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别提了,那小牌牌诡异的很,”莽力压低声音,牛眼斜过来看着他,神情古怪。
难道只长出了一个灵芽,这家伙对结果不满意,才故意这么说?陈羲暗自猜想。
“如何个诡异法,”陈羲有些无奈的看着他那怪异的模样。
“牛他个爷爷,小牌牌是活的,”莽力信誓旦旦的瞪着牛眼,心道,怎样,没听过这么奇怪的东西吧,吓死你。
“活的?”这真倒是把陈羲唬的一愣一愣的。
莽力看他模样,更加得意,卖足了关子,这才道:“那小牌牌在老头手上好好的,一跑到我手里,就吓死了,枯成烂木头的模样。”
“噗嗤”陈羲忍俊不禁,心道,大哥,是你自己资质太差的缘故吧。
“哈哈,”莽力第一次对陈羲露出满意之色,他嬉笑道:“牛他个爷爷,我当时也是这个表情,那老头奈何不得的小牌牌,一到我手中就吓死了,把我乐的。”
“老头面子挂不住,被我一个小年轻比下去,换做是谁也不会有好脸色,一把抢走小牌牌,当即就翻脸了,还骂我朽木不堪造就,要不是大爹在旁边,牛爷爷绝对饶不了他,”莽力咬牙切齿道。
根据陈羲的观察,牧前辈至少是霸绝体的实力,莽力这个初级卓越体不够人家一指头看的,
他没告诉这头呆牛真相,让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吧。
“牛爷爷饶不了谁啊?”屋子外面忽然有一个声音窜进来。
“当然,是那牧老…爹,”莽力一时没有收住嘴,后来纵然意识到不好,老头两个字没有出来,可牛爷爷三个字早喊过了。
莽威一脸严肃的走进来,对陈羲微微点头,旋即,瞪着莽力:“跟我出来。”
看到莽力一脸不情愿的模样,陈羲就知道不会有好事,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尽管莽力因为‘生肌丹’的事情,一直对他有芥蒂,可其实品行还是不错的。
抛开这个小插曲,陈羲继续沉浸在书籍之中,中间出去吃了两次饭,一直到夜深了,他才堪堪通读了丹诀一遍。
果然,如同牧前辈所说,法演丹诀不仅可修神念,与人争斗也丝毫不差。
它共分两部,上部是丹法篇,里面对基础药性和炼丹秘要,进行的由简到繁系统性的讲解,下部是功法篇,内容比较晦涩,是对灵海修炼的有些详细概论,其中还隐约提到了法演丹诀的一个重大的缺陷。
当然,这缺陷在陈羲看来瑕不掩瑜,因为此丹诀除了有让禁战士就可修习的特点,还有一个更为厉害之处,就是在于法演丹诀的‘演’字,竟然可以运用神念演算丹药的合成的规律,让炼丹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从而提高成丹的几率,委实有些骇人听闻,怪不得牧老人如此自傲。
当然,他有很多地方不明白,决定第二天再去求教,便修炼起家传功法。
如此,他白天去学习普通药理,顺便询问法演丹诀的不懂之处,晚上自悟钻研,过了两天,他自觉有些把握,是该到修炼丹诀的时候了。
陈羲静坐在床上调整身体,半响,他将状态梳理至最巅峰,这才准备修炼神念,按照书中所说,最终要在脑部开拓出一处灵海。
思维是最奇怪的东西,摸不到,看不见,开启灵海最困难的一点就在这里。
陈羲放松全身,闭上眼睛,心无杂念,脑海中想象着把身体所有的控制权都放弃,将全部意志都集中在头部眉心处,默念丹法要诀。
心无生灭,念有始初,心生而念始,心灭则念存……
丹诀第三遍,他渐渐感觉不到双脚的存在,丹诀第四遍,双手也被遗忘,等第五遍,他感到在漆黑遥远的地方,隐约散发着光芒。
陈羲竭力要看清楚光源,然而,光源永远在前方,触碰不到,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依旧在这个状态徘徊,不禁暗自焦急。
坚持半响,他满头大汗,紧闭的双眼不停的颤栗,睫毛更是不住的抖动,越来越剧烈。
蓦然,他猛地睁开双眼,粗声粗气的喘息,失败了!
