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花喊道:“柳姐姐!救我!”
柳寒居手持金风剑,斜斜站立,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另一边,步霜芹、凌千仞也作好迎敌准备。
南宫智笑着说道:“柏龄,将琏花姑娘放下吧!”
其他人均是一愣,戚柏龄毫无反应,听言立即伸手拎住琏花腰带,犹如提小鸟儿一样,把琏花放在地上。琏花慌忙跳回柳寒居身边,她身上被缠着绳子,因此只能跳,而不能行走。柳寒居用金风剑切断她身上绳索,把她搂在怀里。
琏花把头埋在柳寒居胸口,呜呜啜泣。
柳寒居冷眼扫着众人,说道:“南宫智,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南宫智折扇遮住嘴巴,轻咳两声,说道:“今日之事,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在下并不愿和柳姑娘结怨,无奈夸父骨剑非取不可。将琏花姑娘请来,也只是为了向柳姑娘,表明南宫世家取剑之决心。”
柳寒居冷冷道:“南宫大侠为何非要此剑?竟然走到这不择手段的地步。”
南宫智赔笑说道:“绑人之事,非是家父授意。但他千叮呤万嘱咐,必须取得此剑,父命难违,还请柳姑娘原谅。”
柳寒居下巴一收,说道:“你既然已经将人放了,我不交剑又如何?难道要明抢不成?”
她此言一出,闻音希,顾渐离,龙赤练三人,都摆开架势。
南宫智笑道:“不敢不敢。今日有仙云宫的两位道长在此,焉敢动武?”
灵修、心瑶都是一惊,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两人的来历。
柳寒居冷笑说道:“那你来这一出,是为何事?”
南宫智折扇摇动,说道:“在下知道琏花姑娘久居绛花谷,也知道她与柳姑娘亲密无间。
在下感到十分奇怪,既然两位姑娘情投意合,为何不住在一起?而要分居各处?推敲之下,在下认为,琏花姑娘必然有不能长时间离开绛花谷的理由。于是细细查访,发现琏花姑娘竟然非是人类,但也不是精怪。而是以人为形,以花灵为魂的奇妙造物。因此,这绛花谷便很有可能是琏花姑娘生命的源头,如果是琏花姑娘是花朵,那绛花谷便是她根基所在。
琏花姑娘的仙法虽然厉害,但既然与绛花谷地脉相连,那只需要暂时封住地脉之灵气,便可将琏花姑娘无伤生擒。
今日,柳姑娘当然可以不将夸父骨剑交给在下。但在下既然已经知道抓捕琏花姑娘的方法,便可以再抓第二次、第三次,难保那一次琏花姑娘被抓走后,就无人再送回来了。是一把无足轻重的古物重要,还是柳姑娘的心上人重要?在下认为,柳姑娘应该三思而后行。”
琏花听她把自己分析的透彻入骨,呜呜地哭起来,柳寒居不停地用手抚摸她后背。同时,对南宫智说道:“你就不怕,我先动用武力,将你留下?”
南宫智哈哈大笑,说道:“柳姑娘真会开玩笑,姑娘乃千万人中不出一个的绝顶聪明人,如何可能因为这些小事就与南宫世家为敌?”
柳寒居瞪了他一眼,笑道:“南宫智!好一个南宫智!我可以把夸父骨剑交给你,但有一条,以后你不可再入古寂野航。否则,你来一次,我就削你一跟指头!”
南宫智笑道:“辜负柳姑娘之信任,当然无颜再见!”
柳寒居说道:“红藕,去把夸父骨剑拿出来。”
红藕低声说道:“是。”转身离去。
顾渐离叫道:“南宫公子,你这位家将仪表不俗,不知道功夫怎么样?”说着用短剑,指了指戚柏龄,言语之间颇有挑战之意。
戚柏龄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南宫仁笑着说道:“这不是自称‘天下第二快剑’的顾渐离,顾先生么?在下正好有一噩耗相告。”
这顾渐离出剑速度确实快绝无伦,今年带打败无数用剑高手,但天下人公认南宫仁是“天下第一快剑”,他虽然狂妄,却也没有信心能战胜南宫仁,故自称“天下第二”。
顾渐离笑道:“说什么‘噩耗’?我姓顾的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无亲朋好友,哪里来的噩耗?”
南宫智笑道:“前些日,我见到一位武林高人,此人自称‘剑游’,剑法超绝,令人钦佩。虽未必能超过家父,但比顾先生,只怕还是强上不少。因此,顾兄这‘天下第二快剑’的名头,怕是守不住了。”
顾渐离怒道:“什么剑游?没听说过!除非他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当面击败,否则我绝不当这‘天下第三’!”
南宫智一声长叹,说道:“我看,只怕这‘天下第三’也守不长久矣!”
顾渐离骂道:“南宫智,你说什么胡话?!”
南宫智哈哈一笑,说道:“这位剑游前辈曾对我说,他遇见一位少侠,虽然功夫还未大成,但是在剑术方面资质颇高,有家父年少时之风范。还说,只需数年时间,剑术就可超过顾先生。到时候,顾先生只能自称‘天下第四’,就着实不够气势了。”
顾渐离骂道:“你方才说什么‘剑游’,我看就是个杜撰的名号。又说什么‘少侠’,尽是胡说!”
