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修低声说道:“你能为我隐去形体?”
凕月说道:“如果今夜晴朗,有明月当空的话,那凕月就可以借助月亮的灵气,为主公隐去身影。”
灵修说道:“你是说……你可以吸收太阴之气?”
凕月说道:“正是。”
灵修说道:“那真是太好了!辛亏有你在此,就请你助我夜入南门寺。”
一主一仆正在商议时,灵修忽然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武士,手拿蟠龙七星剑,从大慈恩寺中走出,正是戚柏龄。只见他行色匆匆,一出寺门即往城南而去,似乎有要紧事在身,灵修赶忙追赶上去。
“戚大哥!”
“啊!是灵修兄弟!”
戚柏龄转过身来,说道:“主公前日说你已离去,怎得又回来了?只是这会儿主公已经被南门寺的人带走,你见不到他了。”
灵修说道:“方才我正好看见了,这次是武林盟的动作,由不得南宫大侠不配合,但看来应当也没什么危险。戚大哥这是要向哪里去呢?”
戚柏龄毫不迟疑,说道:“主公之前知道他必定会迫于形势,而随南门寺的人离去,因此吩咐定计,让我在他离开之后,将一封书信送往雍州南部的杨家。”
灵修问道:“这是要联合杨家之力,前来搭救南宫大侠么?”
戚柏龄摇头说道:“虽然不知道主公信中的具体内容,但他命我送完此信后,立即赶回开封城,说我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都以贴身保护小少主为第一要务,并无营救的任务。且以主公的性格,既然愿意跟人走了,便不愿意再逃脱。”
灵修见戚柏龄也不知详情,且身有任务,就算自己把详细情况和他说了,也是没什么益处。于是说道:“那戚大哥就先去办事吧!我这几日偶然得到一些消息,今夜会想办法与南宫大侠见上一面,想来对这些消息应当对他又用!”
戚柏龄点点头,顿了一顿,拱手说道:“灵修兄弟若无其他要紧事,就请暂时不要离去,帮助主公渡过此难关为先吧!”
灵修说道:“惭愧,惭愧,前几日是我自己心神不宁,方才要离去的。如今南宫世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于情于理,灵修都不会再次离开了。”
戚柏龄叹道:“如此甚好,有灵修兄弟在,主公可保万全。那柏龄就先告退了!”
两人于是挥手告别,戚柏龄匆匆往城南而去。
灵修心中盘算一会,灵机一动,忙转身往城北边走去。他在城中找寻半响,果然发现麻十四和龙银环等一行人的踪迹,他们此时正在长安城西市徘徊。
这西市为各国商旅汇聚之所,奇珍异物颇多。只见龙、麻二人正在四处挑选。麻十四面若无事,但龙银环眼色暗沉,颇不似平日气象。
灵修走到众人身后,说道:“大公主……”
龙银环听见,猛然抬头,转身一看是灵修,说道:“啊!”
麻十四眉毛一皱,显然不太愿意看见灵修。
“灵修有几句话,想和大公主一谈。”灵修低头拱手,甚是恭敬。
龙银环听言,说道:“十四,置办之事交给你去办吧!”说着,走到灵修身旁说道:“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嗯……咱们去前面的杜康居吧!”
灵修点头,二人走向前方的酒楼杜康居。麻十四脸上闪现不悦之色,但也不好发作,使了个眼色,苗人武士自动分成两队。自己带了一队,另一队在后面跟随灵、龙二人。
两人来到杜康居,为武士们在一楼散铺点了酒菜,灵、龙两人则在三楼挑了一间雅阁,两人坐下之后,龙银环说道:“灵修先生去而复返,所谓何事?”
灵修说道:“方才是在下一时收不住心情,方才失礼。但当下在长安城中,灵修举目无亲,唯有大公主一位朋友,所以才厚着脸皮回来求救。”
龙银环嗯了一声,说道:“方才我已经说过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但说无妨。”
灵修说道:“这里面的关节,我必须和大公主说个清楚……”于是他将自己如何与南宫仁相交,后来又如何见到步霜芹一尸两命,南宫智如何与他们失去联系,又是如何死在影先生的毒计之下,但觉苏心瑶等事不必明言,故隐瞒未说。
龙银环默默听完,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十四和我虽然做的不多,却恰恰帮助截掉了南宫智求援的方法。他被你所说的影先生所擒,银环是有责任。”
灵修说道:“如今,武林盟又落井下石将南宫大侠截至南门寺,虽然忠义棺为人守正,应当不会为难南宫大侠。但从武林盟近来的动作,似乎与骨仙教互为表里,想来在武林盟的主脑人物中,必有骨仙教的细作。因此,我希望借助大公主之力,为我调查此事。”
龙银环奇道:“我?我有什么能力,能帮你调查此事?”
