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在水中游弋,倒是很通水性,在水中环绕着龙赤练,蛇身开来,有一人多长,碗口般粗。龙赤练缓缓坐在水中,隐去曲线,只有脖子和头,露出水面,身上小蛇解四散让开。大蛇游近龙赤练身旁,身体从她腰肢开始,将她层层缠住。
蛇头抬起,对着龙赤练的俏丽脸庞,吐着红信。大蛇张开嘴巴,发出“嘶嘶”叫声,吐出浓郁红烟,那红烟看上去极度粘稠。龙赤练张开双唇,将红烟缓缓吸入。
灵修只觉得这画面诡异非常,浑身一阵不舒服的感觉。一只诡异大蛇缠绕一个赤身美女,口口相对,以红烟相连。
大蛇不断喷出红烟时,身体将龙赤练箍得越来越紧。虽然有水波阻挡,看不清她身体,但她脖子已经憋得通红。
灵修有些紧张,但又不敢冒然出声,只能静观其变。
龙赤练嘴巴越张越大,吸入红烟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头渐渐后仰,双眼慢慢张开、翻白。只听她不断德发出痛苦呻吟,满头黑发逐渐变红,眼白也变成红色。
正在此时,突然一只白色雕枭无声飞过,伸出利喙,直啄在那大蛇眼睛上。大蛇发出“呲呲”惨叫,雕枭动作极快,又将大蛇的另一只眼也啄伤。
这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灵修忙拔剑而出,剑鞘开口时,一道剑气如飞针一般发出,直中那雕枭。雕枭一声呜咽,负伤而逃,飞回树林之中。
那大蛇身体不断舞动,痛苦至极,在水中翻滚几圈后,向护栏游去。再看龙赤练时,浑身不停抽搐,口吐白沫。
灵修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慌忙跳入潭中。只见龙赤练口中白膜开始渗出血来,灵修知道情势不妙,但她不停挣扎,不能为她输气。无奈之下,只得伸出双臂从正面将她身体抱住。龙赤练被他一抱,痉挛之势更甚。
灵修双手按在她背上,将灵气输入她体内。发现她内息乱成一团,分明是中毒的征兆,灵气在体内走不到几个来回,就被毒气给吞噬。灵修眼见情势危急,完全顾不得自己功体如何,全身真气不断转为化灵气,向她体内输去。
一时七色灵光大盛,龙赤练口中红烟渗出,似乎是毒烟要被逼出。就在此时,龙赤练突然伸出双手,捧住灵修脸颊。
他正专心提炼真气,不及防备。龙赤练对准他嘴巴,浓郁红烟喷出,他体内真气正在倾泻,五内空虚,这红烟一到他口旁,瞬间被他吸入,只数息之间,毒气就全转到了他的体内。
灵修只觉那红烟犹如有生命一般,在自己经络里横冲直撞,全身痛苦难当,且他真气本已消耗甚大,已经无力抵抗这毒气。
龙赤练一声咳嗽,清醒过来,瞬间被眼前景象吓坏。她这套功夫,是借那大蛇体内的蛇毒,为自己拓展经脉。经脉拓宽之后,真气自然增多,是快速提升内力的法门。
那被她从口中吸入的红烟,便是大蛇的蛇毒。只待她身体沉受不住时,大蛇再将那红烟吸回。那红烟将她体内真气吞噬,最后回归大蛇身体,人和蛇的修为都因此大大增强。
方才她身中蛇毒,以为抱着自己的依然是大蛇,故奋力将蛇毒吐出,却不料被灵修吸进。
此刻她清醒过来,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见灵修眼睛、头发变红,正如她受功时的模样。她马上发出“呲呲”口信,欲寻回那大蛇。可那大蛇被夜枭击伤后,惊魂未定,早已逃得没了踪影。
灵修显然是痛苦难忍,拼命将她抱住,胳膊有如钢铁一般似乎要将她身体压碎。
龙赤练挣脱不开,呼叫也无回应。就在此时,灵修头发开始狂舞,双眼瞳仁恢复原位,却仍是血红之色。龙赤练见她眼中全是恶毒杀机,惊恐非常。
灵修头发狂舞之间,四周潭水冒出白烟,开始蒸发。
忽然,龙赤练感觉自己身后灵光大盛,一股清凉之感从灵修双臂传来。只见璀璨灵光顺他手臂经脉逆行,灵修狂态逐渐消减,平静下来。但蛇毒依然未解,灵光不断缠绕,却无法消灭那蛇毒。龙赤练只觉抱着自己的人,全身肌肉不断膨胀,骨骼也随之发出“咔嚓咔擦”的声响。
龙赤练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儿,灵光消散,灵修双手一软,倒进水中。
她赶紧检察灵修身体状况,发现他身上之毒,虽然没有全部解除,却似乎被压制住了。再看他身体,不仅骨架被拉大,连浑身肌肉都大了几圈,直把衣服都撑的撕裂、破烂。
龙赤练初见灵修时,虽觉得他生得俊俏,但总觉得体格纤细,于是不怎么上心。现在摸他身体,因为蛇毒的关系,变得颇为精壮。
她小心翼翼喊道:“灵修兄弟!灵修兄弟!”灵修昏死过去,毫无知觉。龙赤练心念一动,伸手在他下体一摸,灵修毫无转醒迹象。于是哈哈一笑,把灵修拖到白玉护栏之上。
夜色之下,灵修昏迷,躺在在白玉护栏之上,头发散落,不停滴下水去,金风剑倒在一边。龙赤练曲线玲珑的身体,一丝不挂地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熟睡中的灵修。
第二天,清晨。
灵修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背子花纹精细,似是女子的闺房。床前又帷幕遮挡,他仿佛看见床帷幕外有人,欲出言呼唤。只是这微微一动,引得全身上上下下所有的骨头、经脉、血肉全部疼痛,头一阵眩晕,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之时,只觉浑身衣物少了很多,仍然是酸痛不已,但已可以勉强行动。帷幕已经被拉开,四下无人,灵修站了起来。
“咦?”他感觉颇为奇怪,只觉整个世界似乎变小了一般,桌椅板凳都显得较往常小巧。
他走出房间之时,需要低头方可。站在门外,才发现自己一直睡得是柳寒居的卧室。踱步走到正堂,却空无一人。
信步走出,来到曲水桃园。只见三个女子手挎竹篮,正在摘桃子。两名黄衣服的少女,分别是红藕、玉簟。
第三人,身穿一身白色纱衣,头发也用白色头巾束着,却是柳寒居。
灵修见她芳华绝代的气质,却作寻常女子装扮,别有一份亲近。于是笑道:“怎么这么快就结桃子了?”