南宫智笑道:“顾先生请息怒,我所言真假,固然不可听我一面之词。但可请你身旁的少年,为我佐证!”说着,用手一指灵修。
灵修听他说到剑游时,已经十分诧异,想不到他们二人居然认识。忽然间,又提到了自己,更没想到剑游前辈,居然对自己如此看重,心下正是暗喜之时。
顾渐离转身说道:“灵修兄弟,他之所言,属实否?”
灵修忙答道:“我确实认识一位自号‘剑游’的前辈,他还传授过一套剑法给我,却从未说什么剑术可以超过顾大哥之类的话。”
顾渐离眉头一皱,说道:“此人剑法如何?”
灵修仔细回忆,剑游之剑法虽然高超,但确实并未使出过快剑。秦王饮酒剑法虽然精妙,但并不追求先发制人,因此看不出剑游出剑的快慢。他被红衣女子偷袭之后,也再没使过剑招,摇头说道:“剑游前辈,剑法确实惊人,但是否能快到‘天下第二’的地步,我就不得而知了。”
顾渐离骂道:“姥姥的!才逍遥几天,又冒出来一个高手。”转身喊道:“南宫智,那叫‘剑游’的人,你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南宫智说道:“剑游前辈说是要往琼州岛去寻访世外隐居的剑仙,应该是向南方走了!”
顾渐离连哼三声,对柳寒居说道:“柳姑娘,我走了!”说罢,纵身一跃,匆匆离去,一会儿就没有了踪影。
柳寒居含笑不语,龙赤练咯咯笑道:“真是个嗜剑如命的家伙!”龙赤练一身银环,笑的时候花枝烂颤,带动身上银器抖动。她不仅模样俏丽,笑声也如银铃一般,让人觉得赏心悦耳。
此时,红藕从屋舍中走出。双手托着一物,是一节竹子,越有三尺来长。凌千仞望向南宫智,南宫智一点头,凌千仞快步上前,欲接过竹子。
灵修突然说道:“且慢!”说话时,向前一步,拦在红藕之前。
步霜芹向前一步,说道:“如何?柳姑娘已经应允将此剑送与我家少主,似乎轮不到足下前来阻拦。”
灵修说道:“我不是阻拦,我只有是有一些问题,希望南宫少主,照实回答。”
南宫智低声说道:“芹儿退下。”一拱手,说道:“灵修兄弟,请说!”
灵修说道:“请问,南宫世家是否与儒教类似,有印信之类物什?”
他这一问,在场众人都不明所以,唯有苏心瑶心里有数。
南宫智眼睛一眨,说道:“南宫世家并无印信,只是在下往往游历在外,若家父有话传来时,便会命人带一块白色骏马玉佩,以证实信息来源。”
灵修点点头,从怀里拿出南宫仁所交付的玉佩,放在掌心,以示众人。
闻音希见状,“啊”了一声。南宫世家四位家将也都一愣,面面相觑。唯有南宫智似乎毫不意外。
灵修问道:“可是此物?”
南宫智笑道:“正是!”
灵修收回玉佩,说道:“此玉佩足以表示,我与苏姑娘两人是代令尊大人传话的,你不会再否认了?”
南宫智笑道:“灵修兄弟,有话请说。”
灵修说道:“据我所知,柳姑娘不是藏私之人。她方才曾也明明白白说,只要南宫世兄,坦然说出索取夸父骨剑之动机,便以剑相赠。不知南宫世兄为何不愿意透露呢?”
南宫智说道:“在下方才已经说过,此事是家父反复交代不可泄露之事,父命难违。”
灵修说道:“我两人来时,南宫大侠只说世兄有任务在身,却未说任务之内容。世兄现在说是为父索剑,我两人并不能信。”
苏心瑶心下立即明白,因为自己早先曾经怀疑过南宫父子,且对南宫仁不据实相告一事心有怀疑,故灵修是借眼前的机会,试图了解南宫智的动机,即使以后父子二人对质,也抓不出毛病。
南宫智面现犹豫之色,他方才用计激走顾渐离,又同时恭维了灵修,本意是防止对方提出比武。徒生是非。却没料到灵修是自己父亲派来,以父亲的威望,这个十几岁的年轻人,断然不可能编造父亲所说的话。父亲当然也不可能把索要夸父骨剑的用意告诉一个尚未深交之人。但父亲信物既然出现,若不给灵修面子,便有损父亲的威严,一时颇为为难。
柳寒居淡淡一笑,她本意是待剑取来之后,提出比武,让南宫智四位家将与顾渐离、闻音希、龙赤练、灵修、苏心瑶、张怀素其中四人比武,以杀杀南宫智的锐气。不料那顾渐离嗜剑如命,一听有剑术高手现世,硬是一刻也不愿意留,且灵修居然出言助南宫智之计策,一时被动。
此刻见灵修虽身负南宫仁之托付,却有意刁难南宫智,一定是为自己出头,心中开心。琏花已在她怀中哭了一阵,现在已经乖乖站在一旁。
柳寒居笑道:“这样吧,不如二位各退一步。南宫世兄只说出这‘夸父骨剑’有何功效,却不说你拿他的作用。这样即不违背你父亲的命令,也不会损害你父亲的威信,如何?”
却不知南宫智如何回答,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