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于这年盛夏挑起事端,向国朝开战。封子剑在北朝的父母及一家三百余人皆下了大狱。封子剑因想不起前尘往事而没有过多的忧虑。但是张天颜整日像个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南国先后两次派大将前往边关应敌,皆一败涂地。现在朝堂上因无人愿带兵前往救急而延误了军机。
“派一个能打仗的将军去不就行了吗?”封子剑坐在院子里,看着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张天颜道。
“将军?”封子剑的话使张天颜想起了一个人——周子环。
“多谢主上提点!”张天颜带着董生匆匆离去。留下封子剑一人在院子里莫名其妙的呆坐着。
“弗儿!我说了什么?”封子剑看着坐在旁边拄着下巴看着天的弗儿。
“你说将军,让他想起了将军府的周子环。”弗儿懒懒的道。
“周子环?”封子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没有印象。
“别费神了!下盘棋吧。”韩欣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师父!你和封子剑谁能赢啊!”弗儿抱着韩欣子的胳膊俏皮的问。
“以前不好说,现在当然是我赢了!”韩欣子把棋盘放到了桌子上。
封子剑和韩欣子在树下对弈起来,直到天擦黑了,他们也没分出胜负。
“主上!周子环来了。”张天颜带着周子环来到了小院。
周子环跪地行礼。封子剑把他扶了起来。
“主上!我们明天早上一起跟着他出发。”张天颜拱手道。
“好!”封子剑只能应承着。现在的一切也只能听张天颜的安排了,他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什么也做不了。
周子环被封为镇远大将军,他率领京城外四个城镇兵马二十余万大军开往南北朝边境。封子剑等人穿上将士的服装随军前行。
“张天颜!你为什么要带着我们随军一起出征?”在休息的时候,弗儿问正在喝水的张天颜。
周围的兵士刷的把头扭了过来看向弗儿。张天颜差点呛着。他放下水壶走了过来。
“你不能小点声?”张天颜哭笑不得。
“为什么?”弗儿轻声问。
“你没看大家都看着我们?”
“那又怎样?”
“我是随军参将,你穿着士兵的服装。你直呼我的名讳……”张天颜话还没说完,弗儿就明白了。
“对不起!我一时忘了。”弗儿小声道。
“张天颜!你和弗儿在嘀咕什么?”封子剑过来了。
弗儿“噗嗤”的笑出声来。
那些士兵又看了过来。一个将官走了过来。
“张参将!这里是军营,他们就算是你的亲戚,也该注意影响。”韩将官拱手道。
“多谢韩将官提醒!”张天颜回礼。
“张天颜!怎么回事?”封子剑看着走远的韩将官道。
“主上!这里是军营,以后你叫我张参军,而且不要那么大声。”张天颜汗都下来了。
“张参军?”封子剑的声音依旧不小。周围的军士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是!请主上记住了。因为他们不认识你,你只是一个军士。”张天颜说完就走开了。
封子剑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
大军又开拔了。封子剑等人骑在马上跟在张天颜和周子环身侧。他们十天后到达边塞重镇隋远。
战事十分紧急,他们到了营房就和边塞住军大将李丹连夜研究作战计划。
封子剑、韩欣子和弗儿也稀里糊涂的跟着周子环和张天颜来到了主营房。他们坐在营房的椅子上睡着了。
“这片地带是空旷的原野,没有险可依。他们已经破了前方的蔚县,明天早上肯定会到达这里,然后直奔我们这而来。我们要是在这里与他们硬拼双方均会损失惨重。”李丹分析道。
“这儿有一道山岗,可以设伏!”封子剑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站在张天颜身边道。
“应副将,你带人快马加鞭去查看!”李丹看了一眼封子剑。他觉得此人面熟,但是无暇细想,继续和周子环商议怎样排兵布阵。
“李将军!那里的确有一道山岗。”应副将带人回来了。
张天颜挡在了封子剑的前面。他知道这个李丹可能见过封子剑。
“此人对这里的地形如此熟悉,这次周将军一定要带着他去应战。如有突发情况可以应付。”李丹果然抬头望了一眼张天颜身后的封子剑。
“不行!太危险!”周子环和张天颜同时说道。
“他是随军将士,岂能贪生怕死!”李丹眉毛一扬,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人。难道他和他们沾亲带故?