他心里早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不过好在这也给他提供了不少经验。
稍作休息,他再次尝试,片刻之后,又一次没能成功。
此次他凝聚出灵海,可后劲不足,导致神念四散,以失败告终,他也不气馁,再次调整状态。
第三次,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如果这次不能行,只怕以后永远不会成功。
陈羲慎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除去瓶口封蜡,倒出一个小丸,顿时一股清香充斥着整个房间,这是牧老人亲手炼制的‘冲灵丹’,看着上面一个细小的孔洞,经过这两天对炼丹术粗浅的了解,他知道这个孔洞的出现并不容易。
有了这个小孔,就可以称之为‘入窍丹’,丹药的效果会成倍增加。
他小心翼翼的将冲灵丹含在舌下,再次进行尝试。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次轻车熟路,竟异常顺利,片刻后,他开辟出一片光池,在脑海形成一寸大小的水洼,清澈明亮,里面全是白茫茫的神念之力。
或许不用浪费‘冲灵丹’,正如此打算,这一分心,小水洼逐渐变淡,像要消失一般,思绪如同潮水般的退却,眼看就要功亏一篑。
他赶紧抛开杂念,重新聚拢心神,当下,不再犹豫,一口咬开封蜡,吞下丹药。
丹药入喉便化成一道气流,直冲眉心,顿时,陈羲感觉思维充盈起来,他急忙调动所有神念,巩固那一汪水洼,渐渐地,水洼越来越清晰,变得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第七次默诵丹诀,他依旧心无旁顾,一心一意把所有的神念都往水洼凝集的时候。
“叮”
陈羲感觉脑海中有一种泉水叮咚之音,旋即,身体的控制权又回来了,心随意动,他立马可以看到脑海中那一汪池水,此刻竟然有巴掌大小,比先前大了数倍,不用想,肯定是冲灵丹带来的药效。
他的神念从未有如此清晰,六识也跟着增强不小,尽管在晚上,但附近一丈之地,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屋外雪花落地的声响他听的一清二楚,甚至两片雪花在空中相互碰撞的声音,也逃不掉他的耳朵。
陈羲有些好奇,到底能敏锐到何种程度,便努力聆听远处,莽力的打鼾声,鸟雀躲在屋檐下打冷颤的声音,牛大叔夫妇悄悄的谈话声,都异常清楚。
他固然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习惯,可是听到他们说到自己的名字,他不禁好奇凝神细听。
“不要再说了,有什么好讨论的,”这是牛大叔的声音。
“孩子他爹,并不是我要乱嚼舌根,家里养一个闲人总归不是个事,”这是牛大婶在说话。
“你让一个伤者能怎么办?”牛大叔语气略微加重了些。
“我也知道,不过我这个心里啊,总是时刻想着你这个病情,你把药丸给了他,到了月底,你的命该怎么办,我…我……”牛大婶说着说着,已经抽泣起来。
“你哭什么,陈小哥是……”
陈羲听到这里,不再偷听下去,默默躺在床上,心绪杂乱,脸上的喜悦也一扫而空。
原来那天牛大婶只是强颜欢笑,怪不得她这两天始终板着脸。
要不要先搬出这里住,可是牛大婶会不会认为他逃避责任,一时间,陈羲愁肠百结。
生命啊,就是由各种烦恼组成的。
翌日,清晨。
陈羲特地起了个大早,冒着大雪,便要去牧前辈处。
“陈小哥,不吃早饭吗?”牛大婶在正堂看到,出声叫住他。
陈羲正要拒绝,看到牛大叔和莽力都在,他又改口道:“哦,好,谢谢。”
返回屋内,陈羲坐下来,牛大婶给他端来一碗粥,他注意到牛大婶眼睛有些红肿,想必是昨晚哭泣的后遗症。
陈羲神色黯然,默默低头吃饭,好在牛大叔和莽力似乎各有心事,都没有注意到。
沉闷的用饭后,牛大叔先一步匆匆出门,一副愁眉锁眼的模样。
莽力和陈羲一道出门,正好一路,陈羲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
“你去哪儿?”
“哎,还不是上次编排牧老头的事情,大爹罚我去冬麦田地去清理积雪,我们居住的地方可以十天清理一次积雪,可冬麦田不行,那里得天天清理,不然来年只能靠打猎过活了,”
莽力一直不怎么待见他,归根结底还是生肌丸的事情,不过这几天陈羲找他很多次,都是打听雪灵花,也告诉了莽力很多只有牧老人才知道的雪灵花习性,陈羲如此上心,倒是让他气消了不少。
“明天跟赤狼签完生死状,后天一早,我就去后山寻找雪灵花,”分开的时候,陈羲轻轻道。
经过昨晚的事情,陈羲为了让自己安心,临时决定,尽快去后山一趟,不然牛大叔的事情,在心中一直是个芥蒂,时间长了必成心结。
在莽力一愣神的时间,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风雪中了。
“炼丹并不一定需要火焰,比如五灵榜中,就有很多不属于火灵的生物,也能帮助炼丹,”牧老人讲到这里,忽地停住了,他发现陈羲又在走神,这是今天第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