,直接席地而坐,大吃了起来。许是多日没有进食的缘故,这干巴巴的东西,吃起来,也别有风味。
吃饱之后,他也不顾其他人如何安排。独自寻了个避风,平整的石面,和衣而眠,大睡起来。
次日一早,日头初升,他便醒来。伸展筋骨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破音。接着又顺着周围的圆圈,跑了几回。再向昨晚的那群弟子,讨要了些食物。
陈酒生全然不顾那群弟子和少年们,对他的侧目而视。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身体,尽量恢复到正常的水平。
在见过他的行为之后,这群少年中的一些人,也有样学样的朝那群弟子们,索要了食物,恢复起体力来。
巳时时分。
“咚”一声鼓响,自石台之上传出。
四周散落的少年们,三三两两的向发声处聚集过去。
“咚,咚。”间隔了会时间,两声鼓响,追击响起。
陈酒生也随着人流,向黑柱下的石头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鼓点迟缓凝滞,粘连的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参选的少年们,从四面将中央的那座圆形的石台,团团围住。
只见一人,腰间顶着一个硕大的青铜大鼓。
这个人,赤LUO着上身,LUO露着一身爆炸性的肌肉。一根大红色的布带,从他的脖颈处穿出,再引入腰间的大鼓,最后由鼓身两侧,两只不知名的兽面鼓柄死死咬住。
就见他顶着个大鼓,在圆形的石台上,逆时针的走动着。并且,毫无规律的随意走到一处,然后停下,用手中的巨大兽骨,嘭嘭敲击几下黑牛皮蒙的鼓面。
鼓面上下弹动,大汉身上的肌肉也随着上下颤抖,虽无鼓韵,但也力量感十足。
在人群慢慢集齐后。
这名大汉,不再随意漫步。他轻摇脚步,侧身小跳一下,接着回转身体,向前一大迈步,然后反向侧身小跳一下,重新正回身体……
身形,脚步,鼓点,不知谁追随着谁,总之,都开始变的有节奏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大汉的脚步越来越快,身形摇摆的幅度越来越自由。那连串的鼓点声,也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高亢,越来越响彻天地。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都被那石台之上,上下翻飞,行云流水般的一道红色光带所吸引住。浑然不觉,自己的血液,肉骨,精神在这鼓点的催动下,变的兴奋起来,心中的野念也在快速的疯长着。
陈酒生勉强压下心中的欲望,紧盯着这名大汉,暗想到:“这人的舞步,豪迈不羁,和那鼓点配合的天衣无缝。这蛊惑激励的效果,也非刻意所为,只是自然引动的结果。莫非,他这一套动作,是从战舞演变而来?不然如何会让人升起一股冲天战意来。”
别的暂且不提,这位大汉的鼓舞实在精彩,仅只能欣赏到他舞的这一回,这趟明月宗也不算白来。
“梆。”
兽骨击打在鼓框上发出清脆的破音。
这一破,将那些目眩神怡,沉迷其中的众人敲醒过来。
一条条的汗水,从大汉的脸上,脖颈处的青筋上,线条清晰的肌肉上,缓缓流淌而过。配合着他古铜色的肤色,和青铜的大鼓,让他整个人真如天神一般,威风凛凛,不可匹敌。
“呔。”那大汉将大鼓背在身后,低喊了一嗓子,接着冲天而起,笔直的降落在石台中央的黑色石柱之上。
众人的目光重回石台之上时,惊奇的发现,不知何时,一位身材消瘦,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悠闲的站在上面。
“诸位好,本人姓宋,忝为这明月宗外事堂的长老。特代表宗门,欢迎各位少年俊杰,来到此地参加开蒙的试炼。”这中年男子语气平和的说道。
“能留到此时,此地的诸位少年。想来都是人中龙凤,全凭自己的实力,这才从人数众多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获取这珍惜的开蒙机会。”说到这里,那人顿了一顿。
话音一转,他面容严正的板脸说道:“虽然你们相对于那些淘汰的少年们,是幸运的。但同时,你们之中的一些人,相对于其他人,又是不幸的。那些淘汰者,经过调养,梳理,消除记忆后,自会遣返原籍。虽然无法修元固体,但经历过试炼,也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至于你们,可知道这开蒙的过程,同样无比凶险。一个不防,就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仪式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假如你无法在限定时间内,成功开蒙,那么你体内淤积的能量,就会爆开。其中的后果,你们自己考虑。言尽于此,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有那没有信心,心中畏惧者,此时还有机会退出仪式。不然的话,生死勿论,各凭天命了。”
台下的众多少年之中,有那不清楚仪式程序的,此时,才知道居然还要,再次面对生死抉择。这可不是困在那兽海的幻境之中,这一次是真会死人的。直面死亡,又有几个人能轻松做到。
有那意志不坚,态度不明者,左顾右盼,想看看他人如何抉择。
这其中自然不包括陈酒生,他四处打量一番,也没发现那鲁华生的踪迹,就把关注的重心放在,那半跪在石柱之上的大汉身上。
“哎,就算入了宗门,也不知去何处寻找这位师兄。看能否从他处讨教些,战斗时,激励自己,打击对方的好法子。”想得出神的陈酒生,不知道自己深情的目光,让那石柱之上的师兄,浑身发寒,发誓再也不与这位变态的师弟照面。
一炷香的时间,极快燃尽。
毕竟,能在此地出现的,大都是坚毅,果断之人,自不会被那中年男子轻飘飘的几句话所影响。只有数十位,抵抗不住压力的少年,退到一边,自有弟子引导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