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3日,周六。
“再过两天就该回去上班了啊。”我独自在池边的环池道上散步,抚着环池的绿化灌木丛,心想。“还真是有点不舍呢。”
趁着风光明媚,趁着我还剩有两天的假期,原计划着在镇上寻一处胜景好好玩耍一番。但当我走过这池边,看到这环池稀稀疏疏点落垂钓的人儿,还有三两成群,或牵着小孩,或独自一人环池散步的人们。才惊觉在家的附近,也有这样适宜休闲的所在,才掐去了我想在镇上寻一处胜景好好玩耍一番的念头。这里便是一处胜景啊!
这池,便是猷信中所提到的池塘。老榕树也依旧在。以前这个池塘周边到处都是垃圾堆放点,所以当时池中不仅长满水浮莲,还漂浮着许多垃圾,那环境简直不堪入目,所以当时除了一条渔船和一条打捞池底泥的船,基本没人会到这里来。
而现在,绿水澄波,泛沫洁澜。池面上不仅没有漂浮着垃圾,连打捞不尽的水浮莲都不见了踪迹,简直就像大换血一般。
“整个池子的水肯定是全换过了。”我不禁感叹。“就像这样,可以重来,是吗?”
我也如同那些沿池漫步的人们一般,循着池边铺好的人行道地砖慢慢地踱着,漫漫地踱着。人行道沿池而设,两边都载有绿化灌木丛。“一边挡车,一边挡人,怕寻短见还是怕不小心?”我心里寻思。
“这就是他与玲初见的地方吗?”走到一处离一株老榕树不远的池边,我停了下来,侧头望着那株老榕树,繁茂苍翠依旧,只是嶙峋更多。但记忆中从旁支生出的垂下扎地的须根却已经没有了,即使有,也没有了松软的泥土地可供扎根,取而代之的是硬邦邦的水泥地。被削掉众多旁支的老榕树就这样静静的矗立着,忍受着时代变迁,见证着历史的改革,说不定哪天会被连根拔起。
老榕树旁边的庙还在,只是与老榕树的待遇不同,不但建了一个足以遮挡风雨的钢管铁皮棚,还在庙的旁边空旷处建了类似厂房的钢管棚,专供庙祝所用,逢年过节,香火鼎盛。老榕树大概是挡了这些建筑的道,旁支留下了明显被锯断的痕,显示出了年轮。
“阿然,来散步啊?”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是,阿姨。”我抬头循着声音方向一看,是玲的母亲桦姨。
自从我有记忆起,我的爸妈就与阿玲的爸妈相互间有往来了,所以也算是世交了。
“阿姨你也出来散步吗?怎么没见叔叔。”
“是啊,女儿嫁了,正伤心呢,出来散散心。”桦姨的性格和娴静的阿玲完全不同,又爱开玩笑。“你叔叔他啊,女儿嫁了,正开心呢,怎么会陪我出来散心。”
对于桦姨的玩笑我是司空见惯的了,只能报之以一笑。
“阿然啊,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这是要去约会吗?”
今天我确实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但也并不是什么高端大气的打扮,红色T恤衫,花白色百褶过膝长裙,平底帆布鞋,一套常见的休闲装而已,连妆都没上。
“没有啦,只是出来走一走而已。”
“阿然啊,不是我说你啊,你年纪也有了,父母也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找个好人就嫁了吧,免得你妈妈老是念叨操心呐。”感觉这一两年一回到家乡,到处都是老妈的说客,特别是这个桦姨,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般念叨了。
“好的阿姨,我真积极寻找呢,只是‘好人’不好找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打发一个算一个。
“你也不要太挑了,现在的男孩子素质也就那个样子了,人这一生啊,能过活就行了,太挑剔怕会误了终身啊。”
“嗯嗯!”我使劲点头,除此,我真的无言以对。
“像我和阿木,当时结婚的时候,谁也不认识谁,到现在,女儿都嫁人了,一起生活几十年,也不坏嘛。”我现在有点怀疑阿玲是不是被桦姨念叨得受不了而嫁人的了,“人生嘛,结婚是一个人必经的阶段嘛,要勇敢面对,认真对待。”
“嗯嗯!”
“轰隆!”突然一声旱雷。然后天色倏地一下就暗了下来。
“阿然啊,看来是要下大雨了,快些回家吧,我也要回去收衣服了。”
“嗯嗯!”
仲夏的天气真是多变,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现在却是乌云压城,雷鸣不断。
“阿然啊,我先走了,你也快些回去吧,免得你妈妈担心哈。”桦姨见我抬头望着天,没有要走的意思,催促道。
“嗯,好。”虽然我嘴里应着,但心里却没有要回家的意思。站在原处看着桦姨疾步流星地走远。
对于她们所提到的话题,我并不是不在意,只是婚姻呐,一辈子的事,该怎么说呢,没遇到对的人或者我还没准备好,亦或者放不下吧。我想有一天我释然了,自然会开开心心出嫁,顺其自然吧。
这时雨滴滴到了我的脸颊,我才意识到要寻一处避雨,赶紧拉紧长裙,穿过隔开沿池人行道与道路的灌木丛,走向庙前的钢管铁皮棚底下。就在这时,暴雨噼里啪啦地砸在铁皮棚上,震耳欲聋。
我自小至今,并不迷信于这里庙中的神灵。只是我想,此时此刻,我确实是受惠于这庙中的神灵了,有这么一处遮风挡雨的所在。
钢管铁皮棚底下除了我,并没有了其他人,我拿起手机,怕这雨声淹没了手机的铃声,我并不期待谁给来讯息,但还是不自觉的把手机拿在了手里。
“现代人的病吗?”我苦笑。
钢管铁皮棚底两侧有水泥砖筑成的两排石凳,上面搁着大理石板,只是我并没有坐下,依然站着,望着庙中。我自小并没有参拜过这里的庙,并不清楚里面供奉着哪位或者哪几位神灵。
现在机缘时至,趁着这下雨的时间罅隙,我打算步入庙中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