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越行越深,巷口的嘈杂声已传不到此处了,陈羲与莽力二人使一个眼色,三人遂止步不前,前面带路的羊族感觉身后异样,转头见此情形,目光闪动数次,干笑一声。
“还有几步路就到了,很快就能看到龙鳞石,你们放心。”
“你说的龙鳞石好像是个宝贝,能否告诉我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陈羲有些疑惑,为何一个市井混混般的羊族也能知道龙鳞石?赤狼在外面的世界闯荡过许多年,对于龙鳞石也知之甚少,仅听过而已,具体有何种用途,他也不是很清楚。
陈羲当然不会相信此羊族能拿出龙鳞石,之所以跟着此人走进来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想确认一下,看看美晴夫人口中的龙鳞石与此人口中的描述会有什么差别。
“你们不知道龙鳞石?”羊族眉头一皱,暗忖,难道找错人了?
“你说是个宝贝,我们出于好奇,便进来了,”陈羲不动声色道,对方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根本不在乎他们会不会买,更在乎他们知不知道龙鳞石。
“娘的,这不是捣乱吗?”羊族狠狠的爆了一句错口,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在场三人实力都不差,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莽力这躁牛脾气哪里能听,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得,撑在胸前的手臂一下子挥起来,就要对方好看:“你嘀咕什么?”
陈羲适时的拦住他,在人生地不熟的甘霖城与人动手,可不是聪明的做法,更何况此羊族行事怪异,没必要为一句口角跟对方发生冲突。
羊族见莽力还敢顶嘴,并且他的同伴还及时的阻拦,羊族只当对方认怂,心中的横劲就上来了,阴阳怪气道:“嘀咕你麻,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你们还想动……”
不待他把话说完,巷子旁的屋顶有道身影闪电般的落下来,年轻羊族眼疾手快,一把跳到旁边,再看他原先站立的地方,笔挺的矗立着一个矫健身影,而青石铺就的地面,居然被生生踩成齑粉,如果他慢一拍,粉末状的青石板便是他的榜样。
由于站立的位置,陈羲仅能见到对方的后脑勺,其头发呈现金黄色,中间遍布零星黑色斑点状的毛发,身穿玄黑色金镶边长袍,价值不菲,足见对方身份不凡。
“我问,你答,答错后果自负,”那人的声音有种异样的磁性,他踱着步子走向羊族混混,抬脚间有种古怪的韵律,明明五六步的距离,他仅走两步便到。
“你塔麻德谁啊!”羊族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心中惧怕,口却逞强,发出的声音也由于惊恐,而变了声。
“我还没问呢,”黄发人抬掌将羊族抽飞,直直撞到旁边的石墙上,将他撞的鼻青脸肿,连头上的羊角都断掉一根。
见羊族哼哼唧唧,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那人满意的点点头道:“那么开始了,龙鳞石是做什么用的?”
“敢打我,在甘霖城这一亩三分地,谁不知道我祥勇的名头,爷爷弄……”他在甘霖城确实小有名气,凭借几分实力和一些小聪明,倒也混的风生水起,连他爱惜万分的头角都被打断了,他哪曾受到这样的侮辱,至于对方说什么,他哪里会管。
“嘘,回答错误,”黄发人将手指竖在身前,让对方禁声,缓缓蹲下身体,手指在羊族的头侧划下去,指头上狭长的利爪寒芒一闪,羊族的耳根上立马多出一道红线,而后红色的鲜血渗透出来,那耳朵直直的掉落下来,仅露个耳根,鲜血直流,疼的祥勇哇哇直叫。
陈羲看的真切,他虽不知道羊族混混的劣迹,却也明白对方不是什么善茬,不过,受到如此严重的惩罚倒是有些过了吧,正要考虑要不要劝阻,黄发人再次出声了。
“再回答错误,你剩下的一角一耳就统统别要了,龙鳞石做什么用的?”
狠的怕横的,祥勇听他这话,心中一颤,明白对方定然说到做到,哪里敢出言不逊,期期艾艾道:“听人说得到龙鳞石,就可以得到龙熊神教的秘宝。”
“谁让你到处问外乡人需不需要龙鳞石的?你从哪里得知龙熊神教的?”
“是我那朋友教我如此做的,有钱拿谁不干,龙熊神教也是他告诉我的。”
“什么朋友?”
“小的答应不能说,说了小的在甘霖城就待不下去了,真的不能说啊,求大人放过我吧。”
眼见祥勇磕头如捣蒜,黄发人轻轻叹出口气,毫不犹豫的伸出利爪,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像祥勇这种小人物本就没什么信誉,面对眼前的狠角色,根本没有多做坚持,就一五一十的出卖了口中所谓的朋友。
原来他口中的朋友是甘霖城防军中的一个小头目,在晌午那场霸绝之战后,祥勇受宠若惊的受到了对方的邀请,在一个小酒楼简单吃过饭,对方说出了今天的目的。
说是让他在城内选择陌生的外乡人,试探对方知不知道龙鳞石,若有丁点的蛛丝马迹表明此人知道,那么就可以将对方诱骗至城防军处,他们自己处理的方法。
当他追问龙鳞石为何种东西时,小头目许是喝多了,不小心吹嘘说是龙熊神教的秘宝,你这种小角色知道个屁之类云云。
陈羲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黄发人在街头偶尔听祥勇提到龙鳞石,已经跟踪祥勇两盏茶的功夫,最终等他们来到巷子深处才现出身来,之后的事情,他都知道。
照此看来,甘霖城防军应该是在抓捕探查龙鳞石消息的陌生人,陈羲暗中推测黄发人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可他看不懂是,既然黄发人已跟踪许久,为何早不现身,晚不现身,偏偏在他们将要动手之时,突然出现呢,是怕陈羲杀掉羊族混混断了线索吗?
“还不滚,”黄发人低喝一句,羊族混混如获大释,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巷子深处,断角和残耳也不敢去取,生怕对方反悔。
待祥勇消失在巷子里,黄发人弹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撩玄黑华贵长袍,背手转身,露出庐山真面目,脸上带着久别重逢的笑容,嘴角一咧:“如此小流氓都搞不定,你果然混的不怎么样。”
陈羲仔细打量眼前之人,却毫无印象,正想回答阁下是否认错人,对方又来一句:“别来无恙”,彻底让他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