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程烟雨和风昱天是在一座破旧的茅屋里度过的,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所以一整晚睡的都不太安生。
程烟雨又在半夜里因为噩梦而醒来,这个噩梦却不是与她有关的,而是慕容静。
她的一生,真的很悲惨,譬如现在,正值碧玉年华,便要学会在肮脏黑暗里讨生。
天光熹微,风昱天先醒来,随手拿了个小石子扔到她身旁,敲到一块碎瓦,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把程烟雨给吵醒了。
“你可真有闲情逸致。”程烟雨起身,半含嗔怒地说道。
“如果没有闲情逸致哪来的时间陪你耗?”
他倒也没有否认,半开玩笑地说道,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再整理了一下衣衫,就打算这样出发了。
“慢着。”程烟雨叫住他,用略带嫌弃的眼神看了他好几秒钟,鄙夷地问道:“你也不打算洗漱一下?”
风昱天笑得不屑,眼光像是夹杂着无数的嘲笑:“洗漱?用什么洗?我的唾液?或者是,你的眼泪?”
……
程烟雨第一次有了犯呕吐之感,说话用得着这么没品嘛。
“想不到,你一个罪奴出身的人,还讲究这些大户人家才会讲究的东西,倒也不容易。”他站在原地,靠在木门边,悠闲地嘲弄她的大小姐做派。
“我要是不讲究的话,长的丑被你嫌弃得不行,再这么一来,口臭又被你嫌弃的不行,说来说去,我讲究这些得利的人难道不是你?”
程烟雨回以冷笑,将气氛再一次推向尴尬无比。
风昱天默然,立在原地与她对视良久,瞳内有着魅惑的流光,片刻后,忽地扯唇而笑,打趣道:“看来是我的不对了。”
“本来就是你的不对。”程烟雨懒懒地白了他一眼,不打算再跟他废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既然他不告诉她,她自己去找水去。
“向东走,不远处就有一口泉水。”正当她来过他的身前,打算就此擦肩而过之时,耳际便响起他的声音。
点了点头,正想要迈步,却又再次回头,似笑非笑一句:“你不去?”
风昱天别开头,“我没你这么多讲究……”
“是吗?”程烟雨笑吟吟地踮起脚尖,眼角眉梢尽是调皮的笑意,等到嘴唇正好可以跟他齐平,她也站的十分艰辛,微微地喘气道,“你的口气好像也没什么异味啊!”
“没有异味?”风昱天的唇角微扬,狭长的眼眸里有着一片雪亮,“我还以为会有清香呢?”
程烟雨终于支撑不住,放下脚尖,微微地往后面连退了几步,摇头道:“虽然不臭,但也绝对不会香。”
“哦……”他磁性的声音曳长了尾音,整一句话显得意味深长。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光里蕴着促狭的笑意,“也许,接吻可以更深层次地接触,也可以更深度地品味,你要不试试……”
一听此话,程烟雨的眼中有着一刹那的怔忡与茫然,刹那的时间划过,她立刻恢复清醒,连忙摇头:“死也不愿意。”