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眨眼,星木桖左手中的迷你枪不知何时被收起,右手的高威力手枪也换成她惯用的那一把。她举着枪,瞄准‘西’的眉心。“我看你看戏也看够本了,可以死而无憾了。”语落音,黑色子弹从手枪射出,直直飞向面无血色的‘西’。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随即,子弹改变了轨道,打在她左手边的墙壁上。
“你是来抢生意就对了!”她的样子像被激怒的兽,正怒发冲冠的朝着那不知死活的人类吡牙咧嘴,随时准备扑上去咬断他的咽喉。她原本就因为过关的乐趣被这个臭男人破坏而心情恶劣到不行,现在这个臭男人还连她杀人都要来参上一脚,她口气能不气极败坏才怪!
人一生气,理智便跟着丧失。她现在完全是被情绪支配着走。
‘豆’耸耸肩,没有回答。他没有重复同一句话两次的习惯与兴致。他开始已经说过,他只是来会会‘秒杀’的。既然用了‘只是’,就代表他除了会会她以外什么都不会做,当然也包括他不会抢她的目标。
他飞出刀片阻止她的子弹,只是想看看,她的实力达到了哪个层次。那样的心态,就跟一个一向站在最巅峰的小孩,忽然被告知他不是唯一一个个中的翘楚一样,想要跟自己齐名的人一较高下,看他究竟是名副其实,还是空有虚名。
他再飞出一片指甲那么大的刀片,笔直射向‘西’的咽喉。随即,密切注意着他一举一动的星木桖扣下扳机,黑色子弹从消音的手枪里射出,射中刀片,硬生生改变了它的轨道,一起射进墙壁。
见状,他眼底有微微的错愕。
从来没有人能跟上他的速度,更从来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射出的刀片。他射出去的刀片的速度媲美子弹,再加上刀片比子弹更小、更薄,要打中根本不可能。可是,她打破了这个不可能。
他笑起来,是他,低估她了。
他的玩心骤起,动作起来,没有间断的连飞出几片刀片,每片都从不同角度射出,每片都是不同的轨道,确是同样的迅速,同样的要置人于死地。她举起手,连开几枪,枪枪命中。
两人都不担心被晾在一边、被当成玩具的‘西’会有什么小动作,玩的不亦乐乎。哦,修正,玩的不亦乐乎的人只有他一个,她出手可不是因为玩,而是被迫的,阻止他射杀她的猎物。她的好胜心被完全的激起,死都不让他得逞。
至于那个‘西’,只要他一有什么动作,他们下一刻就会让他升天。这样的自信他们两个都有。没什么可担心的。如果他够聪明,就该知道,一动,只会更快的结束他的生命。
“靠!”脏话出炉,她低咒。她为什么要把子弹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破事情上?可是,她却根本没有其它选择。她射向‘西’的子弹,无一例外,全会被他射出的刀片给弹离轨道,最后不是飞向墙壁就是射进地板。至于他射向‘西’的刀片,她更是没有选择的必须开枪阻断。
她真的无意与他周旋,却脱不了身。这样的状况让她越发火大。
“你到底想怎样?”她吠。开枪射他也只是浪费子弹浪费体力,她干脆不射了。
“帮你练技术吖。”他回答的很有成就,彷佛她现在的枪法能这么准、狠、快、精、全是因为他刚刚的‘培训’。
“我觉得你在降低我的瞄准率。”声音恨恨的,如果不是他一直扔刀片干预她,她的子弹早就嵌在‘西’的眉心了,而不是像现在,嵌在墙壁上或地板里!