柳寒居一听他声音,猛然回头,冲着他嫣然一笑,放下手中篮子,走了过来。
说道:“阿弥陀佛,你终于醒了!”
灵修笑道:“怎么一夜之间,柳姑娘变矮了?”他身长本有五尺八寸,柳寒居则是五尺六,两人身高差距本不大。这会儿他身高已变成了六尺四,柳寒居自然显得小了很多。
柳寒居抬头看着他笑道:“不是我矮了,是你高了!”
灵修一愣,再看自己身体,肌肉硕大,体型已经完全变了。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红藕笑道:“个子长高了,显得格外傻些。”玉簟也捂着嘴笑起来。
柳寒居说道:“你们继续,我带他进去。”挽着灵修胳膊,往里走去。
灵修恍然想起一事,问道:“龙姑娘身体无恙乎?”
柳寒居横了他一眼,说道:“身体倒是无恙,但是她那条‘赤炼妖蟒’却死了!”
灵修反应过来,赤炼妖蟒必是那大蛇的名字,说道:“如何就死了?那大蛇可有些灵性,死了可惜!。”
柳寒居说道:“只因你护法不力,那妖蟒被惊动逃窜,等龙妹妹找到时,已经被什么猛禽啄死,连内脏都给吃掉了。”
灵修说道:“惭愧!惭愧!龙姑娘在哪里,我去向她道歉。”
柳寒居笑道:“你已经在我床上睡了一个月了,这‘赤炼妖蟒’苗王的宠物,既然死在龙妹妹手里,早就赶回云州请罪去了!”
灵修讶道:“请罪?苗王会否责罚与她?”
柳寒居笑道:“责罚是肯定的,但是父亲惩罚女儿,能有多重?”
灵修恍然:原来她是苗王的女儿,难怪那个姓桂的女子说她的家势不便透露了。嘴上说道:“可惜!那大蛇颇有修行,已经有了灵性了。”
柳寒居噗嗤一笑,说道:“你许是睡糊涂了!我说给你听:那天夜里,龙妹妹把妖蟒的毒气都吐给了你,你倒是个好人儿,一股脑儿都吸了。
龙妹妹只说当时以为你非死不可。这毒气本来是拓展经脉的作用,常人经受时间一长,便经脉爆裂而死。你手腕上那串好看的珠子,不知是什么法宝,竟然将毒气压制住,任由那毒气在你体内横冲直撞。你经脉不停拓展,等到毒气消停时,你人也高了,身子也壮了。”
灵修一愣,再仔细查看自己身体,却是如她所说,忙问道:“我睡了多久?”
柳寒居哈哈大笑,说道:“真是糊涂了!我方才才说过,是一个月啦。”
两人此刻已经从侧门,走回到内室。
灵修仍然感觉不对,运起旋照功欲用真气理顺经脉,却迟迟不能发动。
柳寒居见他神色有异,柔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这一个月他昏迷过去,总得需要人照顾,因此柳寒居、红藕、玉簟三人轮流照顾他,他衣服破烂需要更换,兼之到了夏天,总需要为他擦拭身体之类,故肌肤接触颇多。他自己虽然不知道的,但三人已经将他看得十分亲近。
灵修焦急地说道:“我的功体,发动不了。”说话时,反复催动,只觉体内灵气虚无。如果说这真气是柴,灵气是火,功体便是炉子。功体若受损,他以灵气为主的武功可就全废了。
柳寒居扶住他肩膀,说道:“不要紧,你才醒来,真气运转不畅是常有得事儿,你肚子饿不饿?”
他昏迷一个月,滴米未进,却毫无饥饿之感。
就在此时,红藕走了进来,说道:“柳姑娘,桂姐姐的传书到了。”柳寒居忙起身出去。
灵修心下狐疑:“我的旋照功废了……难道是我的童子身破了?还是被那妖蟒的毒气侵蚀掉了?”
他一时摸不着头脑,但烦恼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