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比谷东山的疾言厉色,谢少华的脸上依旧是风平浪静,他不慌不忙的站起来,用平和的声音说道:
“谷大人,今天城门的一幕我看了是很震撼,这么多人喊冤告状,而且矛头都指向我,确实出人意料。可是我想问大人一声,你凭什么认定我做了这些事?证据又在那儿?”
谢少华不疾不徐的把几句话说完后,走到谷东山的面前,他拿起了桌上的一张状纸笑着问道:
“大人,既然这些状纸都是告下职的,那下职看看应该没问题吧!”
谷东山的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一丝愠怒,自从成为章德府府丞后,很多事情上知府王庆乾都得听听他的意见。他可没想到下到县里,居然被个小小的乡官在众目睽睽下顶撞。
“啪!”
手掌又拍在桌子上。谷东山一脸寒霜的问道:
“怎么你不相信我会秉公执法,还是心里有鬼准备报复举报人?”
“您是府里的上官,我怎么敢质疑呢?至于举报人不都被府衙的人看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意外。大人,早就听说你公正严明、律法森严,刚才你说我狼心狗肺,我就想看看怎么个狼心狗肺法!”
谢少华说完这句话,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笑容来。
谷东山的眼睛瞪得都要撕开眼皮了,他真恨不得立刻站起来,狠狠地抽对方几个嘴巴子。但是现在不行,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你当着众人的面殴打下属,别人会怎么看,到时候只怕变成自己被动了!
谢少华见对方没有言语,就拿起一张状纸大声的念出来。
“谢少华派人将我吊在屋子殴打两个时辰,我是借着巡丁疏忽才逃跑出来。吊打两个时辰还能逃跑,告状人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这里也有不少刑名官,我就问一下可能吗?”
“谢少华派人把我捆在屋里殴打两个时辰,我是借着……。后面我不念了,这位告状的是个六十八岁的老妇人。”
“谢少华派人把我……。”
话才说到这里,二堂里的官员发出了一阵笑声。设套你就专业一点,没想到几分状纸的状词都一样,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别念了!”
谷东山的巴掌又拍在桌上。这一掌可是用尽了全力,震得桌子都发出可怜的“吱嘎”声。
“你就没有一点廉耻之心!怎么多的状纸都是告你的,难道不觉得羞愧?我知道你伶牙俐齿,可以颠倒黑白,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因为你的倒行逆施,已经激起了民愤。本官决定一查到底,等水落石出的时候,你免不了斩神台上吃一刀。李县令,我认为你该派可靠的人接管他的工作。”
现在他已经顾不得什么吃相问题了,如果不强行把这事压住,今天只怕是下不了台。
李登麟这时却笑了起来。
“谢大人一向兢兢业业,是咱们县里的一员虎将,现在苍麓山建设正如火如荼的开展着,这走马换将我看不合适。而且这些状词是不是真的还两说,要避嫌的话,我认为提请郡里的刑处配合。”
说完话他看了谢少华一眼,没想到这个小自己近十岁的青年,第一时间就找准目标,现在正一点一点的扳回局势。
“李大人不配合就算了,我会提请王知府做这个决定的,当然连带你也要重新考虑工作岗位。”
谷东山说到这儿顿了顿,抬手指着谢少华。
“你也不要以为有靠山就无法无天,最迟后天我就让府里下免职行文,到时候咱们走着瞧。现在给我滚下去!”
谢少华没有说话,只是鄙夷的笑了一声后,扭头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神界为什么忠臣良将不胜枚举,就是因为他们心里装的是百姓,装的是国家,所以做出来的事,就受万民敬仰。但人上一百,形形色色。神界也有些消极的人,比如刚才的这位大人,一肚子男盗女娼,残害小民还恬不知耻,这种人就是咱们里面的臭虫。”
谷东山说到这儿,就听到身边传来一个掌声。
“啪啪啪。”
原来是赵卓方在那儿鼓掌,李登麟、谢少华两人在他的心里已经是死人一个,空出来的县令位置无非是和翟浩争一争,现在不抱紧谷府丞的大腿更待何时!
掌声从稀疏到热烈不过用了两息的时间,这让谷东山大为得意,看来自己在嘉颖县的威望并没有减少啊!