“唉呀,你真是伤我的心。”‘豆’怪声怪调的,甚至还夸张的双手捧心。演技一流,却看的星木桖想扔臭鸡蛋。
“你们两个黄毛小崽聊够天了没?”‘西’拿着枪,指着他们,满脸凶狠。想他堂堂‘虎赛’四掌舵,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狠没逞过。今天却不被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放在眼里,被当成玩具耍玩。这口气他怎么都咽不下去。
在刚刚,他已经见识到了他们的厉害,明知自己必死无疑,可是,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其实,‘豆’和星木桖早在他偷按下紧急按钮时就发现了,更是看着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偷拿出座垫下的手枪。他们都没有阻止也没有说穿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都不反对他让这场游戏变得更加有趣。
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三人僵持着。
几分钟过去,该来的大堆手下没有出现,整间房子安静的连三人的呼吸都可闻。宁静的夜,依旧宁静。
‘豆’一派休闲的手插口袋,星木桖懒散的倚着墙,只有‘西’,原本凶狠的表情渐渐黯然下去,直到最后额头渗出一片细汗。
“怎么会这样……”‘西’喃喃道,须臾,忽然想起星木桖问过的一句话,恍然大悟道,“连这个你都破坏了?”
“嗯哼。”破坏不彻底点,怎么能叫破坏呢?他虽是连大军压境都不怕,但是,浪费时间又花力气的去收拾那些小杂兵,既没成就也没乐趣,他可不干。还不如多逗逗他亲爱的‘秒’呢。
一想到她,他心情很好的笑眯了眼。
“可恶!”‘西’被逼到绝境,孤注一掷的对准星木桖就是乱射一通。因为他看的出来,那个可怕的男人爱这个女人,杀掉她比直接结束掉他的生命更让他痛苦。
只见她从腰间抽出什么东西,下一秒,只来得及看到几丝蓝光划过,随后,几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在静寂的空间响起。
是弹头。被切开一半的弹头。
‘西’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这个女人,她、她、她竟然用激光束的匕首把他射向她的子弹给全部切成了两半?!……这、这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吗?
手中打空弹闸的手枪滑到地上,‘西’也跟着滑坐在地上。目光呆滞,表情傻愣。
‘豆’以为她会朝‘西’开的致命的一枪,等了很久,却始终没有降临。
“为什么不开枪?”忍不住的,他问。
“我不屑开你让我的一枪。”
好倔呢。他亲爱的‘秒’。
他迅速移动到她身边,抬起她精致的下颚,望住她的眼,缓缓道,“我从头到尾就没有要跟你抢目标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比比身手。”语毕,他伸手抓住鼻梁上的围巾,扯下的同时,他吻住错愕的她。
那张在眼前迅速放大的脸,让她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的模样。
“唔。”她张大眼,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便因为他忽然伸进她嘴里的舌而再度陷入死机状态。他趁她呆愣失神的档,握住她拿着枪的右手,举高,一枪射进‘西’的眉心。
她真甜,还透着股清凉。像吃清凉的薄荷糖一样,甜而不腻。他满意的低笑,在离开她的唇的同时,他重新蒙起自己的脸。
“记住我。”‘豆’说。
“……”某桖依旧灵魂离体中。
“牢牢的记住我。因为,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丈夫。”紧握住她柔夷的大手没有松开,他要她感受他的坚定。“一定。”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他才转身,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
直到他离开了很久以后,星木桖的三魂七魄才渐渐回笼。她看着四周的狼藉——‘西’的尸体,满墙满地的弹头和刀片——在心里暗附,也许,这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狼狈的一次任务。
没有再多留的,她收好枪,离开了那幢大屋。
那时,她失神的时候竟然还能听到那臭男人的话。只不过是晚了几个小时才浮现在她脑中。
那臭男人说,记住他。牢牢的记住他。
那臭男人说,因为总一天,他会成为她的丈夫。一定。
他还吻她,还是法式的舌吻!
靠了。
他以为他是谁吖,他说会成为她的丈夫就会成为吗?还有那个强吻,霸道的毫无商量。
可是,她现在在干什么?她竟按着自己的唇,怀念他的那个吻?她竟然有点期待他接着会怎么做?
不……
这样奇怪又陌生的情绪让她感到发慌。
一到家,她换下衣服放好装备后,便冲进浴室冲凉。满腔的心烦意乱,在冷水的洗涤下慢慢沉淀下去。
冰水,总能让人变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