灵修往她身边坐近,说道:“大公主之前曾对冯无象说过,要一起参与佛趾舍利一事,如今南宫大侠已经被南门寺带走。大公主正可以借此机会,也前往南门寺,要求一起审问南宫仁。就说是为了顺道追查驭兽庄之事,如今南宫智的死讯还未传出,大公主的要求顺理成章。武林盟也一定还想进一步拉拢云州的势力,因此必定不会拒绝。”
龙银环眉毛一挑,说道:“你就不怕我和他们是一道的?”
灵修一愣,说道:“若大公主真是和他们一道的,那只能怪灵修自己有眼无珠了。”
龙银环笑道:“你既然信得过银环,银环也不会让你失望。只是我去了南门寺,还怎么跟你联络?”
灵修也笑道:“只要大公主借一套从人的衣服给我,我化妆成随行的武士,一起进去就好。”
龙银环讶道:“你还会易容术?”
灵修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人皮面具,正是之前自己曾经戴过的那张。
龙银环恍然说道:“原来如此,我懂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呢?”
灵修说道:“就今天天色晚些时候,咱们再去,顺便请他们让我们借宿,我也好暗中查访。”
龙银环点头说道:“好,都听你的。”
两人商议定计,一时无事,四目相接时,灵修不自觉有些尴尬。龙银环见灵修神色,反倒开心起来,说道:“既然都来这里了,你就陪我喝上几杯吧!”
灵修摸头说道:“这……好吧。”
于是命店小二上了酒菜等物,两人便一边喝酒,一边闲聊。龙银环对灵修的出身十分好奇,频频发问。得知他是孤儿后,又不免为他感到有些难过。两人聊了许久,逐渐熟络起来。一个述说着仙云宫世外仙境,一个念叨着云州苗疆人间乐土。不一会日薄西山,时至傍晚,两人却越说越起劲,颇有相见恨晚之感,浑然不觉时光流逝。
龙银环笑道:“要我说,这天下你最该去的地方,便是云州了。你待把手头的事处理妥当,便随我一道回去就是,将来也不用再回中原汉地了。”
灵修打了个酒嗝,说道:“我既然告诉过你我师姐的事,你还让我去云州作甚?”
龙银环哈哈笑道:“那有何妨?你此时还念着一个背叛你的人,只说明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说着,伸出手抚在灵修脸上,声音转为轻柔说道:“她既然不在乎你,自然有别人在乎。我若不知道趁虚而入,才是真傻呢!”灵修只觉她手腕上的银环冰凉剔透,手心却是温暖如玉,心神一荡,双眼目不转睛得看着她娇媚的脸庞。
龙银环见他神色,身体往前一送,扑在他身上。四唇相接,柔滑湿润,一时缠绵无限。灵修十几岁的少年,正是血气翻滚的年纪。他早先因有玄门正宗的功体,七情六欲便被压制得远较常人寡淡。之前在古寂野航时,虽然与柳寒居也颇为亲昵,但终究是身体虚弱而欲望不起。这几日遭遇生死之劫,又被苏心瑶伤透了心,心境早不同往日。此时此刻,酒意熏浓在心,美人含情在前,哪里还忍耐得住?于是一把搂住龙银环的腰肢。
龙银环胖瘦相宜,本不是娇弱女子,但身材与灵修相比就要矮小得多,被他这一把搂住,心神早就随着喘息之声,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酒楼本就是人们寻欢作乐之所,一如开封城的汴梁坊,楼下散铺之中也有不少娼妓出入。光是呼喝饮酒之声,就已经十分吵闹,男吼女吟之声也更是不少。
灵修将她一身如水、软弱无骨的肌肤压在身下,浑身银饰散乱一地。只觉自己被她身心温柔包裹,又随他心愿任意驰骋。龙银环素来中意强壮的男子,被灵修猛烈撞击本就心神欢快,兼之酒酣半醉,心神稍散,处子之痛反倒成了她的助兴之剂。于是两人在银饰叮咛声中恣意挥洒,酣畅淋漓,时间虽然过了许久,也正好无人前来打扰,半个时辰后,才算完事。
待到情意降温,酒气散去,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收拾衣物。
此时天色已经转暗,灵修说道:“咱们该启程去南门寺了。”
他说话时不再带着之前的疏远,言语中也有吩咐嘱托之意思,龙银环双腿乏力,但羞不敢言,于是穿戴整齐,一起出了杜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