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羲围着丹炉观察数圈,现在炉内的丹膛温度不够,达不到炼丹的条件,现在炉火不均,不能贸然入药。
“小雌,缓缓收火……慢慢的,快到了……好,停。”
指点小雌调整炉火,这些事情在雪阳谷经常做,他们早已有默契,所以做起来得心应手,很快就将炉火调至满意状态。
等上一个呼吸,感应到炙热的温度填满了丹膛各处,陈羲手掌一探,架子上的一个小瓶子飞过来,将瓶中无色透明的稠状物倒入丹膛,足足下去三分之一,他这才收手,此为丹膏,是炼制和融合丹药的最佳基础材料之一,通常所有丹药的炼制都离不开它,当然,它还有一些其他的药用价值,比如治疗一些钝器造成的皮外伤,所以在这偏僻的甘霖城也能找到。
待丹膏软化后,陈羲再次取出数件草药,每隔一段时间,便投入一些,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丹药的炼制也有条不紊的进行。
擦擦额头的细密汗珠,陈羲抬手将紫灵散就要加入其中,蓦然,动作一顿,脸上闪现一丝后怕之色。
法演丹诀有一个与其他丹诀与众不同的秘密,尽管陈羲和两个小妖灵同样都在全神贯注的炼丹,但是陈羲的神念耗损会比他们严重的多,便是法演丹诀中‘演’字的秘诀。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陈羲的大脑深处的灵海中,这里才是他炼丹的主要场所,法演丹诀中‘演’字秘法的运转下,他下一步的炼丹步骤都会先行推演一遍,若下一步有误,则灵海中的演算就会失败,现实中的他受到警觉,自然会做出相应的调整,从而保证丹药的成功率。
如此厉害的‘演’字诀,是不是保证法演丹诀炼制丹药就一定会成功,任何丹药都能炼制,自然不是,这就要说到‘演’字诀的两处缺陷了。
缺陷一,‘演’字诀需要神念作为支撑,若无神念,当然无法使用,若神念太弱,‘演’字诀同样无法使用,纵使神念不太弱,‘演’字诀也不能支撑太久,因为炼丹本就非常消耗神念,谁也扛不住双重消耗。
其次,法演丹诀最为显著的缺陷就是每次只能炼制一颗丹药,不能像别的炼丹师一样,炼丹都是按照炉算的,一炉出丹三五个,七八个,乃至十多个,所以炼丹的量产效率低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演’字诀与任何的推演术一样,给出的因越多,得出果就越复杂,不要说陈羲,就算是牧师尊动用‘演’字诀,同样无法负担两颗丹药所需的神念耗损。
适才,陈羲灵海中一直开启的‘演’字诀推演失败,就是因为他加入紫灵散的时机不对,过早的迫使其他药材融合紫灵散,使药材的药性冲突,烧成了一团焦糊,导致丹药的失败。
心细的小雌率先发现了陈羲的异常,关切的询问:“小羲,你没事吧?”
陈羲摆摆手,表示不用担心,便一心一意的关注炉内的状况,小雌和小雄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此刻陈羲的脸色异常苍白,有种精力透支的感觉,陈羲自己心里清楚,这是他神念损耗过度导致,本以为以他的神念可以支撑到炼丹结束,哪里想到‘演’字诀耗费神念如此凶猛。
为了炼丹得以继续进行,他果断停止了灵海中的演字诀,再这样下去,他的神念会被抽空,甚至灵海都会有枯竭的危险,接下来少了演字诀的辅助,就是真正考验他炼丹术的时候了,牧师尊这些年的谆谆教导在他脑海中一一闪现,陈羲一咬牙,我就不信离开了演字诀,炼制丹药就这么困难。
此时,炉中的火焰一窜,融合了诸多药材的丹膏在火舌上翻了个身,陈羲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早已配好量的紫灵散,紫灵散被火舌****后,少了一分紫色,多出一丝焦黑,倒霉,伤到药性了。
“小雄,收一分火力。”
陈羲赶紧出声提醒,小雄应和一声,抬抬手中的赤色葫芦,顿时火焰矮上几分,望着丹膏上翻腾的紫灵散,陈羲不由松了口气,好在紫灵散分布较为匀称,再加上阴阳雌雄火同属木系,对草木药材的煅烧比较温和,才没有使得炉中药材报废掉。
经过此事,后面还阳水的入药过程居然十分顺利,陈羲一把合上丹炉顶盖,眼下只需要耐心等待了。
静坐片刻,重重的喘息声将陈羲的目光从丹炉上拉开,只见小雄满脸大汗,手中的赤色小葫芦一副暗淡无光的模样。
见此情形,陈羲心中顿时一惊,糟糕,小雄的源气不足以支撑如此高强度的炼丹,毕竟他只是初级完结体妖灵,再看小雌尽管没有如此狼狈,可也是一副余力不足的样子,看来炼制紫还丹的消耗,不是完结体小妖灵所能够承受得了的。
怎么办?要不先放弃,下次再炼制好了,他配置的药材足够炼制数次,也不差这一炉了,正要叫停,小雌的声音打断了他。
“小羲我们可以继续的,如果有水火两种属性的晶石给我们补充一下就好了。”
听闻,陈羲急忙将次元戒中所有的晶石全都倒了出来,从六百多颗普通晶石中挑出了火系水系晶石各百枚,分别交给他们。
他们如同吃糖豆似得,将晶石扔进嘴巴,嚼的嘎嘣作响,如此十余颗下去,小雄的脸色才有所好转,相较于小雄的狼吞虎咽,小雌就要斯文的多,也有五六颗晶石下了肚子。
见他们神色逐渐好转,陈羲终于松了口气,接下来的他的目光大都在两个小妖灵身上转悠,至于炉中的丹药,虽不至于说是听天由命,但成与不成,在陈羲的心目中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两个小妖灵在他内心的地位勿需赘述,是多少炉丹药都换不回来的。
“小羲,好像快成丹了。”
听到小雌的提醒,陈羲从小雄身上收回关切的目光,老脸不禁一红,关心则乱,再加上陈羲的性格本就是感性大于理性,才会出现炼丹者需要旁边的护火小妖灵提醒丹成的尴尬。
“咳咳”
干咳一声,陈羲稍稍化解自己的窘态,神念观察丹炉的状况,感受到丹炉中不停翻腾的草药凝聚成小疙瘩,他不由屏息凝视,丝毫不敢松懈。
黏糊状的小疙瘩在丹膛内不停的变换着形态,偶尔数次会出现椭圆之状,这是里面的药材不停吸收融合的缘故。
天圆地方,宇宙至理,万物相容,圆则全,全则神。
下一刻,黏糊小疙瘩成为了椭圆到近乎圆形的状态,同时,鼎内光芒大作,赤色的光华映的丹膛彤红一片,陈羲双眸一亮,暗道时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