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我回来了!”盖勋用力的拍打着院门,同时朝着院内喊着,虽然昨日就回来了,但是由于军营发生了冲突的缘故,他到现在才得到允许可以请假回家,一夜煎熬,连动作上也不由的带上了几分焦急。
“哥!”盖勋敲完门没多长时间,门就“吱呀”一声的打开,接着一道靓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后,当他看到面前的盖勋后,不由欢喜的喊道。
盖勋看到小妹无碍,心中也不由的松了口气,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脸上露出笑容道:“某离去这段时间,家中没发生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多亏有蒋大伯照顾!对了……”盖小妹听见盖勋发问,立马挽住盖勋的胳膊,嘴里就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不得不让妹妹独自一人呆在陌生的定州城足有近一个半月,盖勋作为哥哥心中一直很愧疚,现在听妹妹叽叽喳喳的讲述着家周边发生的事情,他脸上不由的挂上了微笑,认真的倾听着妹妹的话语。
不过当他听到蒋锐的父亲经常派遣仆从过来照顾自家妹子的时候,眉头不由的皱了一下。不过想了一想,他的眉头又舒展了开来,他这当兵吃兵饭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命葬在了哪儿?
到那时候小妹该怎么办?其实想想若是小妹能嫁给三哥也是不错的,虽然三哥有些口花花,但是久相处下来,盖勋也知道自家三哥不是那么不堪的人,再说了,三哥家中也颇有些财货,总不至于让小妹受苦的。
难得三哥父亲都不嫌弃自家境况,自己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想到这里,盖勋看着小妹微微长开的身姿,点点头,要是三哥有意思的话,就早点把亲事办了,有自己的帮衬,小妹总不会太受人欺负的。
“哥,你怎么了?”盖小妹看见自家哥哥面上的表情变化,不由奇怪的问道。
“哦……哦!没事!”盖勋说着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蒋大伯一家对你怎么样?”
“那自然是极好的!”看着哥哥怪异的眼神,盖小妹有些狐疑的答道。
这倒不是客气话,蒋大伯和刘大婶对她都非常好,尤其是蒋大婶待她就跟自家的孩子一样,她甚至比起大郎家的嫂子都要更受刘大婶的喜欢。
“不过哥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盖勋却没说实话,“人家待你这般好,某总要上门道谢一番的!”
“哦!”
……
“大人,大兄!”蒋锐走进厅中,依次给端坐在厅中的父亲和兄长施礼,而后就恭敬的立在那儿等候着自家大人的教诲。
自家大人虽然因为小时候家中父母都早早逝去,只留下他孑立一人,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大人从年轻时店铺中的杂役学徒一路成为定州城中小有名气的商人,却不是好糊弄的人,而且大人由于自身的缘故对自己与兄长二人的教育一直看的很重。
他坚信“棍棒下出孝子!”兄弟两小时候若是犯了错,轻则责骂,重则鞭笞,虽然因为现在长大了,什么大骂的是不会再有了,但是蒋锐对父亲还是有些畏惧的。
蒋老爷子头上带着这个时代人惯用的幞头,下巴上留着一撇三寸长的胡须,面目也是如同一般的老人一般的柔和,两颊上也已经攀上了不少的皱纹,看起来跟普通的老人没什么不同,唯独不同的是他的眼神,就好似鹰隼一般的锐利。
此刻他锐利的眼神就直直的在瞪着蒋锐,看的蒋锐头都不敢抬,一旁的蒋奉节,本来想开口说什么,但是看到父亲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咽了咽口水,也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虽然从去年开始,家中的生意基本上都是他在打理了,但是在打拼了半辈子的父亲面前,他心中还是虚的很。
蒋老爷子看着面前低头不语的蒋锐,叹了口气,眼神也慢慢的变得柔和了起来。
“你要回来那就回来吧!军中的事情,我去跟张判官说说就可以了!”
听见从父亲大人口中说出来的那句话,蒋锐才总算松了口气,不过他却依旧不敢坐下来,父亲接下来必然还是有话说的。
“你从军中出来没问题,但是日后就要好好的帮助你兄长打点家中的生意,莫要再有抱怨了!你可听明白了么?”
父亲的声音明显的变得严厉了起来,但是蒋锐却松了口气,打点家中生意总比在军中的好,再说了,他本来就比较喜欢与账本之类的事情打交道,打点家中生意本来就是他所擅长的事情。
“对了,盖家的小娘子,我与你娘都十分的欢喜,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就去帮你求亲……”
“某愿意!”蒋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蒋锐就迫不及待的说道,话说完才惊觉自己刚才居然打断了父亲的话,想到此处,他又赶紧的低下了头去。
也不知道什么愿意,父亲这回倒没有责备他,只是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愿意的话,那就这么定了吧!”
