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剑右手拢着袖口,左手背在身后,一动不动的站着。张天颜的眼睛盯着羽化升。韩欣子却看着封子剑。
羽化升身形闪动,顿时幻化出无数个身影袭向封子剑。封子剑顿时想起了铁面灰衣人的幻影术。他凝神静气,将内力运至右手缓缓向中心推去。羽化升感到一股强大的内力向自己袭来,不觉心下一凛,遂将身形腾空掠去。
他刚要落地,封子剑已然到了他的身前,左掌推向他的前胸。羽化升身形漂移至封子剑身后。他左脚尖点地,右脚迅速的踢出。哪知封子剑并不躲闪,身形微拧,左手胼二指点向羽化升的脚背。羽化升右脚急转落地,右手抓向封子剑的左腕,左脚迅猛蹬出。
韩欣子和张天颜鼻尖渗出了汗珠。眼看着封子剑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韩欣子不禁闭上了眼睛。张天颜出手不是,不出手也不是,正左右为难时。他看到封子剑身子猛的扑向地面,心下大惊。
羽化生本以为自己的这招无影腿,封子剑是一定避不开了。没想到就在自己的脚要碰到封子剑的身体时,封子剑突然倒卧在地。他一分神,封子剑的双脚剪向他的右脚。羽化生因身体悬空无可借力只能单手倒立翻了出去。封子剑那肯给羽化生反应的机会,人已经欺身到了他的身畔,右手两指扣向他的咽喉。
羽化生身后是悬崖峭壁,无可躲闪,只能束手就擒。
“想不到国主的武功出神入化,我输得心服口服!”羽化生虽是武痴,却是心胸开阔之人。
“我不过是借了地势之力侥幸赢了!”封子剑有自知之明。如果在平地上想要胜过羽化生,他还真的没有把握。
“主上!我们回吧。”张天颜道。
弗儿和贺青远远的也看不清情况,所以甚是心急。看到封子剑等人飞跃回来,两人又不好多问。直到回到了房中,弗儿才迫不及待的看着一脸严肃的封子剑。
难道是输了吗?弗儿皱了一下眉头,抓住了封子剑的手。封子剑看着弗儿的表情,忍不住的笑了。
“好你个封子剑!敢骗我!”弗儿跳起脚儿去抓封子剑的鼻子。
封子剑捉住了弗儿的双手,把她搂在怀里。
“输赢就那么重要吗?”封子剑在弗儿的耳边轻声道。
“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天下第一!”弗儿第一次温柔的把小脑袋贴在了封子剑的胸前。
两个月过去了,封子剑等人一直没有看到羽化生的影子。算算现在已经入夏了,可是在这山间却并不感到炎热。
“国主!我小师叔有请!”贺青对坐在树下乘凉的封子剑拱手道。
“可知何事?”封子剑依旧坐着喝茶。
“这个不太清楚。”
“弗儿!你去把张天颜喊来!”
“主上!”张天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园中。
“我们走一趟吧!”封子剑知道羽化生相邀一定是跟武学有关。
“夫人请留步!”贺青把弗儿拦下了。
弗儿看了看封子剑的背影站住了脚。她知道这是他们男人的事,自己是女流之辈,不好参与太多。
贺青引着封子剑和张天颜来到了正气殿。羽化生坐在蒲団之上闭着眼睛。封子剑三人只好坐在了他对面的蒲団之上。
过了好一会儿,羽化生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精芒隐现,又瞬间隐去。封子剑知道他的内力非比寻常。
“不知羽兄唤我前来有何见教?”封子剑开口道。
“我们比试一下内力如何?”羽化生生性爽朗,不会拐弯抹角。
“如何比试?”
