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怀疑那两个秀才的死与李小姐有关。可是我查问了一下那两个秀才的死因,他们是被掐死的。李小姐从小在府里长大,从未练过武功,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后来,府里的衙役说李小姐的丫头小蠛蝶很是厉害,我们几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的确是这样,可惜我太武断了。”董生看着天上的白云,眼里流出了清泪。
“我放出风去,说是小姐和你私通谋害了那两个秀才和小蠛蝶。小蠛蝶既然能为她的小姐杀人,那么她就不可能置她家小姐的声誉不顾。所以,她一定会来找我算账。就这样,案情明了了,也结了。”
“你一定是个当官的吧!”
“听说你也要进京,我们一起同行可好。”张天颜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我现在身无分文,有劳兄长了!”董生拱了拱手。
古烟峰将马让给了董生。张天颜和董生并排而行。这个董生生的儒雅,眉目清秀,面色略显苍白,身量比张天颜略高些。
古烟峰因董生为人仗义,且重情重义而格外看重于他。所以,他宁愿自己跟着马走路。
封子剑的车子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
“你说这个张天颜还真有两下子,真的就把这案子给破了。”封子剑笑着对弗儿说。
“也难怪你那么看重他,无论他怎么气你,你都不杀他。”弗儿倚在封子剑的怀里道。
“我杀过很多人吗。”封子剑手摸着弗儿的头说。
“在宫里没有人敢大声说话,更别说顶撞你了!”弗儿幽幽的说。
“那个张天颜敢?”封子剑想着他那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疑惑的问。
“他是个不会说假话,又不拐弯的直肠子,没少挨你打!”
“看起来他并不傻啊!”
“可是他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
“我不信!你举个例看看。”
“你封他为太傅,让他教勋儿。他第一天就和勋儿去捉蛐蛐,被你发现了狠狠的打了他一顿。并且你不让他再教勋儿了,可是他说君无戏言,不能朝令夕改!”
“真有这事儿!”封子剑笑了起来。这个张天颜蛮可爱吗!封子剑开心的想。
封子剑等三人在鱼子镇又和张天颜三人住在了同一家客栈里。
到了鱼子镇就等于到了天子脚下,因为过了过了鱼子镇就是京城。
“这个张天颜可以连夜进京,为什么停下来住客栈?还有,他带着那个董生做什么?”封子剑躺在床上问弗儿。
弗儿两手支在封子剑的胸上,烛光下的弗儿的小脸的侧影如同剪纸般棱角分明。
“哎!你说张天颜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弗儿坐直了身子。
“不行!我得过去瞧瞧。”封子剑说着坐了起来,披上了衣服。弗儿也只好跟着穿了衣服下了床。
两个人来到隔壁屋子,那间房没有人住。
果然,在二更十分,张天颜的房门被打开了。屋里的灯亮了起来。
“你知道我会来?”
是铁面灰衣人的声音。封子剑和弗儿惊得差点喊了出来。他们不约而同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一定会来!”张天颜镇定的说。
“你不怕我杀了你?”
“怕有什么用?你说说来的目的!”张天颜淡淡的说。
张天颜的话语越平淡,铁面灰衣人的心里越没底。以前他觉得封子剑是他的对手,现在他认为这个张天颜才是个可怕的人。因为他看不透他,而张天颜却好像对他了如指掌。
铁面灰衣人盯了张天颜许久。现在他要杀张天颜易如反掌,可是他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封子剑现在在哪里?”
封子剑和弗儿没想到铁面灰衣人会问这么个问题。
“应该在玉水山庄。”张天颜的语气依旧不咸不淡。
“你现在要想想称王我可以帮你!”铁面灰衣人试探着说。
“这个时候做这件事不是自己找死吗?”张天颜冷笑了一声。
铁面灰衣人沉默了良久。然后他坐在了张天颜对面的椅子上。
“我们谈个条件!我只是想做五霸之主,对南朝没有兴趣。所以,只要封子剑不当这个五霸盟主,我便不会为难他。”
“这事儿我说了不算。”
“换句话说,我针对的是封子剑,不是南朝!”