他高兴的摆了摆手,谢少华带来的怒火,此时已经熄灭掉。
“对于臭虫我们不能放任不管,今天有一个,明天就是一群。下面的百姓怎么办,难道让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吗?这显然不是神界规矩!我的观点就是要发现一个就消灭一个,让他们没有生存的空间。今天有人给我软钉子碰,那么明天我就给他硬钉子碰。”
谷东山说到这儿,故意拿眼睛瞅了瞅李登麟,见对方浑身发颤,便轻蔑的一笑。
“当然我的宗旨还是治病救人,错误不大的我会给一个机会,如果想回头上岸的,我那扇门永远开着。如果冥顽不灵,想侥幸蒙混过去的也可以试试,试试我这个老长官的刀子快不快。”
“话多不甜,也该是散的时候了。最后我再正告某些人,不要以为两头讨好,两头都能拿些好处。谷某是粗人,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在章德府好好干我欢迎,到时候有功报功,提到更重要的岗位上也就一句话的事。但是阳奉阴违、肮脏龌龊的……。对不起,谷某人会让把命搭进去!”
这几句话说的理直气壮,斩钉截铁。底下的不少人,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他们畏惧的看着谷东山走出二堂,而后扬长而去。
晚上县衙在驿馆安排了丰盛的酒宴,但所有的人都像失明似的忽略谢少华。一墙之隔就是欢宴,祝酒声、碰杯声此起彼伏。
“你们还想吃晚饭?也是,搞不好最后一顿了,就吃面条怎么样?听说脑袋掉了以后,有这碗面牵着,到了阎王殿还能凑一个全尸。”
驿站的吏员发出大声的嘲笑。府丞要收拾谢少华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嘉颖县城。所以他看时彪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垂死的人。
“你……。”
时彪把手举起来,就要抽那吏员几个耳光,可是他的手却被人拉住了。
“时彪,不用和他一般见识。”
谢少华微笑着说道。天下的小人就像是沙滩上的沙,你怎么气得过来。
“去门口炒两个菜,咱们哥两将就一顿吧!”
“是!”
时彪一阵服气,都火烧眉毛了,谢少华居然还笑得出来。他就要走出门外时,却听到有人大声地喊道:
“请问谢亭公住在哪儿,有苍麓山急件。”
“这里,谢亭公在这里。”
时彪立刻飞奔过去。
谢少华看了那个公文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轻声的对时彪说道:
“去请李县令。”
暗夜中的嘉颖县已经是万籁俱静,但是一座飞空楼台,却悄悄的飘到县城外悬着。
本来应该在驿站休息的谷东山,此时正俯卧在一张床上。他的身体两边各坐着一位清丽的少女,她们赤着一双粉润的玉足,又在上面抹了种散发着香味的果油。此时正轻轻地在谷东山**的背部摩擦着。
“哧、哧。”
声音虽然很轻微,但绝对能勾起男人们最深层的欲念。几乎所有的人,都盯着那两双晶莹美足看。它们偶尔的还会立起来,露出温润的足底,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有人大口的吞咽着唾沫。
“果然还得是谷大人,一番话打得李登麟丢盔弃甲,还有你们看到他的得力干将谢少华没,垂头丧气的跟死了老妈一样。痛快,真是痛快!”
就在这个时候,翟浩干涩的声音响了起来。在谷东山面前,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估计他也不敢看那两个少女一眼,所以这屋子中就他还把持得住。
“翟浩,这次你的表现太差劲,明明已经知道谢少华动后山集,你就应该立刻的联系山上的那群人,去进攻苍麓山。这样谢少华就得乖乖退回去。可是你没有,居然还和刘连恩走了一步臭棋,去找谢少华讲数,你们两都是猪脑子。”
谷东山的声音拖得很长,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感情色彩。
翟浩、刘连恩两个人赶紧站起来。他们的确把谢少华估计简单了,根本就没想到对方会进攻后山集。
“尤其翟浩,我做试官你就是我的手下,为什么把你留在嘉颖县,而不是带到府城,就是让你看住根基,别被人捡了便宜。你以为自己失宠了,做事越来越敷衍。这次我不来,就要捅到天上,咱们一个都跑不掉。”
谷东山的声音越凌厉,翟浩的心里就越加的轻松。有时候上官对你越严厉,那就说明你在他心里的地位越重要。而一反常态的对你客气时,反而要小心了,那搞不好那就是要放弃你的前奏。
“大人,这次我绝不辜负厚望,一定把这两个祸害清理掉。”
翟浩往前走了一步,昂首挺胸的说道。
“记住了,谢少华远比李登麟难对付,你们要把他一次打死,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
谷东山恶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