“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我愿随军前往。”封子剑朗声道。
“不行!”张天颜把封子剑拉到营房的角落里。
“怎么不行?我的身手不是很好吗?”封子剑不服。
“你是一国之君,不能有任何闪失。战场上刀剑无眼,什么突发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张天颜劝道。
“你如果去了,我怎能安心杀敌?”周子环也过来了。
李丹皱着眉头看着他们。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说那么多。明天,他们能行吗?他深深的担忧起来。
“我跟着去保护他!你们现在不让他去,可能么?”韩欣子走了过来。
“师父!你也去!记得要护他周全!”张天颜一把抓住想出营帐的古烟峰。
“我最怕打仗!”古烟峰的鼻子一筋。
“你不去,难道要我去不成?”弗儿在他身后道。
“我去!我去!”古烟峰一溜烟不见了。
周子环让副将董方带封子剑等两万人连夜在山岗设伏。封子剑正倚着打坐的韩欣子睡得正香,小丁摸了过来说敌人上来了。
封子剑坐了起来,伏着身子看着山岗下面。一队身着蓝衣,打着北国旗号的兵马浩浩汤汤的在山岗下面经过。封子剑粗略算了一下,大约有五六万人。
董方一声令下,设伏的南朝军士们立刻放下滚雷和圆木。上岗下的兵马顿时大乱,死伤无数。自相踩踏而亡的不计其数。
周子环的大军也到了,他们迎头痛击北国军士。周子环的一柄大刀,将北国将领陆谦斩于马下。
大将已死,北国兵马溃不成军,纷纷后退。这一役歼灭敌军约两万,大胜而归,南朝士气大增。
当晚,李将军设宴招待凯旋而归的将士。席间,他的眼睛又落在了封子剑的脸上。他在大殿上见过封子剑一面,那俊美的容颜和帝王的霸气使人终生难忘。只是此时的封子剑续了胡须,神情上与常人无异。所以,李将军并没有往那面想。
封子剑正和张天颜开怀畅饮,说着今天战场上的杀敌场面。韩欣子和弗儿坐在一起,他们静静地吃着瓜果。
“古师傅!你杀了几个敌人?”坐在韩欣子和弗儿下方的小丁边吃边问。
“我没杀人。”古烟峰吃了口菜,吸了口酒。
“那你去干嘛?”小丁有些醉意。
“我徒弟让我保护封子剑,可没让我杀人!”古烟峰又吃了一口菜。
“没劲!”小丁不说话了。
“师父!你杀了几个敌人?”弗儿吃好了,就话多起来。
“没杀人,只是看着封子剑。”韩欣子看了一眼旁边正在豪饮的封子剑。
“他杀了几个人?”
“数不过来了!”韩欣子放下了酒杯。
“他的样子威风吗?”
“十分的英勇!”韩欣子的眼神和李丹将军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宴席散了之后。大家各自回到了自个儿的营帐里。李丹拉住了张天颜。
“他叫什么名字?”
“就是你身边的那位。”
“他啊!”
一阵风吹来,张天颜打了个寒颤,酒也醒了几分。
“他叫王峰!是我的一个表亲,家里特有钱。他特爱逞英雄,听说我要到边塞去打仗,就非要跟来不可。他的家人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看好他,别出事儿。”张天颜喝醉了酒,编起框来一点都不含糊。
“我叫王峰!不是!张天颜,你喝多了吧!”封子剑拉着张天颜东倒西歪的走着。
李丹看他们的确是喝醉了,也就不再问了。他让两个军士把他们护送到营帐里去了。他们俩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起来时,两个人的酒醒了。
“记得你叫王峰。”张天颜嘱咐封子剑。
他的话正好被韩欣子等人听见了,忙问是怎么回事。张天颜就把昨晚上李将军问话,他顺口胡说的事说了出来。
“徒弟真不赖!喝醉了也没露馅儿!”古烟峰钦佩的说。
“难道李将军认出了主上?”董生提出了疑问。
“应该没有。我去看看。”张天颜出了营帐,到主营房去了。
不一刻,张天颜回来了。
“主上!李将军听他的副将应仕清说你作战如何的骁勇,身手如何的好。所以,李将军决定让你担任副将之职,统领他麾下的三万兵马。”
封子剑一听,乐了。伸手接过了任免状。
“不妥!”周子环从帐外进来了。
“为什么?”封子剑问。
“副将是要上战场杀敌的。如果被敌方的将领认出,那么会连累你在北朝的家人。他们因为你失踪了,所以才没有对你的家人不利,也许是留个后手。但是,你要是上战场杀敌,那么势必会引起北朝军士的愤怒。那么,北国的太子有可能抵不住压力而……”周子环没有再说下去。
“我看问题不大。连我们自己的将领都没有认出他来,敌人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再说了,他们侵犯我们在先,理亏的是他们!只是,这冲锋陷阵比较危险!”韩欣子看向封子剑。
“守护国土,人人有责!我也不例外!”封子剑的目光果敢而又坚定。
“我知道拦不住你,但是你必须听我的,不得主动请缨。否则……”张天颜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封子剑的眼睛。
“好!”封子剑一口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