“这个简单。我们不吃不喝静坐三天。”羽化生道。
“这个算你赢了。”封子剑自动认输。他知道这坐功自己一向很少练习。在年轻的时候,师父让自己修习内力,他自己不知道偷了多少懒,挨了多少骂。自己现在的内力如此深厚,还是师父坐化之时将内力全部过给了自己。再加上自己天赋异禀,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武学造诣。
“好!我们换个比法!”羽化生拿出个茶杯。他用内力在自己和封子剑只见划了一道线,将茶杯推到线上。
“我明白了。开始吧!”封子剑缓缓的抬起手臂,杯子到了线的上面。
“好功夫!”羽化生不敢怠慢,将气运到双臂推出。
茶杯稳稳的停在了中央。张天颜和贺青屏息静气的看着那茶杯。茶杯随着两人内力的变化忽左忽右。
两注香的时间过去了,茶杯还在两人之间一动不动的悬着。两人的目光皆聚在茶杯上。
“贺兄,原来你们在这儿!”李毅推开殿门对贺青道。
就在门开之际,一股风带了进来。茶杯变成了粉末从空中撒落到线上。封子剑和羽化升同时收手,两个人注视着粉末,两边不多不少正堆在中间。
“这一次平了。我们去喝酒!”羽化生站了起来。
封子剑看着李毅身后的弗儿撇撇嘴。跟着羽化升来到了他的园子。羽化生的园子里种着兰草。张天颜跑过去看着每一株,欢喜的像个孩子。
“他的兰草有什么不一样的?”封子剑看着张天颜的样子奇怪的问。
“皆是极品!”
“想不到大学士还真有眼光!”羽化生赞许道。
贺青已经命人将酒菜摆到了羽化升的兰苑之中。他派人把韩欣子和彩虹兄妹及小丁也叫到兰苑。羽化生给每个人斟满了酒,举起酒杯什么也没说就自己先干了。
弗儿只喝了一口。羽化生不满意了,他的眼睛直盯着弗儿。封子剑拿过弗儿的酒杯替弗儿喝了。羽化生这才满意的吃了口菜。
大家喝得半醉,羽化生让人撤了席。他把众人领到他的琴音房。呵!封子剑惊讶了。这里的乐器应有尽有。
“随便坐吧!”羽化生坐在了竖琴后面。
韩欣子坐在了古琴台;李毅拿起了箫;彩虹选了琵琶;封子剑捏起了笛子;张天颜选了瑟;董生捧起了笙。
羽化生将眼睛看向吴余生、小丁和弗儿。小丁不自在的拿起了鼓槌。吴余生不得已拿了胡琴。封子剑将一把短笛递给了弗儿。
羽化生摇摇头,开始弹奏起古琴来。他演奏的是《广陵散》。韩欣子颇为震惊,眼睛看向封子剑。封子剑不以为意,以笛声和之。韩欣子赞叹封子剑的胸襟也随之合奏。张天颜等人皆操乐器附之。一时之间,琴音房内琴声合鸣,旋律高昂。
贺青取了瓜果而返,闻琴音而茫然的站在园门口。他不知这个小师叔的来历,但是从他所演奏的曲子来说,贺青好像觉察出什么。
琴声停后,余音绕梁,久久不去。
“羽兄可是杨氏子羽!”封子剑沉吟半晌问道。
“此羽已非他羽,弟何必重提!”羽化生双手按琴缓缓道。
“既如此,我们再奏一曲《高山流水》如何?”
羽化生也不答话,自顾自的演奏起来。他们的交谈除了韩欣子和张天颜能听懂之外,其余之人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羽化生的弹奏运用了内力,弗儿等人皆不由自主得捂住了耳朵,运力抗之。封子剑、韩欣子和张天颜依旧从容不迫的随之合奏。
封子剑的笛音也不得不用内力吹之。屋内的年轻人皆抱头窜出琴音房。最后韩欣子也退出了房门。只有张天颜还在摇头晃脑的弹奏着,似乎并不受两人琴音的干扰。这令羽化生吃惊不小。
两股内力随着音律在屋内鼓荡不止。张天颜挑断一根琴弦飞出,“啵”的一声,羽化生顿感眼前相冲击的内力忽然消失了。他的琴音嘎然而止,嘴角不禁溢出鲜血。显然,他受了内伤。要不是张天颜阻止二人的内力相博,说不定二人均会重伤内力,消耗体内的真元。
封子剑站在那里不说话。他的面色苍白,显然也好不了哪去。
“徒孙等先告辞!”张天颜扯着封子剑离开了琴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