“我明白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张天颜居然一口应承,完全不顾封子剑的死活。
封子剑在隔壁心里暗骂:好你个张天颜,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铁面灰衣人依然注视着张天颜。张天颜的神态自若,就好像在和一个朋友谈话一样。铁面灰衣人慢慢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哎!我说徒弟,你就一点也不害怕吗?”古烟峰和董生从里间走了出来。
“怕什么?他又不是来杀我的?”
“啊呵!”古烟峰的惊呼声令董生走到了桌子旁。
董生一时间也愣住了。张天颜走了过去。一只茶杯被铁面灰衣人按到桌子里面,只留下了圆形的杯口。奇怪的是杯子并没有碎,而是整只杯子被压了下去。
“他曾经动了杀你的念头。”董生抬头看着张天颜。
“我知道。只是他现在要对付的是封子剑而不是我。”张天颜回到床边坐下。
“我们不帮你的朋友?”董生问。
“帮不了!我只能顾得了南朝的百姓不受殃及。”张天颜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的朋友好像犯了我们国主的名讳!”董生是个聪明之人。
“那又怎样?谁叫他好好的家不管,只是一心想着去寻他的红颜知己。现在可倒好,有家不能回。放着这一大家子人让我去管,我……”张天颜不管不顾的发着牢骚。
封子剑气的真想冲过去掐死他。弗儿拉住了他紧握着的拳头。
“有我们俩帮你,你怕什么?”古烟峰转了转眼珠子道。
“别拉着我,到了京城我就去找亲戚。”董生接口道。
“哎!小子!这一路上是我们在照顾你。你小子有点良心好吗!”古烟峰有些急了。
“我一届布衣能帮上什么忙?我刚出狼窝,你就再把我送进虎口!”董生摊开手道。
“反正我们把你从狼窝里救了出来,这虎口你不进也得进!”古烟峰把董生按到了椅子上。
“我还真需要有人协助,你也是个人才,不该埋没了吧!”张天颜话里软硬兼施。
“你的大名我早就有耳闻。像你这样的人,在朝中可定没有帮派。我看你是什么也做不了,不被吃了就算命大!”董生毫不避讳的说。
怪不得张天颜这小子迟迟不肯进京。原来这朝堂之事还这般复杂,也够他受得!封子剑的气消了一大半。
可接下来张天颜说的话,把封子剑又气个半死。
“我本来和你一样无意于官场,可是他霸道的很,愣是把我弄进京城。朝堂之上他想说的话,做的事都让我去说,他的这些朝臣们哪个不恨我?都恨不得吃了我。可他还偏爱听好话,我呢又不会阿谀奉承,所以经常被打罚!”
弗儿听了忍不住要笑出来了。封子剑脸色铁青,哪有臣子这么说主子的。
“那我们明天还进不进京!”古烟峰有点打退堂鼓了。
“不进能行吗?”
“那我们住哪?”古烟峰站了起来。
“只能住将军府了。”张天颜落寞的说。
“感情你连个府邸都没有?怎么混的!真是的。”
怪不得他牢骚满腹,看来我除了用他还真没给过他什么!封子剑暗自琢磨着。
张天颜一行磨蹭着在午饭后才出行。封子剑的马车跟着他们出了鱼子镇,直到傍晚才进了京城。
“公子!我们住哪?”小丁的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
“今天我们就住这家客栈,明天你在将军府附近租个院落。”封子剑想都没想就随口说道。
呵!口气好大!这一路上的花销都是韩大侠出的,这要是租了园子,恐怕将来吃饭都成问题!
封子剑看着小丁在愣神,他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弗儿。弗儿从怀里掏了一张银票递给了小丁。小丁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去安排住宿的事了。
“你哪来的银票?”封子剑进了客房忍不住问道。
“卢青给的!”弗儿放好被褥。
“以后不许再要他的银钱!”封子剑霸道的说。
“那我吃什么?喝什么?”弗儿俏皮的说。
是啊!我从来没给过弗儿什么。封子剑有些自责的坐在了椅子上。
“如果我好了,你会在宫里陪我吗?”封子剑终于问出了他憋了很久的话。
弗儿的身子僵了一下。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外衣脱下来搭在椅子背上。封子剑的神情有些沮丧,他早就知道答案,可是他还是想证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