……
“呼!我还以为父亲会震怒呢!吓死我了!”蒋锐反手将门从里向外的关上,才松了口气般朝着门外的兄长悄声说道。
蒋老爷子可是一个很古板的人,他性格又十分的固执,照后世的讲法那就是控制欲极强的人,他给蒋锐安排了走军旅的道路,那就容不得蒋锐不同意。
但是蒋锐现在违逆了他的意思,他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算了,要知道蒋锐在见父亲之前,心中可是相当不安的。
蒋奉节摇了摇头,方才无奈的说道:“你误会父亲了!”
“那几日契丹人攻城的时候,从城头上不断的有死尸被抬下来,大人每日都候在门前,逢到军士,就打听你的情况。”说到此处,蒋奉节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那几日大人就好似魔障了一般,整天嘴里不停的喃喃着不该送你去义武军中之类的话,某去劝解,还遭父亲骂了一顿!”
“此番就算你不说,大人也是准备要让你回来的!”
兄长的话说的蒋锐一愣,隐隐约约的,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父亲在他心中如万古冰山般坐在高处呵斥着他的身影似乎也有些晃动。
摇了摇头:“对了!家中诸人都还好吧!”
“嗯!”
……
“种郎,事情解决了吗?”看到范种回来,花娘急忙的上来帮助范种脱下厚重的外套铠甲,手上动作不停,她嘴里轻轻的开口问道。
范种苦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算是差不多解决了吧!”
他已经与孙行友达成了约定,他范种不能做朝廷搅乱义武军的搅屎棍,自愿率领两营指挥军士去狼山驻守,而孙行友会给予他一些方便之处。
这些方便包括一个都指挥的编制以及一部分的兵器,现在伤兵营养病的那些伤兵也会全部被编入范种的军中,看样子孙行友是再不相信那些受范种恩情的兵士了。
最后在范种试探着的询问下,狼山下的近五千亩属于朝廷的营田也被范种拿到了手中。
花娘闻听得范种的话语,轻笑了两声,将范种的外套解了下来,轻轻的帮范种揉捏着肩膀,感受着肩膀上的柔软,以及萦绕在鼻间的幽香,范种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这幽香当然不是花娘自带的,幽香来自于花娘所涂抹的胭脂,什么女子的幽香那完全莫须有的事情!
摇了摇头,我想这些做什么?
范种微闭着眼睛问道:“花娘,这些日子,家中可有什么事情么?”
“也没什么事,就是宣大哥家的嫂子来问过几回种郎的归日!”花娘思索了会儿,才开口说道,“兴许宣家的嫂子有什么难处想要种郎你帮忙吧!可怜宣大哥就这么死了,奴也觉得宣家嫂子怪可怜的!”
范种点了点头,心中也不由的哀叹了一声,宣重归死的早,留下大嫂孤儿寡母的日子确实比较难过,宣重归平日里对自己也颇为的照顾,他的妻子儿女自己帮衬下也是应当的。
想着想着,范种的脑中蓦然的浮现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想到这里,范种差点吓了自己一跳,自己再想什么?俺可是有节操的男人!
……
“沈兄弟!你是读过书的人,要比我们有见识的多,某……某想请教你件事!”赵三语气略有些急促的说道,他面前坐着的正是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沈文赟。
沈文赟细细的打量着赵三,好像突然间不认得他了一般,直到看的赵三都浑身发毛了之后,他才收回了目光,开口有些奇怪又带着几分调侃的问道:“三哥你是做了甚有伤天理的事么?平日间你对某可没这般的客气啊?”
听沈文赟此般不客气的调侃,赵三也不觉得感到脸上有些发热,不过好在他脸黑,别人倒也看不出来他面上发红的景象。
此刻二人正坐在定州一处酒楼靠窗的座位上,大清早的,沈文赟刚起床就被赵三拉着要去酒楼喝酒,而沈文赟恰好也没什么事,也就乐得喝赵三一顿酒,毫不犹豫的就跟了出来。
看着面色羞怒的看着自己的赵三,沈文赟方才知道赵三的确是有急事的,怕赵三翻脸,他急忙开口道:“三哥,某方才只是开个玩笑,休要见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